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春衫: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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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想将自己手中的药瓶放在一旁的小案上,戚照砚却已经先她一步,抬手将她手中的小瓷瓶接过去,捏在手中。

    荀远微这才取过一边的剪刀,将他身上的纱布轻轻剪开,他又适时地将药瓶递到远微的手中。

    这次换药,两个人都没做言语。

    荀远微从前在军中也给自己帐下的将士包扎过伤口,故而动作也甚是熟稔,不消多久,便又在他的伤口上覆盖上纱布,重新打好结。

    待将手中的药瓶放好,荀远微看着戚照砚,一时起了兴致:“我想起我上次在章少监家中叫太医为你诊伤的时候,你还叫我回避,如今怎么?”

    戚照砚不否认,“殿下今夜总是旧事重提,还真是记仇。”

    荀远微撇了撇嘴,“我若是记仇,便不会起用你,当然,今日也不会在大理寺就那么放过杨绩。”

    戚照砚心中一动:不会放过杨绩,是因为杨绩在狱中授意手底下人对自己动了刑吗?

    但他还没有问出口,荀远微却先问他:“不过,你说崔延祚一定会在此次贡举中滋事,是为了针对你,我想不通,他为何要针对你?”

    戚照砚垂了垂眼。

    他深知关于这件事他暂时还不能让荀远微知晓,一旦她知道了,以她的心性,必然要将此事深究到底,但现下并不是查这件事最好的时机。

    他只能选择将此事先隐瞒下来。

    心中闪过无数的缘由,但他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半分,只是将话题又引回荀远微身上:“大约,是知晓了殿下待臣甚是亲近,但又不好正面与殿下分庭抗礼,所以将矛头对准了臣吧。”

    荀远微没有认真去听他后半句话,立刻否认道:“我什么时候待你分外亲近了?”

    很轻的一声低笑此时便从戚照砚喉中溢出:“可是殿下既将臣带入了公主府,方才又亲自为臣换了药,那会儿还说要臣以身相许,殿下竟如此朝令夕改,不负责么?”

    荀远微忽然意识到戚照砚这或许是在套自己的话,便道:“你还真是能言善辩,到底是周冶教出来的学生。”

    提到周冶,戚照砚的眸色便黯淡了些。

    但他借着眨眼的瞬间将眼底的神色尽数敛去,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殿下和周尚书,有过过节?”

    他迟疑了下,最终还是以周冶生前的官职吏部尚书相称。

    他没有尊称“周公”,也没有说“臣的老师”,就好像这个人从来与他没有关系一样。

    荀远微没有看他,也没有看见他稍许复杂的神色。

    但提到周冶,她便有许多的话想要说了,于是慢慢和戚照砚说起自己少年时写成《哀江山赋》的时候,父亲拿去请周冶品评,被周冶拒绝评价的事情,一时没有留意,又扯到了自己还是闺阁女娘,还没有提剑上战场时的事情。

    戚照砚躺在榻上,静静地听着荀远微说着自己的少年琐事,竟也不觉得无聊和乏味,而是时不时地应上一句,或有时轻笑一声。

    他忽然觉得,此时的荀远微和他认知中的,又不大一样了。

    世人认知中的荀远微,是那个纵横沙场、战无不胜的女将军,是能让满朝文武大臣对着她临朝摄政不敢当面说半个“不”字的长公主,仿佛她生来就是自带荣华与尊贵。

    但此时灯影如豆下的荀远微,说起自己的少时之事,其实也和寻常的女娘没有什么分别。

    两人的身影被渐渐拉长。

    荀远微说着说着或许是困了,也撑着下颔在榻前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幕,是他从前未敢设想过的。

    可惜,关于他的许多事,他还无法说与荀远微听。

    戚照砚轻声叹气,缓缓起身,想着将远微抱到榻上,只是才坐起身,手还未落到远微身上,远微却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声音有些迷迷糊糊:“你起来做什么?”

    戚照砚顿时心虚,像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一般,“臣,找点水喝。”

    荀远微意识并未完全清醒过来,也未曾多问,只说:“茶壶里的凉了,我让府上长随烧好给你送过来,”说着起身,“我不多留了,你也早些休息。”

    戚照砚只能收回自己的手,看着荀远微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他意识清醒,思绪纷乱。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并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他方才没有和荀远微说清自己猜测的崔延祚的底牌是什么,远微也没有问。

    戚照砚想起今日一早在大理寺自己被审讯的场面来。

    他如三年前一样被挂在刑架上,三年前旁边坐着的人是卢峤,三年后,旁边坐着的人是杨绩。

    他看不清杨绩的神色,但通过语气判断,应当是分外自得的。

    “其实你同我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左右是你多受点罪,你以为殿下真得会偏袒你吗?她连着几日没有来大理寺,我递上去的奏章没有一封发还回来的,殿下的用意还不够明显吗?摆明是不想管这件事。”

    戚照砚听着他的话,满脑子都是那夜荀远微眼眶含泪说出的那句:“你真令我失望。”

    以及她扬下来的巴掌。

    这时,有个小吏进来和杨绩说了句什么。

    杨绩便道:“再和你说一句吧,就在刚刚,殿下已经将管控在南省的那群学子放了回去,你还看不清局面吗?”

    杨绩看到的只有这些,戚照砚看到的,却是崔延祚的图穷匕见。

    他在狱中的几日,反复思量崔延祚的全盘计划,最终将目标落在了王贺和那个小吏身上。

    逼着尚书省的学子闹,必然是崔延祚在后面推波助澜,而他这个目的达到,下一个目标便是,杀人灭口。

    此时京郊的山上披着一层凉薄的月色,正月初,积雪还有大半未曾消融。

    王贺钻进了密林之中,躲在一棵树干粗大的柏树后面,环着自己的双膝,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片林子足够密,地形也足够复杂,那么多的人进来,反倒容易迷路,他还能争取到活的机会。

    直到天色微明,戚照砚才因为困倦,合上了眼睛。

    但他没有睡多久,便被外面的说话声搅扰地醒了过来。

    人声隔着木门传进来,不是很清晰,但他也能分辨出来,说话的人是谁。

    “听闻殿下昨日亲临大理寺?”

    这是卢峤的声音。

    荀远微应道:“嗯,于皋翻供了,杨绩拿不清楚轻重,我去看看。”

    戚照砚眯了眯眼,从榻上坐起身,将自己的衣带扯松了些,露出脖颈来,又捡起荀远微睡着时掉落在屋内的那条披帛,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殿下,这披帛……”他刻意将披帛对着远微和卢峤的方向晃了晃。

    第32章 惊波澜 黑心汤圆戚照砚。

    听到戚照砚的声音的时候, 荀远微是有些惊讶的。

    此时不过辰时刚过,她醒得早是因为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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