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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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开,落在还浑然不知的魔尊身上。

    相钧突然很清晰地感到,他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又下错了一步棋。

    现在他把所有人都推到了悬崖边,稍有错漏,或许整个世界都将倾落下去。

    可魔尊还在说话。

    “我为今日的局面,早已布置了上千年。”

    “你以为守夜人是那么容易诞生的吗?若是不让一方天道感觉到最迫在眉睫的威胁,祂怎么可能创造出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窍?这是欲成神者与天道最精巧的博弈,不是挑战者被永困此间,便是天道尽毁,都成为新的神格诞生的登天梯。”

    相阳秋似乎自己都感到很痛苦,可或许是所有话都一个人憋在心里太久,此时他万古无波的心境被挑出波澜,控制不住似的不断说下去。

    “只要坐上这张赌桌,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或许正是因为我逼迫天道不得不设立守夜人,祂才会从中作梗,让你不可救药地爱上他。”

    “那或许只是一种错觉,钧儿,你还年轻,容易被一时的激情冲昏头脑——但只要为父大业功成,成为新的世界主宰,你便是真正的天道之子,那时想要什么样的道侣没有?”

    相钧苍白着脸,只问:“你与她当年,也是‘一时的激情冲昏头脑’吗?”

    “如果不是她死了,而你把找回她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成神上,”相钧问,“你还会这样不择手段地执着吗?”

    魔尊蓦然一震,竟后退了一步。

    相钧仰着头,挺直了背,他在豁出去的时候,竟然也敢反过来成为那个质问的人。

    “这一方世界,有什么不好?”

    “留着这一方世界,留着这个她曾诞生、生活过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好!”

    “你已经成为了无人能敌的此间最强者——可其实你根本不知道,虚空中是否真的还存在着早已死去的人的魂魄,你只是在赌,可这一次若再赌输了,就连这最后一块能借以凭吊思念的墓碑,都没有了。”

    相钧说:“你既然已经在这世间有过牵挂,难道都不能理解,我也会有牵挂,也会有愿意去用生命交换的东西——甚至你有没有想过,你最爱的人的存在,不是天道对你的报复,而是这世界对你,最后的挽留。”

    魔尊的眼睛愈发猩红:“你娘已经死了!”

    “可我还活着。”

    相钧深吸一口气,微微笑了一下,再次握紧那柄匕首:“或许,父亲,你要让我也去死吗?”

    第79章

    相阳秋看着相钧, 好像第一天认识他。

    从将这个儿子找回来起,他从最开始其实有试着,跟那孩子相处, 接受他的存在。

    可相钧实在是, 一点都不像他娘。

    魔尊的感情是很稀薄的东西, 在发现实在无法从骨血身上寻出故人的影子,相钧的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彻底发生了改变。

    ——从另一个能将他与世界联系起来的羁绊,变成某种珍贵的、却缺乏特殊性的“遗物”。

    换句话说, 相钧只不过是另一个更大些的吊坠, 或一抹更切实的影像, 存在的意义只在于凭吊,只在于相阳秋无论如何, 都不能让他与燕然唯一的儿子死掉。

    魔域所有魔修都知道, 少尊在无相宫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护法,在这个魔力低微的混血魔面前, 也得弯腰低头, 以对待主人的态度对待他。

    可只有相阳秋自己知道,他对自己的孩子缺乏感情。

    比如他可能会愿意为了燕然,试着接受一下这无聊的世界, 甚至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庸人,却不愿为了相钧, 放过作为成神关键的守夜人。

    但是当然,相钧不可以死。

    魔尊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倚在榻上, 似乎真的在考虑儿子的请求。

    相钧跪在地上,口干舌燥,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

    现在想起来,他都不明白,刚才那些话是如何胆大包天地冲出他的口舌。

    他的脊柱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缓慢爬行,僵直的身体维持住最后一个姿势,相钧很想低头看看燕拂衣——他不敢想,以燕拂衣的聪明,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不可能推测不出全部真相。

    他会知道,他此生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将他逼入绝路的元凶,竟然是他亲生的父亲。

    他会怎么想?

    ……燕拂衣很久违的,又听到了那种仿佛正在将他灵魂撕裂的嗡鸣。

    他身上有一半肮脏的血,他一直都知道的。

    尽管在与母亲相处的那短暂五年里,燕然从未流露出过一点破绽,也从未对兄弟俩说起过他们的身世,可之后家变,拜入昆仑,这件事,燕拂衣已经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

    那是他的原罪,是掌门在他身上发泄怒火,最冠冕堂皇的借口,是师尊始终不曾宽宥的脏污,也是所有攻讦临身,最初始的理由。

    他们说:“他是仙魔所生的孩子,他天生就是个妖孽!”

    他们说:“都是因为这个污点,燕然道友才会落到那般下场。”

    他们说:“从根上就坏掉的孽种,定然天生心术不正,道心不稳,他迟早会害了所有人!”

    ……

    太多了,太多了,连燕拂衣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他听过多少类似的话,又是怎样一点点麻木,任由那些锋利的箭矢落在自己身上。

    他都不能反抗,因为他出生就带了罪孽,他没有资格反抗。

    他只能默默咬牙,尽量挺直脊梁,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他们是错的。

    他想,事情一定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母亲好像是说过的,她很爱他们,相信他们能长成很好的人。

    小小的燕拂衣很认真地告诉自己:我会长成很好的人。

    那对很闪亮的星星和月亮,在他的眼睛里碎成一千片一万片,变成很多亮晶晶的眼泪一样的东西,模糊了整个视野,根本看不清。

    燕拂衣想:老天怎么会跟他开这样大的玩笑呢?

    原来他的父亲,竟是这样的人。

    他在魔尊的寝殿被困了五十年,偶尔在极短暂的间歇,总能看到他执笔欲落,最后总对着一副没有面孔的美人图出神。

    他只是绝没想过,那会是……

    所以,原来他的出生真的有罪,因此他所遭受的一切好像也是正确的,如今被困在深渊魔域,也是正确的。

    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孩子,所以要赎那个人的罪孽,成为被世界奉上的祭品,没有谁比他更合适。

    他还得……找到自己的最后一条情丝,用来,用来杀死他的父亲。

    就好像有什么一直支撑着背的东西,突然间从很微小的角落,“咔”的一声,开始出现裂痕。

    燕拂衣在这时感觉到,隔着很厚、很冷的冰层,又有小小的光,在他灵魂深处震了震。

    有人想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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