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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堕欢》 60-70(第27/28页)
秋去冬来,终于到了腊月初七,她的十五岁生辰,亦是她的及笄礼。
正宾的高声吟颂声中,苏吟用余光瞧向以兄长身份前来观礼的太子。
今日宁知澈穿的是墨绿鹤纹圆领广袖长袍,他又长高了些,面如冠玉、身形颀长,前来参宴的贵女一个个都忍不住含羞瞧他。
祝辞颂毕,正宾为苏吟梳发加笄。
乌发高绾成髻,昭示着她已成人,可许夫家。
今日来了不少高门主母,都是来为家中子侄相看姑娘的,见她生得清婉水灵,仪态谈吐也不俗,忙笑着围上来问东问西。
见太子走近,这些贵妇才终于放过了她,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宁知澈送上一张好筝作贺礼,出自名匠祝先生之手,筝音温劲松透,闭目如见辽阔云霄。
除了这张筝,宁知澈还送了她一枚玉令,浅笑道:“今日你及笄,孤总觉得这份贺礼还是轻了,却不知该再添些什么好,只好许你三诺。你日后若有什么想要的,拿着玉令过来同孤说便好。”
苏吟垂眸握着这枚玉令,忽觉十分不甘心。
她自幼从没和人争过什么,也从没拼尽全力去争取过什么,即便再想要的东西,也可劝自己放弃。
可她今日却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只此一次。
若成,便一世欢喜。
若不成,就躲得远远的。
苏吟等到宴毕人散,鼓起勇气在宁知澈离开前拉住他的衣袖。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宁知澈了,虽然只是衣袖,但也足以让她紧张到双手冰凉,声线却是稳的:“阿兄,带我一同进宫,我有话同你说。”
宁知澈怔然看着她那只手,点头道:“好。”
她心知自己的勇气少得可怜,越是犹豫拖延,自己便越不敢说出那句话,索性一到东宫便直接开口,让自己没有回头路可走:“我倾慕阿兄。”
和她预想中一样,宁知澈震惊得半晌都没说出话来,两只白皙的耳朵都红透了。
“阿兄方才许我三诺,我便想用其中一诺想问问阿兄,你是否也对我有男女之情?”她拿着玉令逼近,“我知自己不知羞,若阿兄对我无意,我定不会纠缠,日后嫁去金陵——”
宁知澈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上回被死死压抑下去的情绪终于在今日爆发,迅速捂住她的嘴:“别再说这种话!”
绯色从宁知澈的耳朵蔓延至眼底,他颤了颤眼睫,哑声道:“孤……也心悦你。”
如有一株玉兰树在心间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于瞬息之内绽出一朵朵纯白的花,花香盈满心房。
苏吟愣愣看着他,等回过神,忍不住弯眸笑了起来。
宁知澈松开手,也抿了抿唇:“孤会求父皇赐婚。”
苏吟玉颊通红,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想到反正已舍了脸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想做的事通通做尽,大步上前抱住宁知澈。
宁知澈的怀抱与她想象中一样温暖,但许是宁知澈自幼习武,并不似她想象中清瘦。
宁知澈瞬间僵成了一座玉雕:“你我还未成婚,这样不合礼数。”
苏吟顿时羞赧至极,尴尬地点了点头,正要松开他,却突然被人扣住了手腕。
她不由一怔:“阿兄?”
眼前的青年郎君眉眼隐忍,攥着她细腕的那双手克制到青筋凸起,不知过了多久,蓦地闭了闭眼,将她拽向自己。
她跌入宁知澈的怀里,像是跌入年幼时的美梦里。
日影下,她守了十二年的竹马身姿如玉,自七岁分席后第一次跨越男女之防和兄妹之礼,伸臂紧紧拥着她。
耳边传来宁知澈微哑好听的嗓音:“左右已经逾礼了,不如再抱一会儿。”
时光仿佛慢了下来,又似过得飞快。
她最后走出东宫时腿都是麻的,刚回府没多久,赐婚的圣旨便到了苏府,快得像是怕她反悔。
因太子尚未及冠,婚期便定在了三年后的三月初九。
王氏呆坐了大半日才终于消化了“养女要做太子妃”这个事实。
东宫地位稳固,谁人都知将来继承大统的定是太子。府里出了个储妃,起码能保住苏家几十年的荣耀。
王氏长叹一声:“只是我说句掉脑袋的话,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嫁进宫的女子大多红颜薄命,过得稍好些的也就只有太后一个罢了。”
“大夫人放心,殿下待我极好。”苏吟轻轻道,“他那样的人,就算自己活不成,也不会叫我薄命。”
王氏不信男人,更不信皇家的男人,但终究不是苏吟生母,闻言便没再说什么,只是道:“好在婚期定在三年后。虽说女子十五及笄便能成婚,但到底还小,太早成婚生育对身子不好。”
苏吟听出王氏话音里的关怀,垂眸说了声多谢。
和宁知澈的婚事敲定得太快,苏吟费了整整三日才迟迟缓过神来。
陆皇后得到长子定亲的消息,立时回京找上苏府,神色复杂地瞧了她好半晌,将一枚祖传玉镯套在她手腕上:“多谢你一直陪着澈儿,他这些年开朗了许多。”
“您言重了。”苏吟笑了笑,“阿兄也一直陪着我,这些年我也开朗了许多。”
*
日子一天天过去,宁知澈在和她定情前后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真要找出区别来,那就是宁知澈越来越守礼了,生怕她名声有损,生怕唐突她半分。
期间圣上第二次派宁知澈军营历练,这次定的地方是西疆。
陆皇后知道后深恐宁知澈去一趟西疆也会摔坏脑子,回京同皇帝大闹了一场,让皇帝换个地方历练儿子。
于是皇帝将原定的西疆换成了南境。
苏吟忽然有种皇帝就是想看陆皇后回来同他吵架的错觉。
南境不比西疆近,宁知澈一年到头只在她生辰时匆匆赶回来,不到半日又匆匆回去。
好不容易盼到婚期将近,宁知澈带着战功归京。她高高兴兴进宫,带着满腔柔情抱了上去。
宁知澈在军中练得壮硕的身躯一僵,将她从怀里拔了出来,仍是那副正直端方的模样,仍是那句话:“你我还未成婚,于礼不合。”
未婚夫太过矜持知礼,衬得苏吟像个不知羞的姑娘,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婚期越来越近,这两个月苏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除却来往恭贺的亲戚同僚,礼部负责皇太子婚仪的大人们每隔两日便到府上来,宫里也时不时便有宫女内监带着贵人们的赏赐进府。
教习嬷嬷近半月都住在苏府,同苏吟说完宫里的规矩和大婚的细节,又笑着说道:“依照宫规,大婚前原要有个侍寝宫女教殿下男女之事,但殿下执意不肯,奴婢便只好同太子妃说得再细一些了。”
嬷嬷一细说就是小半天,听得苏吟悄悄红了脸,临走前又塞了对白玉做的小人儿到她手里,一男一女,一伏一躺,面容身段都和真人无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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