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朱砂痣[快穿]: 7、病弱的傀儡皇帝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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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真的练剑计划落空了。

    他缠绵在病榻上,靠容缙讲些故事解闷。

    窗外落着雪,今年冬的雪总是没完没了,好看是好看的,冷也是真冷。

    雾真说,瑞雪兆丰年,来年是不是会有个好收成。

    如果能有个好收成,雪水的冷就落到实地,不能说它是徒有颜色了。

    容缙却说,在好收成之前,不知要冻死多少人。

    乡下的破草屋挡不住风,柴火烧光了,山也秃了,一家老小只能在梦里点燃梦寐以求的炭火。

    流浪的乞丐藏身破庙里,求菩萨给个活路,暴雪严寒,讨不到食粮,烧破庙是个死,不烧还是死。

    路边一具具尸骨挡活人的去路,春天雪化的时候才开始腐烂,一把火烧光了肥肥田,也算去路。

    容缙总是说些跟宫廷无关的事,他自己成了太监,也没把以前学的经世之学忘却。

    雾真说:“你替他们去死就好了。你已经是个废人了,你死了,谁会记得你呢。”

    容缙说是,他的亲人都死了,大抵是没人记得他。

    雾真笑:“你真是活该。”

    他有心笑得幸灾乐祸,可实际却悲哀得同病相怜。

    容缙说殿下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雾真的手轻柔地抚上容缙面庞,眼神也柔和,可出乎人意料,雾真随即重重地打了容缙一巴掌。

    “你在同情谁呢。”雾真看着被打得偏过头去的容缙,看他面颊上渐渐浮起的巴掌印,这下真心地乐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铜墙铁壁做的,才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谁承想你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挨了打就疼,一刀下去就死,血液流得到处都是,脏了我的宫廷。”

    容缙跪直了身板:“殿下,奴才贱命,小心您的手。”

    雾真唇角挂一抹恶意的微笑:“不打紧。”

    雾真真切地感受着心里涌动的恶意,他觉得舒服,这些暴虐的情绪提醒他,他还是个活人。

    而不是病榻上完整的死尸。

    “你撞到我手里,”雾真说,“是你的不幸。”

    “你取悦于我,却是我的幸事,容缙,我该感谢你。”雾真垂下身,在他耳畔轻轻说,“感谢上苍对你的折辱,叫你成了如今这个阉人。”

    容缙却恍若未闻。倘若打一巴掌就是暴虐,殿下还真是心善。

    折磨人的法子多了去,哪个会像殿下这般天真,打了一巴掌仿佛杀了一个人,耀武扬威。

    容缙思索着自己该做出怎样的神情,才能取悦这位殿下。

    害怕吗?恐惧?

    容缙笑:“是,感谢上苍。”

    为何要取悦殿下,那多没意思。

    一个顺从的人很快就失去了乐趣,到时候殿下的目光就要被别的吸走了。

    别啊。

    就看着他,折磨他,打他。

    容缙等着。

    大昭西南初定,因着今冬风雪不停,天寒地冻,东部浦州叛乱又起。

    昔年先皇临宣扶,为给皇子雾真祈福,征召万人修建大昭最宏伟的佛塔。里面座座金佛全以纯金打造,劳民伤财。又召度六千人出家日日夜夜为皇子祈福。

    因着大昭有位高压身的说法,临宣扶本准备待孩子及冠再立为太子,可天意难测,在皇子及冠前,皇帝便成了先皇。

    今年冬的大雪不知何时才能消停,王栖水命人推倒金佛,熔炼金身,赈灾万民。

    前往赈灾的不是大臣,王栖水派出亲信部队,命其一面去往各地赈灾平叛,一面借机清除异己,铲除皇族临氏残余势力。同时做好造势的准备,将天灾人祸归咎于大昭统治,放出天命将归于王氏的信号。

    当初王栖水击败其余势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攻入京城入主朝堂,如今,他该往上走了。

    亲信赵璩[qu]问道:“主公,势力瓦解后,皇室旁支如何处理。”

    不久前药童投毒案后,王栖水不仅杀了背后指使者与其准备推举的临氏王,还以天子名义,召皇室旁支入京朝拜。

    王栖水道:“顺者抓,逆者杀。谋反者斩尽杀绝。”

    养子王狰力图再为父亲征战四方,王栖水道:“你才征战凯旋,我怎忍心又放你四处奔波,赵璩断而敢行,交给璩,我放心。”

    赵璩闻言半跪下来,立下军令状,王栖水上前扶起他,解下大氅,为赵璩披上:“赵璩,此去天寒地冻,保重。”

    赵璩两眼含泪,应声道:“主公,您放心,璩拼了命,也定带给主公好消息。”

    处理完政务,夜已深。

    永安殿内,王栖水抚琴静心。

    走到如今,已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心却似平原走马,易放难收。*

    雾真快要睡着的时候,王栖水终于来看他。

    雾真揉揉眼睛,发现是真的,喜悦涌上来,委屈也跟着翻涌。

    王栖水让伺候的宫人都下去了。

    没了人,雾真也不必维持姿态,任由眼泪无声地落下来。

    他故意不看王栖水,只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扒拉来扒拉去,也还是这双手。

    王栖水问他白日做了些什么。

    还能做什么,呆在这寝殿里,又能做什么。

    “父皇自是忙于国家大事,雾真没用,比不得父皇的新孩子,分不了忧,我能做什么呢。”雾真说,“不过是在这寝殿里吃吃饭、喝喝药、与太监玩乐。”

    “永远都这么活着,日复一日,直到我死了,也还是死在这殿里。”雾真讨厌他,讨厌不再溺爱的父亲。

    王栖水慢慢走到近前,抚上他的眼睛,也没说话,是叫他不要流泪了呢,还是觉得他这样的姿态狼狈不堪当父亲的不想看。

    “父皇,你到底是什么呀,铁石心肠,还是被谁剪断了舌头说不了话。”雾真质问他。

    王栖水慢慢擦去他眼下的泪,静静凝望他。

    雾真看不懂,不明白,王栖水到底在想什么。

    面前的父皇什么都不肯说。

    过了许久,王栖水才道:“你做不成皇帝了。”

    做不成皇帝?

    雾真笑了下,不敢相信:“所以,你要立王狰为太子,是吗?”

    王栖水并未为他解答。

    雾真笑起来:“所以,你要抛下我了,你觉得我不好,我是废物,是不是?”

    “所以,你要把天下给他,把你拥有的一切全都给他。那我呢?”雾真落下泪来,他抱住父皇,“那我呢?”

    “我都快怀疑,我不是你的孩子了。你怎么对我这么残忍。”雾真笑,“难道我只是把自己给骗了,难道我记忆里的,全都是假的。”

    王栖水掐住了雾真的颈项,说他哭得难看,笑得也难看。

    雾真大笑起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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