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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还君春衫》 24-30(第2/11页)
着的卢峤,问道:“卢少卿,三年前戚照砚的案子,是你在审,是也不是?”
卢峤温声道:“回殿下,是臣在审,”但等看向杨承昭的时候,声音便不复温和了,“但当年结案的时候,是以证据不足,不能全然判定戚照砚通敌叛国,先帝为表惩戒,也将他贬出了门下省,黜免了他给事中这一要职,让他去秘书省修史,下官记得当世两位中书令都是点过头的。”
虽然他也不想戚照砚在官场上得意,但于他而言,长公主殿下如何看他,更为重要。
卢峤这话只是阐述事实,杨承昭一时也不知如何应答。
荀远微看了一眼崔延祚,发现他仍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
不过也是,他毕竟混迹于宦海多年,见惯了人心浮动,许多事都不会亲自动手去做,手里又有佽飞卫的兵权,自然不必像杨承昭那样恭敬。
而开春后的贡举,是荀远微摄政后的第一次贡举,人选已经定了,若是因为崔延祚的几句话便换了人,以后她在朝中只会更加步步维艰。
她看了眼一边坐着的郑载言,心下有了计较,便道:“关于此事,我意已决,也没有朝令夕改的可能,就和年前要查定州的事情是一样的。”
提到定州,便是四两拨千斤了。
这件事是怎么被囫囵着揭过去的,如今殿中的人,除了卢峤,心中都有数。
崔延祚也清楚荀远微这么说了,便是在给他台阶下了。
荀远微知晓他虽然没有再提反对的事情,但绝不会这般轻易罢休,只好在后面的事情上多留心了。
荀远微又和他们议论了些其他官员的调任问题,才叫殿中诸臣退下。
春和为她换上一盏新茶,在她身旁提醒,“殿下,戚郎中来了。”
荀远微端起茶盏,笑道:“你倒是改口改得快。”
春和走到门口,接过戚照砚手中的伞,立在门角,道:“戚郎中在门口等了这么些时间,奴婢去给您拿个手炉来。”
荀远微听见春和的话,看向戚照砚,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戚照砚回答:“半个时辰前。”
荀远微随口问了句:“怎得不去偏殿等着,也不嫌冷。”
其实他等的时候,春和也劝他要不先去偏殿等着,但他拒绝了。
若说缘由,他一时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站在门口,能远远地看见荀远微。
但他没有想到荀远微会因为他的事情和崔延祚暗暗交锋。
几番纠结,戚照砚还是问荀远微:“殿下,这是在担心臣么?”
第25章 有灵犀 “看来,臣与殿下,心有灵犀……
“当然。”荀远微有些奇怪戚照砚为何这么问, 也没有多想,只是这么应了一句。
她一时也没有抬头,提起朱笔, 在手中的劄子上写了两行字,才将劄子放在一边, 抬眼看向戚照砚。
却瞧见他怔愣在了原地。
春和将手炉递到他跟前, 连着唤了几声“戚郎中”, 他都没有反应。
一时似乎只能听见香片燃尽从香炉的隔层掉落下去的声音。
他垂着头,荀远微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又喊了声:“戚照砚。”
他这才恍若梦中惊醒一样, 抬首看向荀远微。
远微示意春和将手炉递给他,笑道:“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 冻傻了?”
戚照砚这才从春和手中接过手炉,“臣失礼了。”
虽是作揖致歉, 他的唇角却没忍住弯了弯。
荀远微坐在殿上, 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 一时来了兴致,问道:“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戚照砚却答非所问:“多谢殿下的手炉。”
荀远微闻言,低笑了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我对我手底下的人, 一向如此。”
戚照砚的笑意在脸上僵了片刻,一时没有回答她。
“毕竟我还指着你替我主持不久后的贡举呢。”荀远微看见了被他妥善收在袖子里的卷起来的纸张, 大约猜到了他来廷英殿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戚照砚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也缓缓被他收了回去,换了只手拿着手炉, 从袖子里取出一卷被他叠得细致整齐的纸张,本想转身递给春和,让她呈上去,却并不见春和的身影。
荀远微将面前堆着的劄子分放到桌案的两边,在自己面前空出了一大片位置,才朝戚照砚招了招手,示意他亲自拿上来,说:“我让春和下去了,殿里现今只有你我二人。”
言下之意,你也不必同我端着。
“是。”他往前走了几步,立在矮荀远微一层的台阶上,先是将手炉搁在一边的桌角上,才双手将纸卷递给荀远微。
荀远微也未曾起身,只是很随意地朝前倾身,从他手中拿过那卷写着他拟好的贡举考试策论部分题目的纸。
短暂的接触,使得两人身上分别携带着的冰雪气与暗香交融在一起,又萦绕上彼此的鼻尖。
戚照砚在交接的时候,没有立刻脱手,短暂地僵持了会儿,才将手中的试题往前轻轻一推。
于是深绿色的官袍大袖与朱色的披帛相交缠,腕骨与腕骨相挨碰。
即使只有一瞬间。
荀远微从他手中接过试题时,竟忽然觉得纸张上带着温热。
说不清是谁的体温。
只是戚照砚恪守着君臣之间的礼节和距离,未敢抬头,未敢如数次在朝堂上那样看荀远微,也未敢像当时两人迷失在风雪中时,在伸手难以见五指的石洞中,以黑暗做为遮蔽时直接看向荀远微。
自然也就没有看到远微在从他手中接过试题时,稍稍抖了一下的指尖与迅速收回的手。
荀远微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
她摈弃去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将写着试题的宣纸在面前摊开,看着上面的试题。
荀远微托腮思索了会儿,念了遍戚照砚写下的题目:“试题曰‘司空掌舆地之图也’?”
戚照砚不明白她为何是问句,但还是应道:“是。”
荀远微点了点宣纸上的字,道:“你选的题目,出自《周礼》司空,而东汉郑康成做注曰:‘今之司空,掌舆地之图也。’那倘若周之司空不单掌地图之事,此题应该做周之司空解,还是汉之司空解?”
她此时的心思已经全在这道贡举题目上,方才的接触与温存,早已被她抛诸脑后,故而只是抬头看向戚照砚,“戚观文,我爱重你的才华,但贡举是为国选才,这样低级的错误,不应当出现在你身上。”
她的声音很平静,在这一瞬,仿佛真得像寻常的君臣一样。
事实上,他们之间从开始到现在,似乎一直是君臣。
戚照砚垂了垂眼,尽可能地将自己的情绪藏好,道:“多谢殿下勘正,是臣的疏漏,还请殿下责罚。”
荀远微看着他,想起他方才递试题时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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