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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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沉怅雪心中滔天的恨意冲到了心头上。

    可他仍然面无波澜。

    他望着黑暗里耿明机的眼睛:“你的恨,我受了百年,我怎能不清楚你。”

    “你全家被杀,你一个人在大雪封山的时候上了上玄山。所有人都敬佩你的执念,是仇恨让你走到了今天。”

    “你手刃了仇人,可仇人为得生机,临死前化作了你妹妹的面容,想要从你剑下逃脱。”

    “所以,你杀了自己的亲妹妹。”沉怅雪说,“你自此难以放下。可仇人已死,天地之间,再无一人该受你的恨,你的仇恨无处可泄。”

    “人人都要你放下,人人都说狐妖已诛。你放不下狐妖死时的那张面皮,所以仇恨如野草般疯长。”

    “你其实根本不想修道,更无意做什么仙人。”沉怅雪声音淡淡,“你只想修得力量,为血亲报了血仇,回去做一介凡夫俗子,守着田地,与亲族了却一生。”

    “可事到如今,一切无法实现。你杀了披着妹妹的脸的狐妖,你无法接受,你甚至无颜再去为那些死去的血亲祈福。”

    “道义礼法和你的良心将你被困在了这座山上。这里的人是因着心怀苍生,想得封仙位,修得大道,才在这里。而你是无颜还俗,才被道法困于此地。”

    “闭嘴!!”

    耿明机大吼起来。他推开白忍冬,摇摇晃晃地站起,朝着沉怅雪走来:“闭上你的破嘴!你懂什么,在这里都瞎说些什么!?”

    “我说,你把自己困在一方牢里。”

    耿明机身形一顿。

    “你永远走不出去,你也永远不会回头。”沉怅雪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错,因为你留在这里的原因,从来不是道法,从始至终都只是因为恨和血仇。”

    “你拿剑,只是为了寻仇。你的仇已经永远都报不了了,那只狐妖再次用你的血亲害了你,而她永远不会以原来的姿态再被你杀死一次。”

    “我是说,你从来不是什么剑仙,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寻仇的可怜人。是师祖太看得起你,非要为你压心魔,非要将你拉回正道。”

    “可你本身就不是什么正道,也从不为了什么正道而拿剑。”

    语毕,沉怅雪直起身来。

    “你有今日,皆是咎由自取。”沉怅雪说,“我便直言了。长老,我是极恨你的,可你有今日,还远远不够。”

    耿明机与他对视。

    他脸色苍白,死死地盯着沉怅雪,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些许的意图——他想知道沉怅雪想做什么。

    可他把这只兔子教得太好了。他教他他命数不好,他教他灵修生来卑贱,他教他必须学会隐忍,他叫他必须学会逆来顺受,他教他必须学会不哭不闹不撒娇,他教他必须毕恭毕敬,他教他必须规规矩矩,他教他不许哭叫……

    沉怅雪都学得很好,所以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耿明机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只好咬牙切齿地问:“我将你养这么大,凭什么恨我?”

    “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沉怅雪说,“您也知道的,别骗自己了。”

    耿明机眉头一紧,眼神变了变,沉怅雪看得出来,他是明白的。

    沉怅雪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离去。

    耿明机没有挽留,没有说一句话。他站在门框里,望着他一步一步往外走。

    待他走到门前,耿明机突然又喊:“是我把你捡回来的!!”

    沉怅雪停下,回头。

    耿明机冲出来了半步。

    他扶着门框,气喘吁吁,脸上冷汗直流,瞧着已经没有什么气力。

    可他仍然歇斯底里地喊着:“你凭什么恨我!?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一股恨意轰的涌上心头,沉怅雪终于是没有憋住,面上的平静之意顷刻轰然倒塌。

    他回过身,声嘶力竭地喊了回去:“你从来就没想让我活过!!”

    耿明机神色一僵。

    “你早就想杀我,你想杀我!从你碰我那一刻起你就想杀我!!”

    “我从前把你当亲师,我那般敬重你,可你打从一开始就想杀我!!”

    “你割我的皮喝我的血抽我的骨头挖我的金丹,你说你没错,我又错了什么!?是我想托生成一只兔子吗!?是我杀了你全家吗!?为何这些年是我受你的恨,为何是我!!”

    “你能说吗!?为什么是我!?”

    “我修行这么多年,我开悟用了这么多年,就只是为了爬到那山顶去,被你吃得魂飞魄散吗!?就只是为了做一个血阵,就只是为了变成一堆肉块吗!?”

    “你这披着人皮的真畜生,我告诉你,你早该有今日了!少再拿这些不敢拿去真人神仙师祖祖辈跟前说的谎话说与我听,恶心!!”

    沉怅雪说了许多只有他记得的事,可耿明机却仍然脸色灰白。

    他的确做了这些……或者说,欲行之时遭人发觉。

    耿明机瞳孔颤抖,再说不出什么。

    他从没见过沉怅雪这般杀气腾腾的一张脸。

    恨意与怨愤终于冲破了数百年的教诲,撕破了温和,出现在他的脸上。

    沉怅雪声嘶力竭骂完,气喘吁吁地喘起了粗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

    “别想干净体面地被诛死在这儿,”沉怅雪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沙哑说着,“给我去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说完这话,沉怅雪决绝转身离开。

    院门砰地被用力甩上,独留满院月亮寒光。

    鲜血满院,耿明机呆了片刻,扶着门框,缓缓滑落到地上。

    他像是忽然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灰败如一死人。

    呆呆坐在地上,抽搐半晌嘴角,他突然又笑了起来。

    院子里,他的笑声沙哑回荡。

    沉怅雪站在门前,僵了半晌,亦没有动。

    过了很久,他才回过了些神来。

    或许是情绪起伏过大,他突然浑身发麻。他抬起手,握了握拳,复又松开来,却找不回知觉。

    没有知觉的手颤抖不停。

    “哎,帅哥。”

    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沉怅雪转过头,钟隐月手里抱着剑,从旁走了两步过来。

    他一脸认真:“刚才真帅,听得我热血沸腾的。”

    沉怅雪呆呆地望着他。

    忽然,一股莫名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方才在这院里被如何说他都能压抑住,可一对上钟隐月,他心里头的委屈便突然如洪水冲堤。

    沉怅雪控制不住,他立马红了眼眶酸了眼睛,当即深吸了一口颤抖的气,流下两行清泪来。

    钟隐月吓了一跳,他慌忙张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来安慰,沉怅雪就低下身抱住他,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好好好,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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