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类卿: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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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瞥她一眼。

    葛老恰好检查完毕,命小童收拾药箱,抬眸见到沈微渔,欲言又止。

    沈微渔还以为他要说萧庭訚的病情,欲过问一番,谁知萧庭訚淡然道:“还不走。”

    葛老闻言,如赦免罪行般,飞快地走出去。

    沈微渔:“陛下,我昨夜饮酒伤身,行事……”

    她话音还没落下,萧庭訚掀起眼皮子,周身一冷,“你可知,昨夜你犯的什么罪吗?”

    沈微渔心中一惊,连忙下跪,可萧庭訚居高临

    下抬手免她的礼,平静的目光,从上到下审视她。

    “你还记得一清二楚。”

    沈微渔当然记得一清二楚,正因记得才诚惶诚恐来见萧庭訚,唯恐他会动怒。毕竟谁敢对天子下手,而她不仅对天子下手,甚至敲断他腿。

    实在不应该。

    昨夜一幕幕是不是黄粱一梦,可萧庭訚一直斜瞥她,若有若无的施压,像是在动怒。任凭谁在昨夜平白无故遭此一劫,都会生气。

    但沈微渔哪哪都觉得不对劲,斟酌地问了一句,“昨夜陛下也醉了吗?”

    “你以为这事是朕所为,就为断自己的腿?”萧庭訚居高临下地睥睨她,眼底流露不屑。

    沈微渔一哽,思忖半晌,才过问起他的腿伤。

    萧庭訚冷声道:“你若是想知道,大可问问葛老。”

    沈微渔蹙眉,见他别看眼,而四周多了一轮椅,再见楠木四方桌还有汤碗冒着热气,想必是他喝的药膳。

    她思忖着便想离去好好梳理下昨夜发生的事情,但萧庭訚叫住她。

    “朕需要喝药,伺候的人都不在。”萧庭訚淡漠道。

    沈微渔仰起头,犹豫一下便将青瓷汤碗端到萧庭訚的面前,见他双脚不便,气势越发吓人,心中叹气一声,不管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腿都受伤了,自己也不必跟伤者计较。毕竟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她所为。

    她生出愧疚感,搬来紫檀八角圆凳,落座后给他喂药。

    萧庭訚:“朕是腿受伤,不是手受伤。”说罢,伸出手自己接过去。

    沈微渔想帮他喂药弥补一下愧疚,然而推搡间,汤药被洒出去,萧庭訚的窄口衣袖沾染药渍,洇然成海棠花样式。

    “陛下。”沈微渔连忙用锦帕擦去,将青瓷汤碗搁置一旁。

    萧庭訚不动声色地睥睨她的一举一动,眉眼难得放松,可当沈微渔抬眸,神色又冷漠起来。

    “我去吩咐他们再煎药端来。”

    沈微渔起身,萧庭訚淡漠道:“再过一个时辰会有人端药来。”

    这么巧吗?沈微渔古怪地坐回去,犹犹豫豫地问起昨夜发生的一幕。

    萧庭訚眉眼覆上阴翳,面无表情道:“昨夜你我都喝醉,朕记不太清。”

    他这番话,令沈微渔也捉摸不透昨夜自己的行径。但应该不是他所为吧?毕竟不会有人会伤害自己的腿。

    沈微渔左思右想,压下猜疑,问起萧庭訚的伤势如何。萧庭訚的回答一如之前,让她去问葛老。

    见他不愿多说,俨然是被昨夜一事气到。

    沈微渔也不再过问,可一时半会跟他面对面,又实在古怪。沈微渔想借机告退,但萧庭訚命她留下。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

    萧庭訚:“朕的腿受伤,还不至于对你做什么。朕有些乏,你给朕年会书。”

    他揉了揉眉骨,难得露出疲倦神态。

    沈微渔想着他是病人,也站不起来,便去博古架搜寻几本书籍,坐在他的身边念起书来。

    她的声音恰如溪水潺潺,娓娓道来,厢房里的青莲香炉冒出青烟,寒风钻入窗牖缝隙,挂在墙壁的丹青摇曳,翠屏上映衬两人的剪影。

    许是两人从未这么心平气和过。沈微渔读完一半,才惊觉室内静谧,抬眸望向萧庭訚,见他阖眼在小憩。

    心意一动。

    她甚少见到萧庭訚这副神态,尤其是一向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天子,在这刹那,褪去危险,眉眼的阴翳褪去,也不过是寻常人罢了。

    沈微渔起身,解下身上的织金云鹤披风给他盖上,又将书籍放回原处,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在走出去的一瞬,沈微渔的鬼使神差回头,见他坐在扶手椅,身形颀长,面容被晦暝笼罩,寒风侵肌,卷起织金云鹤披风的一角。

    不知为何,胸口又传来微微的刺疼。

    沈微渔觉得她是不是病了。

    恰好在路过游廊,遇到葛老提着药箱出府邸。

    “葛老。”沈微渔叫住他,问起萧庭訚的伤势,在知道他的腿伤得很严重,若不是及时医治怕是会瘸腿。

    沈微渔蹙眉,拢紧双手,没想到萧庭訚的伤势竟是真的,那昨夜自己当真这么狠。

    她身子晃了一下,葛老又接着说:“陛下的腿,虽医治及时,但需要几月坐在轮椅休养。”

    听葛老一说,沈微渔抿着唇,而葛老也不知道萧庭訚这伤势哪里来,若是人为,可谁有胆子会对天子下手。

    况且从腿伤的力度来看,那人定心狠手辣。

    葛老没有将揣测的事情说出来,反而看到沈微渔忧心忡忡,捋了捋胡须问道:“沈姑娘是身体不适吗?”

    沈微渔从思绪抽身过来,颔首道:“我近日胸口时常闷疼,不知葛老能否帮我看一下。”

    两人不知不觉中来到水榭凉亭。葛老打开药箱,为她皓腕垫着脉枕,一边捋胡须,一边沉思。

    沈微渔以为是之前受伤落下的原因,才会时常胸口疼闷。

    少顷,葛老松开手,叹息道:“沈姑娘时常胸闷,乃情蛊发作。”

    “情蛊?”这不是沈微渔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起初是萧庭訚对她提过,但沈微渔之间并未当回事,认为是萧庭訚挑拨离间。

    乍然一听,沈微渔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双手发抖,勉强挤出一抹笑道:“我体内有情蛊?”

    葛老 :“老夫当大夫这么多年,医术精湛,况且你这情蛊,老夫之前就诊断出来。”可惜他不知道怎么解情蛊,唯一知道解蛊的朝梣还深陷昏迷。

    葛老忧心忡忡,也不知道朝梣何时能醒来。

    沈微渔面色苍白,攥紧衣袖,能在她身上下情蛊的人,无非只有一人能做到。

    可之前她分明问过朝梣,他应当是不知情。可若是他知情呢?若是情蛊是他下的呢?

    沈微渔单单想到这点,难以置信的疼痛席卷全身,仿佛被千刀万剐般,一贯信任的人,怎么会骗她。

    她竭力压住心中的痛楚,温声道:“葛老可知情蛊在我体内待了多少年。”

    “老夫不是神机妙算,不过老夫师兄曾说过,你体内的情蛊已存在六年。”

    沈微渔骨节泛白,咬住下唇,不敢置信,情蛊在她体内待了六年,那时候朝梣还在她身边。而他身为苗疆人,不可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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