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庭春夜: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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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一块丝帕,慢条斯理将手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其余人都吓破了胆,面色青白,瑟缩在角落里,对李重焌的突然发难而胆寒。

    不光是他们,就连张固和卫离都极为惊讶。

    张固和卫离对视了一眼。

    李重焌此举虽然血腥,

    倒是最快震慑住这群人的手段。

    他离开长安,本就不打算乖顺回去,必须尽快将凉州紧紧攥在手里,在此招兵买马,以图大业。

    但是,也并非只有杀人这一个法子。

    张固突然有些忧心忡忡,不为旁的,只为李重焌他本人。

    自从知晓了徐氏灭门惨案的真相,他就总担忧这会压垮李重焌,但李重焌一直以来都很正常。

    可太正常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今日,李重焌的暴戾终于显现了分毫。

    张固一时不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

    血宴之后,凉州世族们都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从这一点上来看,倒是好事。

    张固暂且将担忧压下,开始勤勤恳恳为李重焌做善后工作。真论起来,宴会上死的那几个人此前给李重焌使过不少绊子,延误战机还是轻的,甚至有勾结北戎卖国之举。

    张固将他们的罪证一一罗列,又收监了不少人。

    这些事又免不了用文书修饰一番,传到长安。

    本地势力大大瓦解,权力真空之下,李重焌自己的心腹得到了的安置。

    凉州尽在掌控之中。

    凉州世族们犹如惊弓之鸟,再不敢对李重焌有异议。

    李重焌的度田之法推行得很顺利,百姓渐渐不再沦为流民。

    李重焌以对抗北戎为理由,就地招兵买马,实力渐渐增强。

    除开凉州外,当年他在洛阳根基最深,加上多年来南征北战,在各地依旧有部下效忠。

    若能领凉州兵马攻下几个城池,各地响应之下,长安不日可破。

    但造反毕竟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须得徐徐图之。

    李重焌在凉州安静蛰伏起来。

    长安这时候大约感到了放虎归山的后怕,李元璟下旨,命令李重焌速速回京,李重焌压下圣旨,不做理会。

    天气渐渐寒冷,李重焌许久没有收到甄华漪的信了。

    夏日他在信中吐露了些微心意,接着又追了一封信,但无论是哪一封都没有回应。

    李重焌压下心中的不安,陆陆续续又写了好几封,却都如同石沉大海。

    李元璟送来一道催他回京的圣旨后,就再无动静,这事也很是反常。

    长安发生了什么吗?

    他派人往东去打听,但令兵也久久没有回来。

    李重焌只得日复一日将全副身心投入对北戎的战争。

    一场大雪过后,大军中有许多人生病了,行军途中难以得到医治,死了好些人。

    李重焌的眉头一日深过一日。

    有一天夜里,张固带着军医来到他的营帐中。

    “是疟疾,还有天花。”

    李重焌在一片漆黑中久久不能言语。

    他竟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人生中第一次开始怀疑世间是否真的有天命这回事。

    李重焌心急如焚,对外更加寡言。

    北戎趁火打劫,时时派兵来犯,打算试探李重焌大军如今的实力,李重焌知道,关键时刻,绝对不能露怯。

    他几乎不眠不休地处理军务,为了不动摇军心,每场战争都冲上前头,没有让北戎占到分毫便宜。

    张固忧心忡忡地看着满营的病残,心知一鼓作气举兵攻打长安的计划是落了空。

    本地兵马几乎丧失了攻城掠地的能力,没有凉州起头,洛阳乃至各地兵马不会轻举妄动。

    雪上加霜的是,长安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李重焌的异心,李元璟连发三道圣旨,言辞严厉,催促李重焌回京。

    朝廷兵马已经开始赶往灵州,战事一起,只怕李重焌必败。

    张固之前劝过李重焌几回,此时不是举事的好时机,不若回了长安,再细细谋划,但李重焌置若罔闻。

    张固知道,晋王并非不知形势,只是徐氏灭门之案压在心头,他不甘心,十死无生的境地,也想要咬着牙拼命。

    张固手里捏着一封信,这封信被他压了好几天,终于下定决心,给李重焌来一剂猛药。

    张固在李重焌营帐前来回踱步,一抬头,看见李重焌终于回来了。

    李重焌脱下甲胄,鲜血从甲胄外都浸透到了锦衣上,他发丝上有一块块干涸的血渍,混着战场的沙尘。

    他面色苍白,薄唇上没有血色,脸颊和眼尾显出不同寻常的红,双眼疲倦至极却带着强撑的亢奋,狼狈下仍是一副俊美皮相,只是带着些森森鬼气。

    张固心里一紧,迎上前来,刚走两步,李重焌就轰然倒了下来。

    张固一声惊呼刚要喊出来,李重焌却借助他的手臂又站定了。

    “勿要惊慌。”

    张固将李重焌扶进营帐中,看着他虚弱强撑的样子,对自己要做的事开始举棋不定。

    李重焌坐在榻上,用热水浸了浸皲裂的嘴唇,微笑问道:“子坚在营帐前久等,有何事来见我?”

    张固沉吟片刻,将手中的密信递给李重焌,说道:“长安的探子说,小甄氏被封作了昭仪。”

    李重焌微笑尚挂在嘴角,眼前已是一阵阵地发黑。

    他听见有人惊呼。

    有人在摸他发烫的额头。

    他想,若他这次死了,他也要化作个恶鬼,问问甄华漪,为何背弃他。

    第53章 梦魇吞吃入腹。

    直到倒下这一刻,李重焌才察觉到自己的痛苦。

    人人都说他是天之骄子,其实他不过是一个被舍弃的人。

    一心疼爱他的养父母,却因他而死。

    他叫了那么多年的母亲,是最恨他的人。

    得知真相那晚,他在湖中泛舟,脑中塞了太过乱糟糟的东西,他来不及去痛苦,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摆脱桎梏,如何逃出长安,如何招兵买马,如何……报仇。

    甄华漪突然落在了他的船头。

    空洞的内心像是有了个支点。

    他一生没有过多少爱,养父母的爱让他尤为感激,但并非独予他一人,父亲看他有用,对他很好,但那一份爱终究带着评估,他“母亲”的爱,更是吝啬至极。

    长安娘子们都说爱慕他,她们的爱不过是浅薄的轻鸿一瞥,随后相夫教子,夫唱妇随。

    田娘子中意他,却更中意他的权势。

    贺兰妙法要嫁给他,似乎也并非独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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