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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李代桃僵》 8、巧饰伪(八)(第2/2页)
”
说罢,还不忘扭头安慰宋二爷,“不碍的,往常女儿哪里少吃了,统共就这一日饿一饿,不算事儿。父亲仔细用罢饭食,且上高堂升座吧,女儿先去祖母那儿磕头,等夫婿来了,再一同给您……和母亲奉茶,这就得出阁了。”
以往二房诸事都是她阿娘安排的,娘去了,便由她这个嫡姑娘来接手,而今她一走,二房跟抽了筋骨似的,再没得合适的人掌家,估摸着得让老太太很是头疼一遭,是以,她临走前,合该去老太太那儿谢一谢罪的。
因着今儿是诸事皆宜的喜日子,住在偏僻处的那些个姨娘的孩子也被放出来凑热闹了,这一路上充盈着亲眷们一迭声的道喜,显得尤为花团锦簇,宋浸祉四下瞧着,眼眶微湿,到底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心里后知后觉地弥漫出一丝不舍来。
往常这个点儿,何老太太是决计还在梦乡里徜徉的,但今日到底是宋府的大节,深德院里,丫鬟婆子们错身来往,倒茶的倒茶,发糖的发糖,还有那操碎了心的傅母,正追着刚学会走路的小儿郎来来去去地跑,小媳妇儿则在旁头摇着小扇儿,眼神缀着自家小孩儿,不时拿扇柄点出亲儿子蹒跚学步的窘态,尔后同身侧的妯娌笑作一团……真真儿一派鲜活景象。
盛装不便,宋浸祉由身旁的两个陪嫁丫头给搀扶着,迈着细细的莲步进了正房,恭谨叠手向何老太太请安,半途却动作微滞,眸光意外地瞥向何老太太身旁——三妹妹……竟也在此?
此时的云湄严妆丽服,整个人俏得跟神仙似的,正挨在何老太太身旁絮絮说着私话,身旁围着叽叽聒聒的宋氏儿孙们。她呢,静坐在人堆里,面儿上瞧着一派恬淡安然,实则背后早便渗出了一层冷汗。
待得正经扮上了,云湄才发现,这抹杀自己,全力伪装成旁人的活计,首先得要自个儿心里头过得去,不然难免冒汗露怯。
先前还觉着信手拈来,而今才发觉每时每刻都无比难捱:桌上的糖得少吃,因为宋三不爱,万莫说话儿就摸起一块儿给塞嘴里了,免得露出端倪;因着大病初愈,声气儿得时时刻刻捏着虚浮的腔调,没得又惹旁人侧目;腼腆抿唇笑是被允许的,但可千万别放开了笑,因为她有梨涡,三姑娘没有;间或做贼似的四处巡睃,生怕哪个丫鬟疑惑于为何常常侍奉于老太太身边的云湄,今儿却不在场,而后再把探究的视线投向她……总之哪哪儿都不舒泰,哪哪儿都得蒙上一层天衣无缝的伪装。
这种生怕被识破的紧张感,当真不是一日便能彻底摒除的,看来还得加强锻炼。
看来,书上说得很对,她这叫“愚而好自用”,这样滔天的活计,也敢稀里糊涂地兜头就往自个儿身上揽,一宗人为财死的事故的发生,瞧着是指日可待了。
这厢正心虚着,外头好死不死地猝然传来了冰人敲锣打鼓的贺喜声,正依着本州的婚嫁习俗飏声唱道:“闹喜啦,闹喜啦,宾客盈门,娇姐儿待嫁,俏郎子来抓婆娘喽!既不在闺房,也不在绣楼,这是害了臊,给藏起来了!藏在哪儿呢,往哪儿藏去了呢——”
云湄心下一紧,下意识攥住了何老太太的手。
何老太太握了握她的手背,矮下身子,同她咬耳朵道:“这么说,那许家的客人或恐已经入席了,你安心些,同我一块儿出去,待会子就在我身旁侍候着,一有什么,也能及时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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