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对他一往情深: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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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每个人都能看到,那个长跪不起的人不曾起身,鲜血就这样从他埋在雪里的额头处,缓缓流淌开来。

    这天地间除了焦黑与素白,竟然就只剩下两点鲜红——一点在“恶妖”的膝下,一点在他的额前。

    “罢了。”方赭衣无奈道:“且让我听听,乘岚还想说些什么吧。”

    项盗茵只好解开了乘岚的嘴上的封印,咬牙叮嘱了一句:“乘岚,师尊如此抬爱,别再说不该说的浑话!”

    乘岚道:“谢方岛主抬爱,谢斗魁真尊指点。”才缓缓抬起头。他仍然跪在地上,血从他的额头流了满头满脸,连眼眶里都盛满了这颜色,显得比“恶妖”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看着跪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终于他的眼眶再也盛不住那么多的血……热流争先恐后地从他眼角涌出,滑落脸颊。

    可有他额头的血迹做对比,这两行血的颜色却是如此寡淡。

    仿佛有谁注意到了这一点,“恶妖”终于敢回应他的目光了。

    “恶妖”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红得发黑的一双眼眸,额头上还有一朵邪异的妖纹,他处处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良善之人”。

    然而,“恶妖”看着乘岚时,却如此不像是那个被认定为“勾结魔修、点燃火山,害死无数修士”的那个“恶妖”。“恶妖”就像是还不大习惯使用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一粘在乘岚的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项盗茵打断了这场无声而又短暂的对视:“乘岚,师尊在问你话。”

    “乘岚有罪。”乘岚听到自己说:

    “求岛主……让乘岚戴罪立功,亲手行刑。”

    第57章 岂是蓬蒿人(二) 你要杀我的话,我就……

    天空中鹅毛大雪纷飞, 却飘得轻柔和缓,因为并没有狂风呼啸——哪怕是山顶, 也宁静得像是在一处静室中。

    因而,这声出人意料的请求,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包括“恶妖”红冲。

    项盗茵有几分意外,方赭衣却了然道:“乘岚,本尊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好孩子。”他的真气不动声色地扶起乘岚,只听他缓缓道:“既然如此, 便交给你罢。”

    待得乘岚缓步上前, 方赭衣又低声道:“斗魁,你盯着。”

    这便是要项盗茵兜底,一旦生变,立即动手, 以防节外生枝了——只是不知道,他担心的“枝”究竟是那“恶妖, 还是乘岚。

    迎着雪,乘岚终于走到了红冲身前。

    他走得很慢,也不知是雪地里跪久了, 冻麻了他的腿,还是有什么旁的缘故。站在红冲面前时, 他一低头, 就能看到红冲的发顶、肩头都已积了一层雪, 如果远远望去, 大约就像红冲从前白发时的模样。

    乘岚缓缓抽出一把苗刀。

    火山爆发时,方赭衣与项盗茵先后赶来,局势稳定后, 项盗茵从伏法的红冲手里拿回这把刀,还给了乘岚。

    乘岚知道项盗茵的意思——他不该卷入这件事里。

    可有时候,哪怕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未必有利,人还是会忍不住往火坑里冲,因为那火坑里也有他绝不能失去的至宝。

    所以,他曾经向项盗茵陈情辩解许多次。

    封山大阵,分明是项盗茵为围猎方三益与魔修而设下,并非红冲所为;红冲擅自潜入主峰有错,可并未与魔修勾结,更绝无如此燃山杀人的恶行;更何况,方三益偷窃丹方未遂,明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红冲实在是无辜卷入此事受了牵连!

    哪怕有错……也罪不至此。

    项盗茵却冷冷地看着他,问:什么围猎?什么窃丹方?他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是了,引心宗参与此事的弟子,除了项盗茵与乘岚二人,尽皆亡于此难,况且他们唯项盗茵马首是瞻,哪怕他们都还活着,也会说一句:大师兄说得对。

    他又费尽心思求到了方赭衣那里去,没能见到方赭衣,只得到一句:

    乘岚,被害死的人里,可是也有你的师弟文含徵,他尸骨无存,别说令人寒心的话。

    是啊……乘岚怎么能忘得了呢。

    他从小疼爱到大的师弟,是在他怀里化成一捧灰的啊。

    可是越是如此,他才越是知道这其中有鬼——他分明护着文含徵离开主峰了,可为什么,为什么……是因为方三益那个鬼修在文含徵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他不明白,所以才更想要揭开真相,他要找到真正害死文含徵的仇人啊!

    怎么能让红冲,就这样成了一个替罪羔羊呢。

    然而,乘岚也是直到这几日,才终于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如何的渺小。

    火山之难中,他留不住自己怀里的师弟。

    欲加之罪下,他也保不住那个被冤枉的心上人。

    他能拿起来的,似乎只有这把引起诸多事端、令他厌弃不已、甚至悔不当初,责怪自己为何要执意得到的刀——或许他们真的命格不合,是不是如果他不执意如此,朱小草不会失踪,文含徵不会死,红冲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地步?

    是不是,这一切原本该怪他强求呢。

    这只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无论是什么都能舞出一朵花来的手,如今握着一把并不沉重的刀,却在缓缓颤抖。

    终于,刀映着雪光,搭在红冲肩头。

    红冲抬起头去,雪花落进他眼睛,融化成了眼眶里的一滴泪,他眼睫一颤,却还是不肯闭上双眼。

    时至今日,能够视物的感觉对他来说,仍然算不上是熟悉,而更陌生的是,在这个距离,这样用双眼静静地看着乘岚——不是咫尺之间,也不是感知。

    他突然微笑了一下,无声地张嘴:你头发上沾了雪。

    “我知道。”乘岚冷冷回道。

    红冲又笑了一下,心说:也是。

    他用目光一次又一次描摹、勾勒乘岚的轮廓,用口型轻轻说:我对不起含徵、小草,还有你。

    但也只有你们三个人而已。

    后半句话被他咽了回去。

    乘岚还是冷冷道:“我知道。”仿佛除了这三个字,他拿不出任何别的话来回应了。

    又一片雪花落在了红冲眉心的妖纹上,冰得他微微眯眼。

    你要杀我的话,我就不反抗了。红冲说。

    闭嘴的同时,他终于缓缓合上双眼——似乎还是不太舍得,忍不住又睁开其中一只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乘岚。

    他没再说话,乘岚看着那只水光盈盈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却突然明白了这句未尽之言。

    “就让我再看看你吧。”

    终于,乘岚手上用力,刀斜斜割进了红冲肩头。

    痛得厉害,红冲亦是这时恍然意识到,如今嵌在他肩头的这把刀,方才是刀背向着他脖子的。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他突然听到一声低不可闻的话:

    “北行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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