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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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添上定金一项就成了,若愿意付定金的,十日内定能拿到玉钗,不愿意的,就只能日日来碰运气。这样岂不两全?”

    格林伊恍然大悟,转身眉开眼笑,招呼着伙计干活。

    多宝阁座无虚席,宋令枝先前采买的玛瑙也有用武之地。

    格林伊忙完,笑着端上茶水糕点上楼,满脸堆笑。

    “前儿我还听见一趣事,隔壁一家珍宝铺子也想学我们,可惜先前的玛瑙都被宋姐姐收了去,这一时半会他们也寻不到货源,只能干着急。”

    那铺子先前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想着压低价从格林伊父亲手中买走粉珠贝。格林伊父亲拒绝后,还遭对方一阵冷嘲热讽。

    如今风水轮流转,格林伊恨不得拍手称快。

    宋令枝挽起唇角,倏然又让白芷捧来册子。

    “这如意香囊我前儿给公主瞧过了,她倒是喜欢得紧。只是我想着,香囊乃女子私物,比不得玉簪挽在发间,人人都可瞧见。

    所以我想着,倒不如将这香囊的样式画出来,做成册子,就放在多宝阁,若是客人瞧见喜欢,也可早早下定金。”

    宋令枝莞尔:“你觉得如何?”

    格林伊瞪圆眼珠子,抚掌弯眼。

    “此法甚好!今日隔壁的大娘还悄悄和我说,说她家中忙,又不能日日见着公主,只能从他人口中知晓公主今日又穿了什么戴了什么。可惜她无缘得见,实乃憾事。如今有了这册子,她倒是能亲眼瞧见了。”

    一语未了,忽听木楼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格林伊的兄长回来了。

    八尺多高的男儿,杵在台阶之上,踟蹰不前。

    侍女福身请安:“大公子。”

    槅扇木门厚重,空中遥遥传来格林伊兄长□□尔的声音,不见其人,却是托侍女送来好锦匣的珠宝玉石。

    也不知道□□尔从哪听来宋令枝喜欢桂花,竟花高价寻来能工巧匠,为宋令枝雕了翡翠玉桂珠簪。

    锦缎托着的玉簪莹润透亮,在烛光中泛着淡淡光影。

    格林伊捂嘴,笑着揶揄兄长:“哪有人送礼,却还躲着不敢见人的?若是哥哥知道那桂花是二王子送的,怕是恨不得以头抢地!”

    虽说是自家兄长心悦宋令枝,格林伊却还是站在魏子渊那边。

    “我哥哥虽然也长得好看,家中也略有薄产,不过比起二王子还是差远了。”

    格林伊偷偷觑宋令枝,“宋姐姐,你觉得二王子如何?我听说,你们认识好久了。如今二王子得弗洛安王器重,弗洛安王膝下又只有二王子一子,将来王位定是要传给他的。你若是嫁给他,日后就是王后了。”

    宋令枝眸光一滞,良久,方轻声道:“他,很好。”

    魏子渊很好、很好,他颠沛流离这么多年,终于找回自己的双亲,他该留在弗洛安,继承本就属于他的王储之位。

    格林伊一手托着腮,同是女子,她怎能不懂宋令枝的言下之意。格林伊抿唇,复而又笑道。

    “罢了,不提那些臭哄哄的男子,宋姐姐这般好,凡夫俗子哪里配得上。宋姐姐,先前你要寻的矿石我替你打听好了,只是那商人住在秦安岛上,宋姐姐若是想去,还得坐船出海。”

    格林伊侃侃而谈,“那岛也算是大周,只是岛上的百姓不多,做的都是矿石买卖。”

    格林伊命侍女端来一个锦匣,匣内是她自秦安岛买来的矿石,“这些是中等的,宋姐姐瞧瞧可还行?”

    绿宝石璀璨夺目,质地莹润透亮,既是中等,自然是有瑕疵,只是不明显罢了。

    宋令枝细细拿在手心端详,眼睛弯弯:“这个就很好了,待寻家中雕刻师父嵌上珍珠,这瑕疵也就看不见了。”

    她好奇,“那商人近日可在岛上?”

    格林伊点头:“我家同他做过生意,也算有点交情,宋姐姐若是想寻他,这几日就得动身,我听闻再过四五日,他要出趟远门。”

    宋令枝谢过格林伊,携白芷回客栈,又命白芷收拾行囊,不日启程。

    白芷亦步亦趋跟在宋令枝身后,好奇:“姑娘怎的走得这般急,不先回府同老夫人说一声吗?或是等等魏……”

    话犹未了,白芷后知后觉,如今的魏子渊已是弗洛安的二王子,想来也不能随便出海。

    宋令枝回首:“祖母那我写信送去就好了,若是回府,怕是来不及。魏子渊……”

    宋令枝低头,“明日弗洛安王为他设宴。”

    请帖早早送至宋令枝案前,连同一支垂花累累的桂花枝。

    宋令枝轻声,“待赴宴后,我们再走罢,后日启程。”

    白芷福身应“是”,她俯身,轻为宋令枝推开槅扇木门。

    穿过缂丝屏风,倏然秋风自支摘窗卷入,湘妃竹帘无声晃动。

    暗香漂浮,鼻尖淡淡的檀香萦绕,宋令枝整个人定在原地。

    她对这檀香再熟悉不过,在大周、在沈砚的府邸。

    上用的檀香添了沉香木,不显笨拙沉重。

    宋令枝如坠冰窟,寒意遍及四肢。

    许久不曾笼罩周身的阴霾又一次席卷而来,眼皮直跳,心口剧烈起伏。

    怎么会……

    这里是弗洛安,离京城那么远,沈砚如今该是在金銮殿之上,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处。

    青纱帐幔轻拂,宋令枝心乱如麻。

    她强撑着身子,染着百合花汁的指甲掐入掌心。

    许是她在帐幔前驻足太久,白芷不明所以,笑着往前半步:“姑娘怎么站在这?”

    话落,伸手欲挽起帐幔。

    宋令枝眼疾手快攥住白芷的手腕:“不要——”

    房中尚未掌灯,光影昏暗,窗外雨声飘摇,参差竹影映照在纱窗上。

    影影绰绰。

    耳边寂寥无声,只余窗外雨声绵绵。

    白芷唬了一跳,惴惴不安望向宋令枝,一双眼睛惊恐紧张:“姑娘,可是发生何事了?”

    宋令枝手指掐着白芷手腕,勒出清晰指印。她赶忙松开手,心神归位。

    “无、无事。”一手扶着鬓间的红珊瑚点翠玉簪,宋令枝强颜欢笑,“只是忽然想起团扇落在马车上了,你去替我取了来。”

    白芷担忧斜睨宋令枝,一步三回头,转身,提裙匆匆下楼。

    房中又一次陷入长久的寂静。

    云影横窗,先前的檀香好似又一次浮现。

    广袖轻抬,宋令枝颤巍巍伸出手,帐幔滑过指尖的刹那,颤栗四起。

    宋令枝惊得松开手。

    木地板上铺着柔软细腻的狼皮褥子,踩上去鸦雀无声。细雨掠过耳畔,冷意侵肌入骨。

    气息僵滞。

    鼻尖的檀香好似更浓了,混着窗外的朦胧雨雾。

    长街遥遥传来白芷的笑声,似乎是找到了宋令枝的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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