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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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

    邱戈和窦娴一人守着棚子里面,一人守着棚子外面。

    钟隐月带着人进去后,在里面看了一圈,就将易震和温道长拉走去了角落里,说了些话。

    心魔还在耳边胡咧咧,沉怅雪耳边耳鸣声阵阵,颇有些头痛。

    他揉了揉太阳穴,望了眼钟隐月。

    钟隐月还在和那两人说着话。片刻后,守在这里面的邱戈主动凑了过去,强硬地插上了嘴。

    沉怅雪看见钟隐月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几分。

    有外人在,钟隐月不得不竭力保持着面色平静,但眼神里的嫌弃却是货真价实的。

    沉怅雪忽然心情好了些,心魔却在耳边又叫起来:“看看,沉怅雪!等日后他知道你比邱戈还令人厌恶,那眼神可就不会再掩饰了!”

    沉怅雪不吭声了。

    偏偏是白忍冬似有所感地一转头,瞧见了他微蹙起来的眉头和脸边因为隐忍而流出的冷汗。

    白忍冬询问:“沉师兄,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多汗?”

    本就心中不悦的沉怅雪此刻更想杀人了。

    “没事。”

    刚应一声,沉怅雪看到邱戈突然噗嗤一笑,眼神往他这边瞟了几下,对着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易震和那温道长都颇为意外地往这边看了过来,惊异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到他身上来。

    钟隐月也往这边看了一眼,他眉头深皱着,似乎很不耐烦。

    “你瞧,沉怅雪。”

    心魔笑了起来,“你瞧他的眼神,像不像干曜?”

    沉怅雪待不下去了。

    “我先出去待会儿。”

    撂下这一句,也不等他人回答,沉怅雪回身抬脚就走了。

    白忍冬挽留的话刚到嘴边,就被对方毫不留情的背影塞了回去。

    “沉师兄真的没事吧?”白忍冬讪讪道,“他刚刚一路都没怎么说话,还有点听不到别人叫他一样。”

    “干曜长老都进天牢了,沉师兄可是首席弟子,这会儿还硬被派出来了,定是心中难过着呢。”温寒拍拍白忍冬,道,“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别去打扰了。”

    “好吧……”

    外头吹着冷风,空气中的黑气惹人不适。

    沉怅雪出了棚子。

    “你跑什么呀?”心魔咯咯地笑,“这就害怕了?不过是几个眼神,你害怕什么?”

    “你这一生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干曜宫的那些人,不都是用这种眼神看你的吗?”

    “你还是个兔子的时候,他们不都是用这种眼神看你的吗?”

    “这样看你的是钟隐月,你就受不了了?”心魔说,“我早说了,他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他会是耿明机——待他知道了你是什么,他就会是下一个耿明机!”

    “你还等什么啊?犹豫什么?”

    “杀了他啊!”

    心魔在他身边胡乱飘着,越说下去声音就越大声,也越尖锐。

    沉怅雪抬手捂了捂脸,搓了一把额头,脑袋里被吵得嗡嗡作响,无数往事涌上心头。

    身后的剑震动得越来越厉害了,沉怅雪感觉自己将要撑不下去。

    他受不住了,于是走到一块断裂的木头边时,沉怅雪跌落在地,背靠住它,捂着脑袋深吸了一口气。

    心魔终于将他搅得头痛欲裂。

    看见他终于不再佯作平静行动自如,看见他终于如此痛苦万分如坠深渊,他的心魔哈哈大笑起来。

    “认吧!”它痛快地大笑,“本就该如此!本就该如此!这世上怎会有灵修能成仙,大家都是妖!”

    “杀!杀啊!挖了他们的眼睛,剁了他们的脑袋,叫他们再不能这样看你!”

    心魔大叫着,沉怅雪捂着脑袋,那些读了百年的道书种在他心里的良知与心魔打着架。

    耳边的鸣声变得尖锐,好似一把尖刀,正一点点刺进脑颅里。

    痛。

    很痛,痛得沉怅雪有些看不清眼前。

    他忽然想起那只狐妖。那只倒在山洞里,死不瞑目又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的狐妖。

    第43章

    沉怅雪知道耿明机虐生。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耿明机有多恨这世上的灵物妖物。

    干曜山后山山腰处有个极隐秘的山洞,山洞里有一巨大的石门。石门被法术封印着,若非耿明机自己来解,那石门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

    照理来说, 沉怅雪也打不开。

    但他是只兔子。

    虽然比不上土灵根的兔子,做不到能在土里完全自如,但用法术迅速刨洞还是不在话下的。

    所以那天深夜, 他从山洞门口挖了一条通道,直通山洞里面。

    他脏兮兮灰溜溜地从挖出的洞口里面钻了出来, 一身白衣肮脏得像个路边乞丐。

    他进了山洞,闻到了洞里发冷的血腥味儿。

    洞内一片黑暗, 沉怅雪捏了法术点燃了洞内的烛,四周一亮,洞内大片的鲜血淋漓和四散的森森白骨占据了视线。

    或许是看到了光,凄惨愤怒的哀嚎声从洞窟深处传出来。那里面是一条仄长的洞路,于是声音遥远,听着悲哀极了。

    沉怅雪掌烛走了进去。

    洞窟深处有四五个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妖物。

    他们疯的疯死的死伤的伤, 沉怅雪走向那其中模样最为惨烈的一只狐狸。

    那狐狸双手被一双镣铐锁在洞墙上,一动不动。

    她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沉怅雪,但沉怅雪知道她还会醒来。濒死后留着一命,是耿明机的手段。

    沉怅雪帮她解开镣铐,将耿明机加在她身上的法术加以施锁,好控制住她能醒来的时机;又在这法术之上加了解除耿明机吊她一命的法术,使她能在这次醒来后得偿所愿地逝去。

    做完一切,沉怅雪背着她离开了。

    离开之前,角落里那只被折磨疯了的蛇哑声笑了出来。

    “下雨了, ”它说,“下雨了……下雨了……下雨了……都要回洞里来了。”

    “你要去哪儿?你要去哪儿?”

    它身上满是蛇鳞,下半身半腿半蛇,姿态诡异。它趴在地上,像蛇一样往他身边匍匐挪动着,吐着蛇信子的舌头,声音带着颤抖的笑意。

    “你为什么出去……”它一双蛇瞳瞪着沉怅雪,“你以为自己是人么……不可能……我们都是妖物,这辈子都变不成人的,这辈子都变不成人,修不成仙……”

    它尖声笑了起来。

    沉怅雪站在原地看了它片刻,面色平静,背着狐仙走了。

    那天夜里又下了小雪。沉怅雪把她挂在山门上,站在下面仰头望着她。

    他望着狐狸在这夜里吹风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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