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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我兄长的蛇蝎遗孀》 80-90(第1/17页)
第 81 章
早上天还?没亮, 马车就停在门口。
青色的油布篷,红色马鞍,车辕上存着朵朵云纹雕花, 不?知情的人路过驻足,指指点点,以为有人即将去参加宴席。
为免去类似的无端猜忌,绿腰只好很快爬上马车,赶车的是一位老人,背影粗糙寡言,路上也不?讲话, 绿腰自己有心事, 自然也不?肯说话, 于是这么一路便沉默着。
还?是昨天的院子。
她进去的时候, 里面仍旧是空空荡荡,只有头顶繁匝的枝条中, 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连虫子都?是寂静的。
屋子的主人似乎不?在?,书案上的墨笔搁在?青瓷笔洗上, 砚盒里的墨汁仍然盈润, 博山炉里剩余的残香凝成暗灰, 昨夜应该烧了挺长?时间。
门口多了一架黄花梨的长?木架,上面挂满长?袍短衣,甚至还?有官服, 绯袍上面绣着白鹇, 另有一条玉带。
怪不?得进来之前, 管家告诉她今天不?用去管园林和水榭那些地方,大人另有任务交待给她, 原来是为这些衣裳熏香。
绿腰问管家要来了熏笼和熏炉,熏笼是竹条编的圆笼,口朝下倒扣在?熏炉上,衣服搭在?熏笼外。
熏衣之前,她先放了一盆热水在?熏笼里,将衣服浸润,再点燃熏炉里的香材,这样?衣服中的香气能保持几?天都?不?消散。
她活做得细致,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衣服熏过两遍,正要再用香珠擦拭袖口和领口的时候,屏风后?面传来声音。
“把?衣服给我。”
原来他还?在?,绿腰心里跳了一下,将衣服叠好,放在?红木漆盘里,端进去给他。
里面靠墙摆放着一张黄花梨月洞形架子床,没有设床帘,一眼可?以清晰地看见床上所在?。
原来他还?在?睡觉。
这会儿坐在?床上,手?里端一个青花瓷碗,正仰头汩汩喝水。
“站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喝完水把?碗放到一边,身上的白色里衣敞开,露出大半清瘦的胸膛,头发散开来,虽然戴着明丽的耳坠,却一点都?不?显脂粉气。
“过来。”
绿腰走近,把?手?上衣服连着漆盘递给他。
严霁楼拎起绯色长?袍,“知道我要穿,你还?把?它叠起来,嫌活太少?了吗?”
说完,又拿起白色中衣,将领口凑近轻嗅,摇一摇头,“不?够香。”
绿腰皱起眉,她自己闻,里面有丁香、檀香、甘松、零陵香、生龙脑,只在?前调带着点清苦味,后?调基本全是浓密的回甘。这香叫荀令十里香,相传古代有位荀令君去朋友家做客,坐过的席子几?天后?香味都?不?散,人们一时以为潮流,纷纷效仿,这个方子便是从古籍上得来,只不?过她嫌香味太重,私下做过一点改良。
绿腰想?了想?,现在?重新熏恐怕也来不?及了,于是她低头,从自己腰间取下一个香囊,递给严霁楼,“里面有好几?种香草,挂在?身上长?久留香。”
严霁楼接过香囊,翻来覆去地看,只见紫色的香包上面,用银色丝线绣着一只小?鹿,做工细致,栩栩如生,“依我看,你的绣工比制香的本事厉害多了,金陵又有这么多绣坊,为什么不?去当绣娘呢?”
他就是受这一点误导,按照曾经?的种种迹象,推测她肯定是从事了织造的行业,于是接了织造局的活,千方百计地在?江南大街小?巷寻找各种绣坊绣娘,结果事到头来,这么多年,她竟然把?自己的手?艺早撂到一边,干起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行当。
很难不?让人觉得她是故意的,故意避开过去的一切,故意让他找不?到她。
“不?喜欢刺绣,费眼睛,又容易扎手?,还?是觉得香更有意思。”她故作轻松地说。
“是吗?”
严霁楼盯着她的脸,仿佛要看出什么破绽来,可?是那张瓷白的小?脸一脸镇静,叫他挑不?出任何?错漏。
良久,他一笑,将手?里的袍服扔回托盘里,“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说完从床上下来,一只脚踩住床边的矮几?,穿上长?靴,头也不?抬,“去把?它洗了。”
小?厮在?一旁伺候他洗漱,严霁楼用帨巾擦了脸,见那小?厮端着银盆出去,又吩咐他:“帮忙把?沈娘子带到后?院,她不?知道浣衣房的位置。”
“我为什么要给你洗衣服?”
“因为你熏香熏得很不?合格,作为出了钱的主顾,我有理由罚你。”
他说着忽然抬头,漆黑的眼睛里若有深意,“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你是我的寡嫂,我就会孝顺你了,你自己选吧。”
“第一,我不?接受你的惩罚,我的香没有任何?问题,你是一个难伺候的怪人,你应该去找郎中看看鼻子,第二,不?知道你有什么怪癖,喜欢胡乱叫人,或许别人可?以满足你,但是我对做你的嫂子没有任何?想?法,另请高?明吧。”
绿腰把?托盘放到一边,“钱我晚上会送过来,或者你找人跟着我去取也行。”
她说完扬长?而去。
“沈绿腰,不?要忘记你签过什么。”
绿腰头也不?回,“三倍赔偿,如数奉上。”
严霁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中捏紧手?中的香囊,那只活灵活现的白色小?鹿,在?他掌中皱成一团。
这么多年不?见,到底是她的脾气渐长?,还?是本来就是如此,只是她原来更擅长?伪装。
难道他的解释,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吗?
她为什么这么犟?
绿腰回到自己的铺子,每日辰时开门,门口已经?等了不?少?顾客,马上就要到端午了,香包无论是买现成的还?是自己缝制,都?少?不?了香料,她想?:就算赔偿掉那笔违约的款子,应该很快也能再赚回来。
她是节省,不?是真的没钱,这几?年的经?营下来,她在?钱庄里已经?存了一笔不?菲的周转资金,轻易不?肯动用,这就是她自力更生的底气,就算带着孩子,也不?用卖身嫁人,寄人篱下。
柜台前的一位妇人,看着架子上的兔形香囊,露出惊艳的眼神,“老板娘针线这么好,我看织造局的那些官坊绣工也比你不?上。”
“是吗?”绿腰笑道,声音却有些黯然。
“听说那儿在?招人,你可?以去试试。”
“谢谢了。”绿腰已经?在?心里婉转地拒绝了。
她和从前已经?一刀两断,从坐上南下的渡船的那一天起,她就告诉自己,永远也不?要回头。
生意火热,容不?得她神伤,应付完一波又一波的顾客,到了下午太阳落山,她想?早点关门,去钱庄里面取钱,如果提督府的人再不?上门的话,她就亲自给他们送去。
果然,她把?现银取回来,一直等到傍晚,暮色四合,还?是不?见人来,看来,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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