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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卿卿误我》 60-70(第2/20页)
爱之深,恨之切。
官卿并未反驳,她自己陷在对谢律莫名深浓的情绪里,自己都迷惑了,或许站在第三人的角度,方既白反而看得比她清楚。
是的,对谢律,她曾爱得毫无保留,后来便恨得切齿拊心,这世上怎么会有谢律这样的人,让人柔肠百转,让人拿不起也放不下?
事到如今她承认,在谢律来魏国的这段时日里,她不知何时起又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当看到他坠江的那一刻,她无法抑制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恐慌与害怕,这种情绪已经瞒不过她了。
官卿的手掌扶在桅杆上,指甲几乎劈进木缝里,咬牙死死地盯住那片水面,心道:谢律,你最好是还活着,就这样死了,本宫这辈子都看不起你。
可当她的指甲真的掐进木缝,疼痛唤醒了她的神智的时候,一念陡生,她不禁抬起头,仰望这高高插在船板上的桅杆,桅杆上竖有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蓝黄相间,一面绘制貔貅,一面绘制麒麟。
她霍然回头:“苟信芳!”
方既白仿佛仍未反应过来,官卿失声道:“将他抓起来!”
徘徊在桅杆底下鬼鬼祟祟的苟信芳,玉燕盯了他一整夜,都没看出任何问题,可没有问题便是最大的问题!
方既白懂了官卿的意思:“不可能。”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官卿疑惑:“为什么?相公,我有足够的把握,一定是苟信芳连通外敌,他绝不简单!”
这一面旗帜,就是信号。旗帜分两面,用麻绳固定在杆头,受风时旗帜在空中猎猎飞舞,寻常人不会注意到它的貔貅面和麒麟面可以在桅杆底下利用绳索人工操控变换。旗帜是用齿轮升上去的,这里藏有机扩,官卿试了一下,果然能够调转旗面。
昨日是麒麟面朝岸,今日不知何时起,已是貔貅面朝岸。苟信芳守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擅动桅杆传错信息,让埋伏的杀手寻到错误的时机。
官卿厉声道:“相公到底为何这般信任此人!”
其实方既白被她扯动桅杆上的旗帜点醒了,只是仍不能相信,“他伴随我多年,不会,亦不能。”
官卿怕耽搁一步,让苟信芳逃跑,她先带了一堆人,闯进了苟信芳的船舱,舱门被一脚踹开的瞬间,苟信芳稳稳端着的茶汤,有了轻微的一晃。他看起来是如此镇定自若,从容地道:“还是来了。公主,比我预想中的要快,要聪明。”
方既白就步行追随在官卿身后,他心头剧震,从官卿身后走出,眸光幽冷痛楚:“怎会是你?”
他的脑中飞快地掠过,当年官沧海倒戈刺杀季术,满城火光的夜晚,他在马蹄和屠刀之下救下了这个瘦弱的少年,他在那场战乱中受了惊,一度失语,方既白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请医为他看病,终于有所好转。这些年来,方既白对他极为信任,从未再任何大事小情上挑剔过苟信芳。
苟信芳失笑道:“多谢相公的错爱了,信芳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官卿冷冷地盯着他:“从实交代,你到底从何处召集的人马,勾结的同党是谁?若你能从实招来,本宫看在你多年为方相效力的份上,对你从轻发落,免除一死。”
苟信芳凝定黑色的眼睛,仔细端详了官卿片刻,倏然再度勾起嘴唇,他的笑容坦然而神秘,“公主若能屏退左右,我便从实交代。”
“公主,”方既白拉住了官卿的臂膀,“谨防有诈。”
官卿道:“放心,来人,将他捆起来。”
既然要单独叙话,官卿只想选择一个对自己更稳妥、更有利的情境。
卫队即刻上前,用枷锁将苟信芳五花大绑。
官卿请方既白先行出去,让她能盘问苟信芳背后的同党,方既白深陷在被背叛被欺骗的失望中,瞥了一眼苟信芳,对方移开了眼睛,不知为何,不敢与他对视。方既白一掀下裳袍角,大步迈过门槛而出。
整间舱房之中,便只有官卿和被捆缚住手脚,缩在胡床上一片角落里的苟信芳。
官卿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你是谁?”
苟信芳眨眼:“公主何出此言,在下——”
“够了,”官卿不咸不淡地拆穿他,“这只是一个化名,它的出处不用本宫多言了吧。‘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一直以来方相公从未疑心过你,可你却处处欺瞒,这个化名是在说旁人不懂你,看不破你的秘密,你也要坚守内心的道,是么?本宫很好奇,你的道是什么?”
有什么,值得一个人隐姓埋名,藏身缩手,潜伏在一个敌人身旁多年,就为了等这么一个机会?
官卿想不透。
苟信芳笑言:“在下知道公主想不透,不过公主当然不明白了,官家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称帝也算是正统么?”
官卿心头一跳,目光掠过他的脸:“你到底是谁?”
一种不安的感觉,强行劈开了她脸上的沉静。
“按照辈分,谢律,”苟信芳突然提起一个名字,官卿的心又激烈地砰砰直往胸壁上撞,她仓促地看向对方,对方笑意吟吟地晃着身上的锁链,眼睛一眨,“得叫我一声‘舅舅’。”
作者有话说:
狗子当然没死。
? 第 62 章
谢律的生母是萧氏王朝最后一位公主, 韶音公主萧子胥,这天底下,谁还能当得起谢律的一声“舅舅”?
官卿痴愣地望向苟信芳, “你……”
难道, 面前的苟信芳, 竟是萧氏王朝的最后一位君王, 萧以柔?
萧以柔的枷锁搁在胡床上,铁链发出摩擦的清音,他侧身躺在了舷窗旁,窗外是照着浩瀚的江水的一轮明月, 清幽地挂在木棂上, 将萧以柔的侧脸映照得犹如玉色。从这个角度看, 他的面部轮廓和谢律, 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可你……”
怎么回事,官沧海倒戈之乱后, 萧以柔被官沧海活捉, 之后官沧海挟天子以令诸侯,在两年之后,萧以柔便因重病去世。而真正的萧以柔,怎么可能就是面前的苟信芳?
萧以柔撑着额角,笑得张扬恣肆:“方既白自诩聪明, 可他一直以为朕是他在战乱里捡回去的伶仃少年,朕骗了他这么久,他竟从未怀疑过朕的身份!”
官卿猜测:“所以, 那场战乱里, 你早就金蝉脱壳, 后来挟天子以令诸侯, 那天子是个傀儡?”
“是,”萧以柔道,声调蓦然冷却,“只是朕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死在官氏与当年一样的金蝉脱壳的算计之中,是朕大意了!”
官卿一阵头痛,她极力从这些碎片的信息之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可,既然苟信芳就是萧以柔,为何他的人,却对谢律下死手?淮安谢氏,是如今唯一还肯承认萧氏为正统的诸侯王,谢律是淮安谢氏唯一的继承人,萧以柔为何要杀他?
萧以柔早已看出她的疑惑,关于这一点,是萧以柔这场失败的刺杀里,唯一可以引以为豪的事情。
“可惜,谢律是个扶不起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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