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太监成了反派团宠: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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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形气得白须直抖,忍无可忍地出声骂道:“开年祭礼系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仪式,为的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运昌隆!你竟仅听六殿下一面之词,就枉顾章程,擅自中断祭礼——早听闻你这阉贼在朝中为非作歹,日前就曾残忍屠戮荣阳侯满门,又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今已是饶你不得,你该当何罪?!”

    此人是工部尚书罗衍忠,三朝老臣、德高望重,入阁多年,是沈煜杭最早拉拢入党的臣子。

    有他出头,身后许多臣子纷纷响应,一时间指责林鹿、不满其作为的声音汇成一片。

    沈君铎站定原地,看看台下目光切切望着自己的锦衣卫,又眺目看了看气定神闲立于人群之中的纪修予,见后者噙着抹浅淡笑意稍稍颔首后,才终于松了口气,僵着后脊转身朝台下走去。

    林鹿不为所动,仍冷着一张脸。

    罗衍忠还没来得及对林鹿发起第二波言语攻击,转而瞥见沈君铎动作,急忙开口又道:“太子!万万不可啊!吉时已到,我大周自百年前立国初始年年如此,风雨无阻,战事亦然,未曾有一年中断,而今您肩担监国之责,万不可让陛下替您背上不仁不义的千古骂名啊!”

    这番言论入了沈君铎的耳,正正戳中他不自信的软肋,很是有振聋发聩之效,让他立时又止了脚步,为难地四下看去,不知到底该听命于谁。

    就在沈君铎几乎承受不住全场目光,定定神决计硬着头皮登台之时,引起风波的沈行舟发话了。

    “等等!”

    沈君铎此时冷汗涔涔,浑身微微颤抖地再次站住了脚。

    “六殿下!我等顾念您年纪尚轻,不知一年祭礼于国家的重要性也是情有可原,”罗衍忠兀然打断,“可您千不该万不该拿此事当玩笑,就算您贵为皇子,圣上追究起来也是您承担不起的!”

    “罗大人。”沈行舟被他打断也不生气,声音沉静得让罗衍忠为之一愣,都说这皇六子出身平平、为人软懦,从小能力凡庸、毫无出彩过人之处,除却皇子这重身份不过是枚软柿子,就算从军中历练而归也不能证明什么,现下看来,好像并非传闻中那般不堪,若不提防,难免日后成为大患。

    罗衍忠的思绪转瞬之间几度变幻,最终凝聚成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回道:“臣在。”

    “你费尽心机催促太子登台,”沈行舟的语速不快,足够周围人听清每一个字,“难不成是想看太子跌台受伤,甚至……命丧当场?”

    “老臣不敢!”罗衍忠没想到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六皇子一出口就是戕害皇嗣的帽子,硬生生往自己头上扣来,他可承接不起,但这须发尽白的老头反应也快,只听他朗声又道:“六殿下,老臣尽心尽力为国为民数十载,您不能血口喷人……”

    “我也觉得罗大人不是那样的人,”沈行舟冲他露了一个安慰似的笑,语气坚决地道:“既然不是有所预谋,那便好办了,本殿下斗胆请教罗大人,大人以为,求问鬼神的祭礼,和一国太子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

    林鹿到底没绷住嘴角,听到沈行舟这么说,悄悄弯了下唇。

    “自然是……”罗衍忠刚想冲口而出,猛地瞧见沈煜杭目露凶光地瞪了过来,心中一凛,说出的话变成了:“太子乃国之根本,自然是太子更重要……”

    罗衍忠吃了暗亏,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沈行舟,无不尖锐地又问:“不过新年祭礼是从祖宗辈传承至今的风俗传统,数代帝王都对其重视有加,六殿下竟将之与当代太子相比,可是犯下僭越无礼之罪?”

    “有礼无礼自有礼部定夺,”沈行舟也不生气,一本正经地回道:“当下最关键事宜还是应让太子殿下先走下危台,再言其他,罗大人,你说呢?”

    “老臣、老臣……”罗衍忠深知这个问题再纠结下去,无疑会背上不爱护太子的骂名,更何况……

    “请太子殿下下台。”林鹿没给罗衍忠回过神来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一字一顿地再次重复道。

    罗衍忠忿忿闭了嘴,沈君铎这才得以顺利走下高台。

    明明他才是今日主角,却因这一插曲,被人左一句、右一句的两相摆布,此时站在平地上隐隐有些小腿发软。

    与此同时,皇太子没能在吉时登高完成仪式,正式宣告着新年祭礼被彻底捣毁殆尽,再无挽回可能,由于眼前高台仍好好的立在那里,周围褒贬不一的议论声纷然,沈行舟充耳不闻,径直朝沈君铎迎了过去,口中再自然不过地说着安慰的话。

    沈君铎惶惶不安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缓解,望向自己这个年纪最小弟弟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沈行舟!”沈煜杭三两步走到近前,一把扯起他的衣襟,将沈行舟拽得一趔趄,怒不可遏地斥道:“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太子代父皇行祭祀之礼,无上荣光!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太子承此恩泽,才说出疯话搅扰祭礼,贻误时辰,落得无法挽回的地步,好让太子在父皇面前抬不起头,意图篡权夺位,是不是?!”

    沈煜杭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出无数罪名,虽无凭无据,字字句句却都正中朝臣心思,众人听后深以为然,一时间各色不怀好意的眼神再次往沈行舟身上投射而去。

    沈行舟顿感压力倍增,加之沈煜杭紧紧攥在胸前衣领的手,无形的恶意更宛若实质一般扼住他的咽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还不等沈行舟出言辩解,一道清冽的男声划破那些蚊蝇似的低声议论,清晰异常地在每个人耳旁响起:“说够了没?”

    先前来请太子、此时正站在一旁的秦惇几乎在林鹿出声的同时出手,一拆一挡荡开沈煜杭抓在沈行舟衣领上的手臂。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动本王!把他给我拿下!”沈煜杭认出秦惇是林鹿身边的人,有心借由头灭他的威风,一声令下之后,顿时冲过来几位侍卫朝秦惇身上抓去。

    可他忘了,秦惇不仅是林鹿的贴身护卫,更是锦衣卫中的头目,同样负责护卫的锦衣卫见状也一齐围拢过来,两方僵持,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退下。”林鹿见情形危机也不急躁,较之先前更加阴冷的声线再次响起,足让这些久闻其凶名的各路人等心惊不已。

    沈煜杭不情不愿地挥退了侍卫。

    林鹿看向秦惇,后者立时会意,喝了声“诸位看好了!”就脚尖点地地飞身掠上高台,停在方才沈君铎行至最高的位置处。

    “你干什么!”“林鹿,快让你的人下来!”“祭台尊贵无比,自古只有皇室成员登得,你纵下行此不敬之事,等着掉脑袋吧!”

    一时间,四下骂声骤然放大,各种指责不堪入耳。

    众臣是在借题发挥,有宣王沈煜杭牵头表达不满,又有彼此互相掩护,就算林鹿日后想要追查,也不可能一次性惩处数量如此众多的大臣。

    林鹿始终不为所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对这一场面习以为常。

    “秦惇。”

    “是。”秦惇应声而动,抬步朝上一阶踏去。

    众人虽口中宣泄着平时积压而来对林鹿的不满,但还是全都看向高台之上的秦惇,同样想为此事做个论证。

    秦惇才刚踩上木板搭就、铺上厚厚红毯的台阶,只听清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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