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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掉马后他悔不当初》 90-100(第17/18页)
他放轻脚步,扶着墙壁一步步向外挪动,每走几步,就觉脊背疼得像要裂开,抑制不住地躬下身喘了几口气,长发顺着肩头话落,半遮住他苍白的脸,一双眼无力地垂了垂,片刻,又毅然决然地看向门缝中泻出的那缕光亮。
轻轻推开门缝的一角,叶景策默然地向外望去,狭小的厅内,沈银粟守着那堆燃着的柴火前,火势已经有些弱了,她疲乏地坐在凳上,脊背贴着身后的墙壁,双目微瞌,手中却仍旧紧握着控制火候的小扇。
昏暗的光柔柔地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脸颊,鼻尖灰扑扑的,眼睛还有些红,单薄地蜷在角落里,呼吸声轻轻的,眼睫偶轻颤一瞬。
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啊!
叶景策静默地看着,鼻尖微微发酸,小心地走至沈银粟身前,慢慢蹲下身,轻柔地拿下她手中握着的小扇。
他布满薄茧的指腹轻触着她的指尖,见她指尖上缠着一圈圈绷带,绷带上渗出些淡淡的血丝。
这双手本不该是这样的,他记得他曾紧握过她的手,像温润莹白的暖玉,柔软细腻。
似察觉到身前有异动,沈银粟微瞌的眼缓缓睁开,入目,便是叶景策蹲在她的身前,抬眼静静望着他,他的眼尾微微泛红,眉眼轻轻下弯,唇角噙着浅浅的笑。
身侧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灼烧声,油灯只剩了尾端,灯油寂静无声地落下,火焰却在蓬勃生机地燃烧。
昏黄的烛光披落在他们的身上,忽明忽暗,柔软温暖,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惊诧,他们轻缓的像怕把眼前的场景打碎。
“阿策,你醒了。”沈银粟笑起来,眼睛弯弯,笑起来肩膀轻微抖动,只是笑着笑着嘴角便不受控地微微撇下,眼圈慢慢变红,泛起淡淡的水光。
“我都等你好几天了。”
埋怨委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叶景策仰头去看,沈银粟明明难过得不行,眼泪一滴接一滴地落下,却又急急擦着眼泪,看着他直笑。
“不哭了,粟粟。”叶景策一句一句地低声念着,捧着沈银粟的脸用指腹一点点将眼泪擦干,自己的眼尾却是越来越红,片刻,盯着她怔怔落下泪来。
“对不起。”叶景策说着,倾身抱住沈银粟,怀中女子埋首在他颈窝,小声地哽咽着,手臂紧紧环住他,失而复得后的恐惧弥漫上来,她的身子拼命地往他怀中蹭。
“别怕,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扔下你了。”叶景策一声声安抚着,沈银粟闷闷应了一声,听着身前的男子静静地同她诉说。
“粟粟,我刚才……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我知道。”沈银粟埋首轻轻道,“你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你。”叶景策垂了垂眼,“梦里,我也很喜欢你。”
“我知道。”
“后来梦醒,我走过来,就看见了你,我想,我大约和梦里一样,追着你,想要和你说话。”叶景策的声音低低回荡在寂静的屋内,他蹲身仰视着她,噙着泪的眼睛忽然笑了,那滴泪就砸在沈银粟的掌心。
沈银粟笑起来:“说什么。”
“——我爱你。”
火烛终于要燃尽,最后的烛火在欢快地跳跃,让他们得以看清彼此眼中的身影,那双水润真挚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嘴角扬起来,大滴的眼泪滚落,沈银粟笑出声来。
“嗯,我知道。”
女子的声音轻轻柔柔地落下,叶景策为她擦拭眼泪的手微微顿住,片刻,轻轻开口。
“粟粟,回去营中,我们……”
他仰面望着她,只一瞬间,就想要把话说出口。
可他看着她,她风尘仆仆,长发凌乱,满脸疲惫,一身粗布麻衣,手上满是伤口。
她该是清贵的,她该值得最好的。
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
“阿策,你想说什么?”
沈银粟的声音落下,叶景策静静望了她片刻,半晌,垂了垂眼,轻轻笑道:“没什么,粟粟。”
【作者有话要说】
他该去准备戒指了。
第100章 求不得
屋内的柴火今日难得温暖些许, 寂静的夜里,只有枯枝发出的燃烧声与女子小声的低泣。
沈银粟恨不得将这几日的委屈一次性说个够,说到难过处, 又忍不住低骂上叶景策两句,后者静静听着,一边用手给她擦着眼泪, 一边在被骂时点头应下, 一字一句的小心地认着错, 只待沈银粟微微点头表示满意后, 才扬眉笑起来,哄着她笑了笑。
夫妇二人今夜回来得极晚,家中的菜剩得已经不多, 他们找了村子上的人去借, 那还此地荒芜,旁人自己都不够吃的,又如何能给他们一口,无奈之下, 便只好将沈银粟给的那些东西去附近的镇子上当掉,也好换些口粮。
之前明明已经说好会将东西还给那姑娘, 未曾想这才不过几日, 自己便拿了姑娘的东西换钱, 妇人心中惭愧, 回首却见自己的丈夫正欣慰地捧着怀中的大米。
他们二人久居这贫困的错落, 膝下儿女嫁人的嫁人, 外出的外出, 哪还有人愿意管他们这样穷困潦倒的父母, 他们二人腿脚又不好, 忙碌一天,到头来也未必种下几个种子。
可这一件衣服,却足够买他们许久的口粮了,甚至能让他们在这冬日添上几件上好的棉衣和被褥。
这让她如何不心动。
妇人叹了口气,心中还没想好如何同沈银粟说辞,抬手推门,便见那姑娘身侧站了个剑眉星目的男子,闻声,抬眼向他们的方向看去。
“多谢阿婆救命之恩。”男子的声音仍有几分沙哑,口中这般郑重地说着,目光却落在身侧的姑娘身上,时时刻刻地打量着,眼中满是笑意与情愫。
“公子终于醒了,这几日可苦了沈姑娘了。”妇人说着,余光瞥向自己的丈夫,片刻,同沈银粟慢慢道,“是我对不住姑娘,明明说好了会将衣物发饰还给姑娘,最后却将姑娘的东西当掉,换了吃食。”
妇人声落,身后的老汉欲上前争辩,不等开口,便见沈银粟平和地笑了笑,俯身行礼道:“阿婆救我和阿策于水火,我们自当知恩图报,如何会责怪阿婆。”
“就是啊!他们吃咱们的,喝咱们的,用得药草都是我豁着这张老脸管四周邻里借的,该咱们点报酬不是应当的吗!”
老汉叫嚣声落,妇人微微叹了口气,抬眼见叶景策的脸色仍旧毫无血色,便也不再多言,只催促着老汉去屋外拿些柴来,将带回的吃食热一热。
夜里唯有风雪声在不断叫嚣,清粥下肚,身子总算暖了一些。
叶景策的伤势仍旧严重,夜里疼得不能安寝,身侧姑娘几夜没睡,今晚终于得以休息,双目紧闭,呼吸声轻轻柔柔的,极没有安全感似得往他的怀里靠,眉头时不时蹙在一起,双手偶尔攥紧他的衣襟。
他任由她攥住衣襟,垂首盯着她仔仔细细的瞧,幽暗的烛火下,他能看清她白皙脸上的细小绒毛,她的眼睫又长又翘,微微颤抖时,像雨后轻颤的蝶翼,光泽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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