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大明首辅张居正: 14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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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惜也跟着泪流满面,她张开双臂,将他抱在怀中。

    “张文明,花都开了,你不要死。”

    怀里的手,却缓缓垂下。

    他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赵云惜面色煞白,先是叫几个小厮兵分几路,先去内阁报信,把张居正喊回来,再请了丧仪队来。

    她抱着瘦小的张文明起身,先打水来,给他擦拭脸上的眼泪,都收拾干净了,又把胳膊腿捋直,整个人摆顺了。

    她哭到不能自抑。

    干站着难受,她索性给他衣裳也换了。

    都收拾齐备了,张居正这才到家。

    瞧见摆起灵堂的一瞬间,他还有些懵,哆嗦着手近前来,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

    “爹……”

    灵堂中,顿时哭成一团。

    张居正披麻戴孝,跪在一侧,难以抑制心中哀痛。

    *

    赵云惜远远地听着。

    这样的场合,是不叫她在的。

    叶珣在陪着她,王朝晖在帮着张居正支应宾客。

    赵云惜摁了摁闷痛的胸口,到底多年夫妻,她实在难以接受。

    那历史上的赵云惜……看着张居正身死,张敬修自戕,张懋修投井,该是如何痛彻心扉。

    她不敢想了。

    时下天暖,停灵三日已是极限,听着鞭炮、乐声的远去,她垂眸落泪:“下辈子,别遇见我了。”

    *

    张居正面对嘉靖的夺情政策,沉默了许久。

    他在心中细细盘算,如今神种已推广二十年,早已种遍大明,考成法已经推行十年,早已形成新体系。

    若他丁忧三年,内阁以李春芳、叶珣为主,二人性子温和,更适合守成。

    在激烈地推广和改革以后,休养生息至关重要。

    张居正思量许久。

    好像迫切的事情都解决了。

    “娘,你觉得我该丁忧,还是夺情?”他问。

    赵云惜正在焚香,闻言侧眸望着他,历史上,张文明身死,他正处于改革关键期,便毫不犹豫地夺情,留下骂声一片。

    “若丁忧三年,等你归来,内阁不一定有你一席之地,你改革多年,纵然提拔半数朝廷,但也得罪半数朝廷,他们会在你失去权柄时,让你再无起复可能。”

    张居正点头,这些他自然知道。

    “若你夺情,则首先陷入“藐视孝道,欺君专权”的境地,是道德和功利的相悖。”

    赵云惜懒洋洋地望着天。

    “舍小孝而尽大忠,张居正,我佩服你,也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

    她声音幽幽。

    张居正:……

    所以呢,他该夺情还是丁忧?

    没让他多犹豫,嘉靖亲自来请,说得言辞恳切,此番朝中初定,百废待兴,需要一个能臣,知他心中孝顺,特丁忧27天,以表孝心。

    张居正眉眼微闪,他好像知道了嘉靖的迫切和野心。

    君臣演戏,你推辞来我恳请。

    连续三次,张居正才含泪允了。

    朱厚熜:……

    大家都处几十年了,谁不了解谁?

    他推心置腹地将自己的理想抱负给说了,俺答汗未平,女真屡屡来犯,还不到松懈的时候。

    张居正懂了。

    他硬是将一个月拉到三个月,这才上朝去了。

    君臣埋头办事,趁着刚改革,钻漏洞的少,得把想办的事给办了。

    朱载壑被提出来办差,六部轮转,变成了第一个下基层的皇子。

    这代表着一个信号。

    一个让高拱和裕王都十分不快的信号。然而裕王连严嵩都不敢反对,自然不敢反对他当皇上的亲爹。

    朱载壑年纪虽小,但自幼得李春芳、叶珣教导,小小年纪,便极为聪慧多智,隐姓埋名进官场,就算气成河豚,也不曾显露自己的特殊半分。

    嘉靖盼着他能继承旧制,自然让他多加了解。

    张居正也在默默关注。

    他面上着手在办学院,实则关注点都在边防,这两样都非一日之功,得慢慢发展,他一时倒闲下来。

    那就想着琢磨点别的。

    比如——

    亲娘提出的水汽能把锅盖给顶得乱窜,为什么不能顶起一辆独轮车。

    他索性成立了研究院,专门研究烧水工艺。

    这也急不得。

    张居正高度紧张了二十年,突然间闲散下来,真有些无所适从。

    “要不,我去国子监讲经?”

    赵云惜:……

    她自忖精力旺盛,又有一把子力气,但是和张居正这样使不完的精力比,还是差点。

    “想去就去呗。”

    她挥挥手。

    只要不培养张四维,谁都行。

    是的,张四维在自己的努力下,照旧出头了,和高拱的关系极密切。

    堪称手下能臣。

    但赵云惜听见他名字就烦,就想皱眉头,张居正见她实在排斥不喜,便也没再接触了。

    张居正真去讲经了。

    他重新捧着书,站上三尺讲台,对着一张张稚嫩的脸颊,面带微笑地讲课。

    朱厚熜松了口气。

    张居正已是首辅,若再进一步,就是严嵩了。

    他的夺情,是试探。

    若张居正归来后,一味地把持朝政,他会在幼子登基前,杀死他。

    他年岁太高,随时驾崩,不能给幼子留一个擅权专政的首辅。

    君臣之道,君强则臣弱,臣强则君弱。

    这大明,到底姓朱。

    他不能接受大权旁落。

    他当年年少登基,无人为他扫平障碍,他经历过太多艰难险阻,轮着朱载壑,便有些舍不得。

    朱厚熜眸中明灭不定。

    张居正是个为国为民的好臣子。

    他去讲经,对政权这样能拿能放,他也不必费心弄死他了。

    *

    一场危机,在张居正朗朗读书声中,缓缓褪去。

    他很负责,亲自编了启蒙书,有字有画,刊印成册,发放给幼童。整日里和启蒙幼童待在一处,身上多了几分包容和随和。

    赵云惜来国子监看铺子,路过讲经阁,看着他穿着素白的襕衫,捧着书,坐在国子监的凉亭中。

    她便不由得弯唇一笑。

    真好。

    “白圭!”她喊。

    张居正听见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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