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千万要听话: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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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只能从门缝里看见没点灯的小桌一角。

    入目的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回到坤宁宫,仍是冷清清的,那时候他母后刚去世,父皇还没有娶小姨。

    白条下,他倚门而靠,慢慢滑坐在地上。

    他想,父皇笑得好开心啊,他站在大殿外,那么远那么远,都能听到父皇的笑声。

    父皇到底喜不喜欢母后呢?

    应该是喜欢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生气,怎么会真的再也不管他了呢?

    可是……可是……

    他仰头看屋檐上的白帆。

    可是父皇笑得好开心。

    他想提醒父皇的,其实今天是母后的生辰。

    母后在除夕与开岁交界的那个时辰出生,他们说,这个时辰出生的人,会很有福。

    母后的陪嫁丫头喜鹊跟他说,小姐嫁进了天家,还有了他这么可爱的皇儿,果真有福啊。

    他被立为太子的时候,喜鹊拉着他的手,蹲下身,跟他说,“小殿下争气,娘娘的命里啊,就是福气深,小殿下多陪陪娘娘,娘娘的病很快会好的……”

    “小殿下……怎么一身是伤呢?来,奴婢为您擦点药……”

    “小殿下……娘娘她不是讨厌您,她,她只是病了……”

    “小殿下……娘娘是福缘深厚的人,我们再坚持坚持,娘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陛下来看娘娘了,小殿下……”

    “别听,别听,奴婢……奴婢冒犯”,喜鹊捂住他的耳朵,“小殿下……他们没有吵架……没有的…娘娘是有福气的人……陛下只是太着急娘娘的病了……”

    再后来,坤宁宫挂满了白布,喜鹊在他额头绑好白布条。

    “喜鹊要跟着小姐去了……”喜鹊说着说着,就摸着他的脸哭起来,“小殿下……小姐她好苦……她真的好苦……”

    他没有哭,他憋着泪,不哭。

    脸上却渐渐湿润了,喜鹊把挂满泪痕的脸跟他贴在一起,“小殿下以后要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小殿下要照顾好自己,小殿下是善良的人,善良的人……都会有好报的……”

    那天喜鹊口中一直是叫的小姐,一切就像未出阁时那样。

    “喜鹊姐姐……为什么我要一个人呢?”

    喜鹊不陪他吗?

    “喜鹊……”喜鹊刚开了个头,就泣不成声……

    “小姐……”

    那天的灵堂之上,喜鹊一声一声叫着,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惨过一声。

    “小姐——”

    “小姐啊!”

    那声音就像什么呢?他匮乏的认知难以准确描述。

    后来先生给他讲对韵,他才终于恍然大悟。

    杜鹃啼血。

    可她不是杜鹃,她的名字叫喜鹊啊。

    再后来,他问先生喜鹊是不是回老家了,喜鹊在老家过得好不好?

    如果可以……他还想求一求先生,把喜鹊接到家里来……

    先生把他揽进怀里,声音轻得像那天穿过灵堂的风。

    “喜鹊姑娘已经……过世了。”

    为什么呢?他不相信,他仰头跟先生说,“喜鹊姐姐生了什么病吗?”

    “不……”先生看着他的目光有些不忍,“她……陪葬了。”

    他脑袋轰的一声,好像要炸开了。

    耳边闪过的,只有一声很认真的,“娘娘是有福的人。”

    “善良的人都会有好报的。”

    喜鹊是善良的人,可她怎么陪葬了呢?

    桌上纸早就铺好,蒲听松已帮他磨好了墨。

    他提笔沾墨,一字一句书写。

    喜鹊喜,内廷飞。

    八角亭上报福声。

    黄酒满杯妃子笑,

    方知出门迎灶神。

    好难过,已经过去很久了,为什么还是会酸了鼻头呢?

    江弃言在心里写完了下半段。

    喜鹊喜,笼中落。

    一把谷米三寸恩。

    贺声满堂哄君乐,

    不过半载便化尘。

    场上之人还在绞尽脑汁书写,唯江弃言平静起身,稳稳当当走到父皇面前,把那写满血泪的纸放在了江北惘面前,用镇纸压住。

    苏仕元站在一旁,扫过去,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这首诗暗藏玄机,他读来甚妙,看似浅显的语句,却耐人寻味,这写得比蒲听松拿来敷衍他的还要好啊。

    江北惘看到这首诗时,眉头也不由舒展了几分。

    喜鹊是祥瑞,飞到了皇宫之中,难道不是感召圣恩吗?

    八角亭就两座,一座在他的御花园,一座在皇后的坤宁宫,但他更倾向于是御花园。

    黄酒满杯当然是大臣们向他敬酒,妃子陪坐脸上笑容灿烂,不正说明在江弃言心中,他这个父皇得人心么?

    黄酒是用米酿的,黄酒满杯,说明余粮很多,说明他治理有道,百姓五谷丰收,不愁吃。

    江北惘多看了江弃言一眼,看着他昂首挺胸走到蒲听松身边,目光又瞬间冷下来。

    写得再好又怎么样,蒲听松在世一天,这些就都是假象。

    江弃言落座之时,江尽欢也站了起来,他年纪小,写字慢,父皇让他背的诗又有些难,他好几次卡壳,慢慢回忆才能想起来,原样写上去。

    江尽欢蹦蹦跳跳走上台阶,他身子矮,够不到御案,就朝着苏仕元甜甜一笑,“祭司哥哥,呐,给!”

    苏仕元挑了下眉毛,江北惘轻咳两声,“叫爷爷。”

    这么年轻,叫爷爷?不合适吧……

    江尽欢眨了眨眼睛。

    苏仕元抚了抚眉心,“臣不敢攀亲,二殿下还是称臣大祭司为好。”

    江尽欢要是真认他做爷爷,那他不就是江北惘的爹吗?

    且不说先帝在他眼里也是个小屁孩,实话实说他对江北惘是有意见的。

    蒲庚被判处凌迟的时候,他连夜出谷劝说,可江北惘听不进去。

    江北惘当政时期多少暴政恶政,多少起义叛乱,都是蒲庚替他平的。

    蒲庚七十岁的时候还上战场,披甲带锐,与镇北王并肩作战。

    江北惘杀蒲庚他没意见,反正这么多年都这样,哪一代都一样。

    蒲庚早就看开了,只要天下安乐,蒲庚就无惧一死。

    可江北惘怎么能辱这样的忠贞之臣呢?

    所以后来蒲听松揽政夺权,他待在谷中浇花逗鸟,江北惘向他求助,他也没为此出世。

    他心里其实觉得江北惘这都是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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