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他悔不当初: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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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被处以极刑,丞相大人自缢于家中,刑部尚书拔剑自刎,兵部,礼部,户部皆都被血洗,眼下,大昭已经是阉党的天下了。”

    “四殿下下手可真快,这血洗一遍京城,想来震慑住了不少官员。”叶景策声音发冷,洛瑾玉只摇了摇头,轻声道,“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他封死了云州城以北的所有城池。”

    叶景策皱眉:“这又是为何?”

    “云州城以北的几座城池,尤其是绵阳城附近,已经开始了疫病的蔓延。起初这疫病并未获得太多关注,百姓们只当是受了风寒,直到最早出现症状的百姓身体出现红疹,发热不退,这才引起了关注。”

    “那他封城池,是为了……”叶景策欲言又止,不可思议地望向洛瑾玉,但见洛瑾玉颔首,叹道,“绵阳城附近的疫病发现得太晚,连同绵阳在内的几座城都没有幸免,朝中内乱,眼下无力控制疫病,为了防止疫病蔓延,四弟下令封城,令百姓自生自灭。”

    “景策,我知回京紧迫,你亦急着去寻云安,但我们若不去绵阳城,只怕绵阳城会成为一座死城,连同附近几座城池,死伤会不计其数。”洛瑾玉话落,叶景策颔首,垂目望着脚下的尸山血海,“殿下既心意已决,我们明日便启程吧,这战争已经死了太多人,总不能让疫病再带走那么多性命了。”

    “好。”洛瑾玉应下,抬眼,却见叶景策遥遥看着绵阳城的方向,有些愣怔。

    “怎么?这绵阳城有何稀奇之处?”

    “我也不知道。”叶景策顿了顿,“虽说那地方危险,我却莫名想去看一看,仿佛那里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一样。”

    “等着你?”

    “嗯。”叶景策勉强笑了笑,低低开口道,“但愿是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团聚了!!!

    第70章 贱命

    绵阳城内, 一片萧条,街坊间行人寥寥无几,唯有药坊内喧哗一片。

    “大夫, 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我家就我一个壮丁了, 我不能干不了活啊!”

    “还有我大夫, 还有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 下面还有四岁的孩子, 我不能死啊!”

    “我我我我,我怀孕了,我要是活不下来, 孩子可怎么办啊!”

    ……

    嘈杂中夹杂着猛烈的咳嗽声, 沈银粟站在门外,望着唾沫横飞的人群,将脸上的面巾向上拽了拽,又垂眼看了下手中零星的几个铜币, 抬腿走了进去。

    “大夫,我想抓些治咳的药。”

    “没了没了, 回去吧。”沈银粟话落, 大夫忙乱地挥挥手, 又转头同一旁骚乱的人群道, “回去吧, 都快回去吧, 这儿真没药了。”

    “怎么会没药啊, 你这可是绵阳最大的药坊了!”

    “对啊对啊, 大夫, 我家老爷很有钱的,您开个价,多少钱都行的!”

    ……

    人群中又喧哗起来,沈银粟被挤着向前走,只得更抓紧裹着的面巾,一双杏眼哀求地望向老大夫:“大夫,我们不求多了,一点药就成,浙贝母,连翘,桑白皮,什么都行的。”

    “哎,姑娘,我们真没有了。”老大夫叹了口气,指了指街对面的铺子,小声道,“但我听说对面好像还有点紫苏子,只是那点东西想来都被地主豪绅高价包了,你若是钱够,可以去对面碰碰运气。”

    “那……您看这些钱够嘛……”沈银粟摊开手,掌心里是姚二姐塞给她的几个铜板,虽知这几个铜板大抵做不了什么,但她仍旧不死心地挨家询问。

    老大夫浑浊的双眼扫过沈银粟的掌心,愣了一瞬,随即慢慢摇了摇头。

    掌心再次攥紧,沈银粟微微点了点头,走出药坊,握着几个铜板拐过两条街巷,转身迈入间破烂的草屋。

    草屋内,咳嗽声此起彼伏,一众身上布满红疹的病患瑟缩在墙角,双眼涣散地打颤。绵阳得了疫病的乞丐穷人众多,秋日的街角自然不够使其避寒,便都聚集在破庙草屋内,乌泱泱的一群人。

    草垛前,姚二姐满眼泪痕地守在阿仁身边,见沈银粟从门外迈入,忙裹好了自己的面巾走上前去,小声试探道:“郡主……您买到药了嘛?”

