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春漪: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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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沉,巷内唯有十来步开外的正门点着两盏灯笼。容玠盯着她,神色虽隐在昏暗中,可猜猜就知道定是一脸嘲讽。

    “……”

    苏妙漪自知狼狈,眼睫一垂,就要从他身边越过。

    可擦身时却被容玠攥住了手腕。

    “你今日去了裘府?”

    “……”

    苏妙漪不答,皱着眉想要挣脱容玠的手。

    容玠却反而攥得更紧,只是语调缓和下来,不像昨夜和早晨时那般强硬,“你就非要将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找到其他法子查清此案。而且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拿到证据,也未必就能如你所愿,将裘恕置于死地。”

    苏妙漪抬眼对上容玠,并不相信,“你查这贪墨案,是为了扳倒那位汴京府尹齐之远。我听说,齐之远是楼岳的亲信,若这贪墨案连他都能拖下水,更何况是裘恕?他裘家再怎么富比王侯,到底也只是商贾,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容玠抿唇失语。

    半晌,他握在苏妙漪腕上的手才略微往下一落,却没有松开她,而是支开她的掌心,将什么东西塞了进去。

    苏妙漪一愣,低头,只见掌心放着的就是容玠早上夺走的那支白玉耳坠。

    容玠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什么。

    苏妙漪怔怔地抬眼看他,“……什么?”

    容玠却没有再说第二遍。他一言不发地松开苏妙漪,转身进了正院。

    巷内重新恢复了寂静,苏妙漪独自站了一会儿,也心神不定地推开了次院的院门。

    直到回了屋子,在妆台前坐下,苏妙漪才又张开手,看了一眼失而复得的耳坠。

    刚刚容玠说的话,她其实听清了,只是有些意外。

    “我只是不愿见你委屈自己。”

    这是容玠的原话。

    苏妙漪直接将耳坠放回了妆匣中,轻轻阖上。

    与此同时,裘府。

    “今日能与小姐尽释前嫌,夫人定是高兴坏了吧?”

    虞汀兰身边的婢女打开妆匣,拿出一柄金边牛角梳,一边为她轻轻梳着发丝,一边笑着望向妆镜。

    可出乎意料的是,虞汀兰眉眼间却看不出丝毫喜色,反倒是沉沉地覆压着一层霜雪。

    婢女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噤了声。恰好裘恕推门而入,走了过来,婢女便放下牛角梳,自觉退下。

    房门阖上时,裘恕已经站到了虞汀兰身后。他原本脸上也带着笑,可眼眸一垂,目光落在虞汀兰凝沉的脸色上,唇畔的笑意才尽数敛去。

    “怎么了?”

    裘恕半开玩笑道,“女儿都认你了,为何还是这幅表情?我可记得某人前几日才告诉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让我不要再插手知微堂的事。结果今日就亲自将妙漪带回了裘府……”

    虞汀兰眸光微颤,低声道,“大相国寺里,我见她亲手挂了一枚为我祈愿的福牌,便以为她这些年对我还是念胜过怨。”

    “本该如此。”

    裘恕叹了口气,双手搭上虞汀兰的肩,“血浓于水,你到底是她的娘亲。有些事,我是有心无力,没法代替你,必须得你亲口说、亲自做。我早就说过,只要你稍稍低头,你们之间的母女关系定会缓和……”

    裘恕自顾自地说着,虞汀兰却忽地抬起眼,透过面前的妆镜定定地望着他,“你当真看不出来?”

    “……”

    “她说不会垂钓,可我却觉得她的钓技已经炉火纯青。只是她想要钓的并非池中鱼,用的饵食也不是虾虫……”

    顿了顿,虞汀兰的眸光里添了一丝失望和忧愁,“如芥,她是冲着你来的。”

    裘恕搭在虞汀兰肩上的手微微收紧,默然半晌才沉声道,“无妨。”

    “……”

    “汀兰,我本就是个不配有子嗣的人。你的女儿,便也是我的。不论她图谋什么,我都可以给她。换句难听的话说,就当是我雇了她苏妙漪来彩衣娱亲又如何?只要能让你宽心高兴,我从来都不惜代价。”

    虞汀兰似有所动,刚要说什么,却又被裘恕打断,“放心,她虽聪颖,可到底涉世未深,我这种老江湖,难道还能栽在她手里不成?所以你只要好好享受这母女团聚的天伦之乐,剩下的事,什么都不用想。”

    安抚完虞汀兰后,裘恕走出寝屋。

    月黑风高,树影憧憧。他负着手走在回廊上,脸色没有方才在屋里时那般云淡风轻,而是多了几分凝肃。

    一随从提着灯追上来,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裘恕沉缓的声音才伴着夜风传来——

    “让苏安安明日来见我。”

    “是。”

    第73章

    浴佛节过后, 苏妙漪每日除了待在知微堂和刻印工坊,剩下的时间就几乎都耗费在了裘府。

    可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她每次去裘府, 都很难碰上裘恕。而裘恕的去向和那些生意上的事,一旦她开口试探虞汀兰, 虞汀兰都是一问三不知,平日里只会拉着她做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聊些普普通通的家常。

    隐隐约约的, 苏妙漪生出些异样的感觉。

    其一,是比起裘恕,似乎虞汀兰对她的防备心才更重。其二, 则是她从只言片语里察觉出, 虞汀兰对她过去这些年的生活十分了解, 不论是她身边的人, 还是她经历过的事……

    若说是祝襄在暗中通风报信,可他也是今年才到知微堂,更早之前的事, 虞汀兰又是如何得知的?

    临安城里有裘家的产业, 这也就罢了。可娄县呢, 难道小小一个娄县,都有裘恕的眼线,成日盯着他们家书肆不成?

    在日复一日的“母慈女孝”里,苏妙漪的耐心被耗费地所剩无几。

    这一天,她来裘府又扑了个空后, 甚至连装都有些装不下去了, 陪虞汀兰用膳到一半,便借口知微堂还有事要忙,就匆匆离开。

    一踏进知微堂的门, 苏妙漪就看见苏安安楼上楼下两头跑,忙得团团转,而凌长风不知所踪。

    她皱了皱眉,接过苏安安手里要端去楼上的茶水,“凌长风呢?”

    “他遇到了个老朋友,正在楼上叙旧,还叫我下来沏茶……”

    苏妙漪的心情本就欠佳,一听这话更是怒从心头起,咬牙切齿道,“他让你沏茶你就沏茶,拿你当丫鬟使唤呢?真把自己当裘家的赘婿了?!”

    语毕,她端着茶直接拐进了角落,黑着脸往那茶壶里狂加了几勺盐。

    凌长风的老朋友,还能是什么人?定是江湖上那些不着调的酒肉朋友!凌长风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身无分文地被这些人诳到玉川楼,险些要被送去官府,现在竟还能继续同这他们称兄道弟!

    苏妙漪气势汹汹地踩着楼梯,惊得楼上坐着读书的客人都纷纷转头看过来。

    她这才放轻了脚步,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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