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不想被救赎: 16、今晚雪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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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公里,季斓冬开始变得更安静和沉默,厉珩握住他垂在身旁的手,放在小狗脑袋上,季斓冬回神,朝他笑了笑。

    厉珩知道,季斓冬需要用药物压制幻觉,这场计划外的雪,还有其他更在计划外的变故,稍微打乱了服药时间。

    满载风雪的越野车泊进地下停车场。

    厉珩跳下车,绕到另一侧开门,轻轻握住季斓冬的手腕,他晃了晃手掌,等季斓冬收回注意力。

    几秒后,这双眼睛轻轻眨了下。

    季斓冬慢慢醒过来,侧头看向他。

    季斓冬像是被困在慢速的时间里,厉珩一次再一次,小心尝试着将他轻轻捧出:“看见什么了?”

    他只是问,不强求季斓冬答,走过空荡荡有回音的地下停车场,被他抱着的人出声:“梦。”

    厉珩随口问:“坏梦?”

    大瓦数的照明灯下,季斓冬的睫毛落下暗影,他看见这双眼睛的弧度像是歉意。

    季斓冬恢复清醒,想要自己走路,但厉珩不太能战胜自己的私心。

    他收拢手臂,把季斓冬抱得更紧。

    但回答还是事与愿违:“好梦。”

    季斓冬说:“很好的梦。”

    季斓冬描述幻觉,他的说话声很低,咬字很慢,小狗扒着厉珩的裤腿,仰着脑袋,努力想要够那只垂落的手。

    “厉组长。”季斓冬说,“我杀了我父亲,是因为愤怒。”

    厉珩握紧这只手。

    厉珩一直知道这具身体里被困住的愤怒。

    季斓冬无法表达,无法发泄,他的内里和外部完全脱节,一切情绪都困在深不见底的地方,不存在出口。

    潜意识为自救,编造幻觉。

    幻觉是潜意识对现实元素的切割、修正和改造。

    厉珩的出现,不断唤醒十二年前的记忆,于是季斓冬的幻觉也被影响,从十五岁开始出现分支。

    “我忘了伪造伤痕。”季斓冬描述他在幻觉里的梦,“你详查这个案子,我被关进了劳教所,负责种蘑菇。”

    他抚摸这个幻觉:“我把蘑菇种得很好。”

    “我没有成年,不能在劳教所待太久,他们赶我出去,我不想走。”

    季斓冬说:“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为什么要走,我有蘑菇,有……小狗,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布丁。”

    “我每天和它玩飞盘,给它做小狗饭。”

    “它吃的很多,长得很快,有这么高。”季斓冬比划,“会把我扑倒,毛是软的,很暖和。”

    “这样过了一些年,我帮了一些人,他们并不恨我。”

    “我爱了一些人。”

    他在这里卡住,再罔顾事实的幻觉,也没法编造完全不了解的部分,而有关这部分的经验,只有今天这几个小时。

    季斓冬卡了一会儿:“我们……接吻。”

    当事人厉珩实在忍不住了:“和这么多人接吻吗?”

    这话明显是开玩笑,这会儿的季斓冬有能力开玩笑,眼睛弯了弯,摇头:“和你。”

    他执意自己走路,于是厉珩慢慢牵着他,走进电梯,明亮的暖光洒下来,厉珩发现,受幻觉影响,季斓冬的神情甚至有些轻快温和的腼腆。

    “我们意外重遇了。”季斓冬说,“我身体很好,雪天也会出门遛布丁,买咖啡的时候,你在给车铲雪。”

    季斓冬握着小狗的牵引带,继续向下说:“雪很大,天也黑了,你问能不能和我回家。”

    厉珩开始明白幻觉可怕的地方。

    它甚至可以剪切拼凑真相,于是每个画面都那么真实、那么毋庸置疑。

    那么……引诱着人沉迷。

    “我说好。”季斓冬很轻快地把故事讲下去。

    他告诉厉珩:“但有个提醒,要轻一些,果果在家,她很小,在睡觉。”

    “她是从医院偷跑出来找我的。”

    “找了我很久。”

    季斓冬说:“她要叫我爸爸,我认为太老了,我还很年轻,我们讨论了一下,她决定叫我大蘑菇。”

    这大概是个笑话,需要听众配合,厉珩吃力地扯了下嘴角。

    他忽然不敢再往下听。

    因为电梯已经到了预定楼层,他们离开电梯,眼前就是厚重的防盗门,而季斓冬正讲到这里:“我换了家里的灯。”

    “小心,打开门,光就会涌出来。”

    “橙黄色的,很亮,亮到晃眼睛。”

    “布丁着急回家,但要讲规矩,先擦脚。门不好开,钥匙不太好用,果果会和光一起扑出来,抱住我的腿,很暖和。”

    季斓冬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摸出钥匙。

    厉珩忽然握住他的手腕。

    “季斓冬。”厉珩说出这几个字,居然有些吃力,“你等一下,半分钟,我准备——”

    他看见这双眼睛很温和地一弯。

    钥匙转动,因为是价格高昂的特制防盗门,开得很顺滑,走时厉珩忘记关上阳台窗户,门打开后冷风穿门溢出。

    房间里空洞漆黑。

    暗淡光线下,寂静,只有家具的轮廓。

    小狗怯怯呜咽了一声。

    季斓冬很平静,仿佛早清楚一切不过只是幻觉,早已经习惯幻觉在眼前碎裂,厉珩没能握住他的手。

    季斓冬蹲下帮小狗擦脚,换鞋,进门,打开一个专供幼犬的奶糕,轻轻抚摸一只狼吞虎咽的、不叫布丁的小狗。

    季斓冬走到桌边,吞下药片,喝水。

    季斓冬坐在沙发上。

    厉珩关掉窗户、打开灯、打开空调的暖风,他走过去,撑着沙发背,空出只手拢着季斓冬的后脑,把人压进怀里。

    “季斓冬。”厉珩放轻声音,一遍一遍重复他的名字,“季斓冬。”

    厉珩捧着这个静静坐着的人,他低头,压上薄薄的、冰凉的眼皮,他收拢手臂,就这么一动不动贴着,直到足够证明自己是真的。

    他握着季斓冬的手,让它按在自己的心脏上,急促的、激烈的心跳慢慢叫醒这只手,季斓冬再次强迫自己醒过来。

    “我愿意配合。”季斓冬想了想,补充,“不是因为接吻,厉组长,对不起。”

    他抬手,摸了摸厉珩扎手的短发,温声为那时的反应道歉:“我不该那么说。”

    冰水主动把自己融成月下的海,厉珩却反而摇头,他攥着季斓冬的手,为了克制住过重的力道,几乎已经微微发抖。

    季斓冬却只是说下去。

    “我的生父,导演季业诚。”

    “虐打只是那场事故的诱因,他打我是解闷,我母亲恨我,是因为我搞砸了别的。”

    “我生父的生意在境外,诱骗新人出国,用特殊服务换上镜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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