    沈银粟沉默地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墙角躺着的布满红疹的阿仁,又瞧了瞧满脸泪痕的姚二姐,轻声开口:“二姐,药坊里的药早就没了。”

    “一点都没了吗?我……我不是要阿仁立刻就好,就一点点药,让他能多挺些时日就成。”姚二姐的身体也在发烫,浑身无力,脚步虚浮,身上不住发冷,一双肿胀的双眼直视着沈银粟,声音都在颤抖,“会,会不会是咱们的钱太少,他骗咱们,不卖给咱们啊,我听他们说,有的药坊还剩一点药的……”

    姚二姐说着,哽咽出声,见沈银粟不置可否,便知自己的话没错,擦干眼泪闷声道:“我去拉木板车去,我把绵阳城的尸体都送回去,我一个一个铜币的去攒……”

    姚二姐话落,抬脚便要向外走,奈何脚步虚浮乏力,只刚走了两步便踉跄着向前栽,被沈银粟迅速伸手扶住。

    “二姐,你别去了,我去。”沈银粟快速应了一声,不待姚二娘开口阻止,抬腿便走出门外,双手紧握住木板车,用力将其拖拽出街口。

    绵阳城内死气沉沉一片,街上荒无人烟,花钱雇姚二娘接尸的人家住得偏远,走路过去至少要两个时辰,沈银粟抬眼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从木板车上拿下斗笠戴在头上,随后双手攥住粗粝的木把手,一步步地向城郊的方向走去。

    临近初冬,天气愈冷,枯叶纷纷扬扬地落下,乌鸦立在光秃秃的枝头嘶哑地哀鸣,走过几条街角,沈银粟未见几家开门的商铺,倒是见了不少冻僵在街角的乞丐。

    灵幡高挂,闭门的院落内不断传来凄哀的哭声,沈银粟低头不语地拉着木板车,察觉到有东西砸落在斗笠上,抬眼,见豆大的雨珠自空中一个个地砸下,沾湿了灰扑扑的泥土,将脚下的路渐渐润湿。

    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泥中,腰间挂着的装在袋余下一半的硬馒头磕碰着她的腰,沈银粟咬着牙将车往上坡拽,半遮着的口鼻早被剧烈的呼吸捂得潮湿闷热,微微的红润扩散在颧骨间,更衬得那一双露在外面的杏眼雾蒙蒙地,水润透亮。

    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斗笠上,咬牙走过十几公里的路,沈银粟终于远远地望见了那户人家,快步行过坑坑洼洼的水坑,停至在大门前,沈银粟用草席将车上的尸体盖得更严了些,随后抬手敲了敲门。

    不多时,一个粗布麻衣的男子轻轻打开门,捂着口鼻,谨慎地探出头来:“谁啊,什么事?”

    “我是将此人的尸体送还回来的。”沈银粟说着侧开身体,掀开遮住尸体的草席一角,一双水盈盈的眼殷切地望向门后探头的男子,赔笑道,“您看这大雨天的,我来一趟也不容易,还把尸体遮盖住,没让他淋了雨,您瞧瞧他这身上一点没湿的,这个钱……您看看咱们能不能多赏一点点,一点点就成的,我,我家里还有人需要治病……”

    沈银粟轻声说着,一身傲骨似乎早在逃出盛京时便被打碎,踩在泥中,她低下头,学着姚二娘的样子去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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