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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禅月》 90-100(第2/27页)
的脸。
柳烟黛从到了秦禅月身边就是胖嘟嘟的,脸也圆,肚子也圆,但现在,躺在床榻间的人消瘦了很多,唇瓣惨白干裂,瞧着都让秦禅月难过。
原先那么漂亮灵动,肉乎乎的一个柳烟黛,现在变成了一个干巴巴的,蔫儿蔫儿的柳烟黛,这孩子,在兴元帝这里得吃多少苦哇!
她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柳烟黛的脸蛋,低低的唤她的名字。
看这小姑娘的模样就知道,她这段时日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兴元帝这样的人,一辈子没服过软,现在竟然被柳烟黛逼的跟楚珩、秦禅月示好,可见柳烟黛的骨头有多硬。
昏迷之中的柳烟黛听见婆母声音的时候,在梦中挣扎了一番,随后艰难地睁开眼。
看见婆母的时候,柳烟黛的眼泪瞬间就从干涸的眼眶中喷涌出来,她扑进秦禅月的怀抱里,最开始只是没有声音的流泪,但越哭声音越大,到最后几乎要哽过去一般。
秦禅月一听她哭,便也觉得鼻尖发酸,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婆母在这,跟婆母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秦禅月能够猜到一点兴元帝的想法,兴元帝这个人掌控于强,好胜心强,跟谁碰上了,都要压对方一头,而柳烟黛,又是一个软的不能再软的人,她一定是受了很多很多委屈才会如此。
柳烟黛哭了半晌,终于开口,她说:“婆母,我想回王府。”
秦禅月满面愁容的抬起头,带着几分悲悯的目光缓缓看向门外。
内外间的门没有关,她抬起头就能看到门外面被做成茶室的外间,她盯着外间上的黄花梨衣架上的花纹静静地看着,呼吸也跟着慢慢沉重。
她想,兴元帝会放人吗?
她不知道。
而在她低下头的时候,却看见柳烟黛已经趴在她的膝盖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似乎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一找到温暖的地方,便立刻爬过去,如同一只胆小的鸟雀,不能离开半分,她在昏睡之中还死死的抓住秦禅月的袖子,她不能分开,她需要躲在秦禅月的羽翼下活着。
秦禅月一阵悲痛,怜惜的抚摸着她的发鬓,希望能够带柳烟黛离开。
——
此时,厢房之外。
兴元帝和楚珩两人站在厢房外言谈,彼此一片热络,但个人心里都是一片烂账在偷偷算。
兴元帝说:“都是朕的错,是朕不好,朕绝无染指南疆之意,只是一时处置不当让烟黛误会了,还请叔父帮朕说说话。”
他藏在话里面的意思便是:南疆朕不要了,你想办法把人哄好,朕要美人不要江山,利益朕让了,你别不识好歹。
楚珩就赶忙推辞,说:“是烟黛不懂事,怎么能是圣上的错,烟黛娇气,感情上的事,臣也未必说的上话,但臣尽量替圣上解释,还请圣上不要劳心。”
楚珩的意思就是:你活该,现在被架在火架子上烤的不是我,场面话我可以说一说,事儿给不给你办就不一定了,反正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思及到此,楚珩还颇有几分惊诧,他是真没想到柳烟黛能将兴元帝给反制住,以前这孩子在他面前都是一副柔弱无骨、畏畏缩缩的模样,没想到一玩儿就玩儿了个大的。
由此可见,这个兴元帝是真喜爱柳烟黛,只是——楚珩想,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兴元帝拿去跟旁人从不失手的计谋,到了柳烟黛这里,一直都没用,他还不知道为什么没用。
而兴元帝还不知道楚珩在想什么,他还在想如何利用楚珩哄好柳烟黛,两人你推我推,彼此都明白发生了什么,然后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演。
演了大概片刻,外头伺候的大太监被秦禅月叫进去,不过片刻又出来,踟蹰着走到兴元帝面前躬身行礼道:“启禀圣上,方才柳姑娘说——”
兴元帝都顾不上楚珩了,他薄唇紧抿,连声线都有些紧绷,侧过头看向大太监,问:“说什么?”
面前的大太监低着头,道:“柳姑娘说,想回镇南王府。”
兴元帝的脸一阵扭曲。
他好不容易将人绑过来,控到眼皮子底下日日看着,现在真要送回镇南王府,以后还能带回来吗?
但是,他要是不送……想起来这两日柳烟黛在他面前的姿态,还有之前柳烟黛摔孩子的模样,他又觉得心口一阵阵发堵。
兴元帝那阴沉沉的眼眸沉吟着转了一圈,最终落到一旁的楚珩面上,他道:“秦夫人已许久不见柳姑娘了,不如,秦夫人留下,陪柳姑娘几日,镇南王——看之如何呢?”
他还是舍不得放人,只想着,既然柳烟黛想见秦禅月,那就将秦禅月留下,不就行了吗?
他不愿意松开对柳烟黛的掌控,而偏偏,柳烟黛想从官衙离开,去回到镇南王府,就是为了摆脱兴元帝对她的掌控。
她说想回王府,不是因为她想回到王府,而是因为她想回到一个没有兴元帝,没有被随时压迫,没有被随时欺负的地方。
楚珩在旁边神色平淡的站着,道:“禅月会愿意留下的,但是禅月留下,怕是没什么用处。”
兴元帝看不懂的东西,楚珩看懂了,他知道,柳烟黛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秦禅月,而是逃离兴元帝,如果她不能逃离兴元帝,那就算是秦禅月留在此处,她也不会有半分好转。
兴元帝的脸色骤然冷下去,他不明白,他已经退让至此,柳烟黛到底想要什么!她怎么什么都不满意!
楚珩看着兴元帝的面色,就知道不劝不行,兴元帝真是个心狠手辣的畜生,现在楚珩要是不劝,他回头就会歪招了。
大陈里的歪招数多的很,特别是南疆这个地方,离魂蛊,同心蛊,千步蛊,什么蛊虫都有,兴元帝真是要被柳烟黛逼急了,下了这些东西,那可就麻烦了。
下蛊,不如解心,前者虽然利索,但终究是谎言,是骗来的、哄来的,不如一颗心互相交出去踏实,楚珩阅尽千帆,明白这个道理,但兴元帝不懂。
他太急迫,太功利,太高高在上,他需要学。
楚珩便躬身行礼道:“圣上,老臣仅一言。”
“说。”兴元帝定定地看着他。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楚珩道:“烟黛眼下重伤未愈,您不曾想过,她究竟是为何如此吗?”
楚珩说话间,抬起沉甸甸的眼眸,静静地回望兴元帝,他似乎是在无声的反问:真要是把人逼急了,再来一次自尽,您受得了吗?
楚珩的目光看过来的瞬间,兴元帝似乎又想到了柳烟黛受伤的脖颈,想到柳烟黛气若游丝的模样,想到柳烟黛一心求死的眼,他心底里又翻江倒海的闹起来。
兴元帝的呼吸骤然沉了两息,他问:“将柳烟黛放回去,她便能跟朕和好如初吗?”
而这时候,楚珩还在那里说更要命的话,他道:“圣上若是真想与柳烟黛和好如初,那您不止要放柳烟黛回去,您还要将小铮戎放回去。”
兴元帝牙关都咬的嘎吱响。
他把柳烟黛放了,又把儿子放了,那他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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