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总在翻旧账: 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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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朔站起来, 一颗一颗解楚云织金缎常服的扣子, 三年前他也是这般解开这套衣裳, 换成流放用的白袍, 那时他自作多情去找苏景同, 信誓旦旦揣测他把自己扣下当嬖人是为了帮他, 猜测苏景同那堆数不清的男宠嬖人是他眼线下属,又盲目推测他要自己去西北是为了西北局势, 换来苏景同的嘲笑讥讽。

    顾朔扯扯嘴角, 他真是不长记性, 自作多情上瘾。明明苏景同对无数人撒过娇、男宠嬖人接连不断到摄政王府都装不下, 他还一厢情愿找许多理由为他解释。

    苏景同这辈子说过的上万句话中, 不知有没有一百句真话,明知道他是骗子,他掉一滴眼泪, 就缴械投降。

    真是。

    太难看了。

    苏景同站起来, 摁住他的手,“哥哥你要干嘛,说好一晚上的。”

    顾朔道:“朕准许你换个愿望。”

    换?

    好好地, 为什么要换?

    苏景同迅速回想他俩的对话,琢磨是哪句出了问题,谢永章?谢永章干什么了今天?

    赶他出勤学堂,然后呢?

    讲了一堆姜时修和顾朔的风流八卦,还说他俩“心意相通、情谊甚笃”。

    苏景同完全没当回事,说什么屁话呢——他从来没觉得顾朔对姜时修“心意相通、情谊甚笃”。顾朔一开始还觉得姜时修是个可用之才,十分器重,等发现姜时修喜欢他,恨不得离姜时修十万八千里远,除了公事没别的沟通。

    至于谢永章举的例子,抵足同眠是在聊战局、分析战术,彻夜未眠工作,同吃就更搞笑了,顾朔和姜时修一人拿个干饼子或者干馒头,一边啃一边讨论排兵布阵,完全没有亲昵之感。

    毒血事件倒是真的,毒凶猛,姜时修高热不退,差点丧命,几次在鬼门关游走,顾朔自然不敢离开。等姜时修抢救回来,睁开眼第一件事是看看顾朔好不好,毒血清干净没有,第二件事是开口问战局,姜时修躺在床上起不来,脑子却还能动,战场瞬息万变局势复杂,由不得姜时修休息,顾朔虽然劝过姜时修休息,但姜时修控制欲强,自己不亲手经办便不放心,非要自个儿上,顾朔便在姜时修帐内办公,便于沟通。

    军营里的将军们帮他追顾朔是真的,主要原因是大家对苏景同看不顺眼,群情激奋,又觉得反正顾朔好南风,与其跟苏景同搅和,不如和知根知底又死心塌地的军师姜时修在一起。

    顾朔不接受。

    谢永章的话毫无杀伤力。于是他把这些话抛之脑后,完全没在意。

    但江天这碎嘴子很可能添油加醋地转述给顾朔。

    江天话实在太多,讲起故事来滔滔不绝半个时辰不停。他都不敢想谢永章短短几句话,能被江天这碎嘴子夸张成什么样。谢永章一句情谊甚笃,江天就该脑补鱼水之欢了。

    顾朔可不知道他知道顾朔和姜时修的事。

    顾朔知道谢永章这么说,自然会觉得苏景同听完会不舒服。

    所以他刚刚问的其实是自己吃醋没有?

    造孽啊!

    他回答了什么?看话本子看哭。

    顾朔在担心他吃醋,他在那全无反应还优哉游哉看话本子。

    苏景同抓头发,感觉自己小命休矣,“那什么,哥哥,你听我给你解释。”

    “晚了。”顾朔解了腰带。

    苏景同扑上去,挂顾朔身上,八爪鱼似地缠住,不许他再动,“不行不行不行,你得听。”

    顾朔面无表情,“下来。”

    “不嘛。哥哥你听我解释嘛!”苏景同不管他同不同意听,揪着顾朔的耳朵,强行保证他在听,“你是想问我姜时修么?”

    顾朔的手停住。

    “谢永章是说了一大堆啦,”苏景同无语道:“我怎么会相信他的话呢。”

    顾朔:……

    “他都没去过战场,他怎么能知道哥哥和姜时修的事?还抵足同眠、情谊甚笃。他钻床底下么?看着你们抵足同眠了?还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听到你们情谊甚笃了?道听途说的东西罢了。我怎么会信流言蜚语。”苏景同语速超快,生怕顾朔没耐心听,“再说他根本就不是哥哥喜欢的类型。”

    顾朔道:“你怎么知道朕不喜欢?”

    “我差人打听了,他跟我完全不一样。”苏景同得意。

    “跟你完全不一样,朕就不喜欢?”

    “那当然,”苏景同又去缠他脖子,“我不是你心肝宝贝吗?”

    顾朔表情一言难尽:“你要点脸。”

    苏景同戳他额头,“陛下,现在是三年前,你要很爱我。”

    顾朔坐了回去。

    “看话本子就哭成那样?”顾朔从袖子中取了帕子擦苏景同的花脸,“这点出息。”

    “你看了就知道了,”苏景同倾情推荐,“很好看的,超级虐,超级催泪。”

    像极了现在的我们。

    明明在最亲近的距离,心却隔在山海两边,对立的立场,错综复杂的势力,不敢相信、不能相信,又相爱又提防。

    顾朔亲亲他额头,“幼稚。”

    “哥哥,你今晚怎么了?”苏景同问,“晚膳这么花哨。”

    “你不喜欢?”

    “我……”苏景同不好意思承认,“我是挺喜欢的。”他是败家子中的败家子,爱享乐,热爱一切奢靡浪费的事物。矫情做作四个字最适合他不过。同样是萝卜,味道没区别,但雕花的萝卜就比切片的萝卜招他喜欢。

    苏景同玩顾朔的耳垂,“你不是不喜欢么?”

    “还好。”顾朔答。

    “我以为你从新州回来后,很讨厌我身上的奢靡气。”苏景同说。

    摄政王府的奢靡程度,只能用穷奢极欲四个字来形容。天下之财所聚之处,稀世珍宝如流水。摄政王独子苏景同的生活可见一般。摄政王府抄家后,国库危机迎刃而解,捉襟见肘的军费立时变得绰绰有余,顾朔好好经营的话,这笔巨额财富够顾朔稳定民生。

    顾朔道:“几道菜而已。”

    顾朔在摄政王府的那年,苏景同吃饭规规矩矩没搞过花样子,他们从前见面也是在各类宴席上,菜由主家定,顾朔只隐约知道摄政王府的菜花样多,权当是穷奢极欲的日常。若早知苏景同跟小孩子一样,就喜欢好看好玩的,换个花样能叫他多吃几口,顾朔早安排了。

    什么叫奢靡呢,假如一国之主都过得苦哈哈,百姓努力的奔头是什么?出人头地,然后继续苦哈哈么?

    他该做的是让百姓富裕起来,过上好日子,而不是省苏景同吃饭的仨瓜俩枣的钱。

    顾朔心道:苏季徵能给你的,朕也可以。

    苏景同趁机提要求,“我从正卿那儿要的做琴的木头也被烟熏了。”

    顾朔不懂做琴,费解道:“木头被烟熏,会影响做琴吗?”不应当,论理毫无影响。

    “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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