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帐: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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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

    浴桶内有水,水是冰冷的。

    加上入秋后,一场秋雨一场寒,潮湿翻涌的寒凉像是能把人冻住。

    姜令檀深深吸口气,纤白指尖沾了沾那水,不过是细微的触碰,就冻得她玲珑有致的胸口微微起伏。

    若是把整个身体浸入浴桶内,她不敢想象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但她确定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生病。

    姜令檀咬着唇,绷紧的足尖往前迈了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屏风后头忽有水声响起,伴着透骨寒凉,冻得她不受控制溢出的呜咽声。

    一刻钟后。

    姜令檀小脸白得如同浸在月色下的宣纸,没有半点人气,冰得发紫的指尖,紧紧抠着浴桶边缘勉强站起。

    她眼前阵阵发黑,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粉色,麻木没有半点知觉,全凭着一股狠劲重新把衣服穿上,然后昏昏沉沉倒在床榻上。

    遍体生寒的冷后,姜令檀五感被火一样的滚烫取代。

    外头有敲门声,是伯仁和程京墨的声音,她指尖攥着身下的被褥想要起来,可是使不出半点力气。

    她身上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扯着,随时能把她拖入没有尽头的深渊。

    迷迷糊糊中,破门声响起。

    “殿下。”是伯仁的声音。

    姜令檀眨了眨眼,有些模糊的视线努力朝前望去。

    太子殿下身姿如玉,一袭白月色宽袍,腰间系着绯色宫绦,阴雨天昏暗的光线落在他俊美的侧脸线条上,无端透着凌厉。

    他一向克制,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姜令檀浑浑噩噩中,觉得他一向温和的眸底,好像压着很重的怒色。

    恐怕是她病糊涂了吧,姜令檀浑浑噩噩想着,烧得滚烫的指尖朝他伸出,苍白无力想要比划什么,可她才抬到半空中,又软软垂下。

    屋内的气氛,凝得死寂。

    伯仁和程京墨大气不敢喘站在屋外。

    “把药箱拿来。”

    “京墨快马加鞭回玉京,让吉喜来。”

    太子殿下的声音很沉,下颌紧绷着,冷厉视线扫过屏风后方,地上未干的水渍和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的浴桶,

    他擅长审讯,城府更深得可怕,屏风后方留

    下的那些东西,她手段还是太嫩了些。

    昨夜让人送的水,放到今日清晨用来沐浴,入秋的天气,真是好大的胆子。

    谢珩冷笑一笑,她真的不会以为,他看不出来她做了什么?

    是怕过了今夜就是十五满月,怕嗜血的那个“他”有通天手段再次把她掠走,所以用了这样极端的法子把自己弄病,这样就有充足的理由能让身为太子的他顺理成章留下。

    她就这样笃定,他正人君子的品行?

    谢珩凉薄的唇抿着,嘴角含了一丝冷意。

    瞧见她病成这般模样,他觉得自己不该愤怒的,毕竟无论是什么,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

    生病也是对她的一种惩罚。

    可情绪里,却又生出一种他这些年从未有过的愤怒。

    有时候她太聪明了也不好,因为总能想出许多惹他生气的事。

    “主子。”

    伯仁拿来药箱,十分自觉退到外间。

    谢珩面无表情从药箱内拿出一个精巧的白玉瓶,玉瓶中倒出一颗暗红的药丸。

    药丸遇水化开,然后用瓷勺一点点贴着她微张的唇喂进去,有些来不及吞咽的,从她苍白的唇边流下,然后被霜白的指尖缓缓抹去。

    半梦半醒间,姜令檀不忘伸手,紧紧扯着太子殿下的衣袖,那绣着银丝佛莲宝相花纹的袖摆,就像是她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救赎。

    吃了那粒药丸,姜令檀身上的高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退,就在谢珩暗暗松一口气的时候,高热不过一刻钟,又汹涌地席卷而来,反而烧得更厉害了。

    冰冷的掌心从她光洁无瑕的额心摩挲过,落在她烧得通红滚烫的脸颊上,明明烧得都没有意识了,攥着他袖摆的指尖却是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

    不放就不放吧,谢珩坐在榻旁不由想到,这样子被人攥着也挺好的。

    他养着她,她吃得少,性子又讨喜,放在东阁里藏着,每日见一见总能在无意间逗他愉悦。

    只不过,下回得多派些人暗中盯着她,以防她再自作主张弄伤自己。

    凉夜,雨停。

    皎洁的月辉,透过枝丫树丛洒入屋中,是一种苍凉的银灰色。

    子时一过,就是十五。

    谢珩深邃的凤眸深处,似有暗红色的冷光闪过。

    锦被慢慢扯开,姜令檀软软的身体,被有力的手臂抱起,缓缓搂进怀中。

    她已经退热,只是人来未醒,烧了一整日,像是把身上所有的温度都烧没了,这会子手脚冰凉。

    修长冷白的指尖,从她荏弱白皙的玉颈抚过,接着是秀致小巧的下颌,漂亮无一丝瑕疵的眉眼,最后停留在她手腕上薄似冬冰的皮肤。

    下方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流动的血液,对于今日蛊毒复发的他而言,无疑是一种诱惑。

    烛光泛着冷色,犹似轻纱笼在少女薄如蝉翼的肌肤上。

    谢珩唇色很白,俊逸清隽的眉心微蹙,覆着薄茧的指腹最后在她手腕肌肤上点了点,落下一个淡粉色的印记,他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身体内即将爆发的欲望。

    秋夜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而身体深处那些被压制上的疯狂与贪婪,随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蔓延滋生,随时能把人的理智吞噬。

    ……

    翌日清晨。

    姜令檀从昏迷中醒过来,她浑身没有一处不痛的,身体的每一寸血肉像是被马车撵过,连动一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

    “姑娘醒了?”

    还未看清站在床榻旁的人,就被她脆生生的声音惊着。

    是吉喜。

    她怎么会在驿站里?

    姜令檀纤长的眼睫眨了眨,不是幻觉,她依旧在驿站的客房里。

    吉喜肉乎乎的小脸上是她熟悉的表情,她眼底都是血丝,瞧着像一夜未睡,快乐的模样也掩不去脸上的疲色。

    “你怎么来了?”姜令檀指尖比划。

    吉喜端了温热的蜜水上前,语调有些哑像是凉风吹多了,风尘仆仆头发丝上还泛着潮潮的寒气。

    “姑娘病着。”吉喜避开姜令檀的视线,轻声解释。

    “殿下和伯仁、京墨都是男子,自然不好亲力亲为照顾姑娘。”

    “幸好这座驿站离玉京已经很近,殿下就派京墨快马疾行,连夜把奴婢接来伺候姑娘。”

    一场高热,让姜令檀有些恍惚,她记得高热不退时太子殿下是在的,后来记忆很是凌乱,只记得身上时冷时热,最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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