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藏青: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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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还没有醒,暂且放下心,压下身体上的不舒服,连忙提步往外而去。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副已经发生了的混乱摊子。

    走出殿门,就碰见守在外面的常喜。

    常喜的眼睛一下就瞪得溜圆,大脑空白了一瞬,磕磕巴巴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一阵看了看里面,一阵看了看幼青。

    “陛,陛下,你,你……”

    幼青很想寻个理由,但现在这个场面神仙都解释不清,任是谁来了都没用,索性也就不解释了。

    “陛下还在歇息。”

    说罢,幼青匆匆地离开,先走小路绕回了太医署值班的屋子,寻出了里面备用的崭新袍服,也顾不上什么,先换好了,又将旧衣团成一团,打算回去再洗。

    再走出太医署时,刚巧碰上潘太医。

    潘太医昨夜回去之后,一直都有些隐隐的担心,如今再瞧着幼青的模样,顿时惊了一跳,好好的个人,就一晚上怎地成这样了?陛下昨夜把人留下做什么了?

    眼下浓浓的一片青黑,像是整宿没睡,身上还沾着酒气,里里外外。

    幼青忙道:“学生酒量不好,昨夜陛下命我尝尝那西域进贡的安神酒里,放了那些药材,结果学生略饮了几盏就醉了。”

    潘太医捋捋胡须,揪掉了好几根,望着幼青的目光深沉,看得幼青不自觉,攥紧怀里的包袱,低头抿了抿唇。

    “什么尝一尝酒?能弄成这样?”

    潘太医的话一出口,幼青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正想着破罐子破摔,死咬着不解释就算了之时,潘太医又开了口。

    “傻孩子,陛下是特意灌酒,因着你昨日那番混说的话,对你以施惩戒。”

    幼青愣了一下,忙低头应是。

    潘太医轻声叹气,又摇摇头。

    这孩子底子不错,但就是刚入宫还太过青涩直愣,就昨日混说脉象有异,也足够她掉脑袋的了。

    也幸好是陛下宽厚,还没有治罪。

    只是略施小惩。

    “日后可要谨言慎行,这是宫里,不比其他地方,可别跟个愣头青似了。”

    幼青轻点点头,应了声是。

    潘太医终于提步走了。

    幼青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紧绷的心弦仍没有送下来,连忙出了宫回家。

    而长生殿内。

    日光缓缓地照进来。

    今日幸好是休沐,也省得宫人要在此时大着胆子进去叨扰。

    常喜看了眼日头,忽然想,这昨日究竟是得有激烈,陛下到现在还没醒啊。

    一边想着,常喜又抽了下自己的嘴,忙呸呸两声,别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兴许什么都没发生呢,就他在这里胡思乱想,胡乱揣测圣心,无故造谣。

    明黄色的帐幔之下,年轻帝王以手搭在额上,缓缓睁开了眼。

    第34章  避子汤。

    窗外树梢之上, 挂满了细雪,在日头之下晶莹地泛着光彩,连同光影共透过鲛纱映照在床榻, 生起了暖意。

    整个殿内暖意融融。

    连日以来累牍的疲倦,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殷胥没有抬眼,下意识伸手去揽缠绵一夜的身侧之人,却实实在在落了个空。

    他眉心轻蹙, 侧头看过去,床榻之上已经空空荡荡,唯余一片冰凉。

    龙榻之上, 仍是十分凌乱, 而地上也堆积着昨夜的衣裳,明黄色的里衣皱皱巴巴,沾着星点血迹, 团成一团, 只是却没了她所着的靛蓝官袍。

    殷胥眉目微沉。

    她竟已走了?

    他掀开衾被,起身下了床榻, 越过地上破碎的明黄里衣, 拿起备好的里衣穿上,又随便换上件紫袍,唤了宫人进来。

    常喜进来之时,始终垂着头,也没有敢多看, 只行至榻前听候吩咐。

    上方传来声音,“她人呢?”

    常喜先是愣了一下, 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是在问薛大夫吧。

    他躬身回道:“薛大夫约一刻前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 常喜觉得自己这话一说出口,空气就冷了好几分,他又偷偷抬眼瞧了下。

    帝王随意披着一身紫袍,坐在榻上,玉带也没有扣上,领口微微散开,露出其下结实的胸口,甚至隐隐可见腰腹。

    简直和寻常大相径庭。

    反正常喜从来没见过这么随意的陛下,惯来陛下的衣裳从来都是整齐得连一丝褶皱都不见,一定是要一丝不苟的。

    常喜的目光暗暗地往上移,忽地瞥见帝王突起的喉结旁,是明晃晃的一道抓痕,再往上移,那惯来冷淡的薄唇,破了好几道小口子。

    而眉目间,含着不渝。

    一股子像是欲求不满的意味。

    常喜蓦地懵了下,看薛大夫那样子,眼下浓浓的青黑,像是折腾了一晚上,这陛下还不满足吗?

    上方又传来声音:“她什么话都没说?一言未留就离开了?”

    常喜心中咯噔一下,陛下这是不让放人离开的意思?那他随便放了薛大夫离开,就是惹了陛下的不悦。

    但他心里又觉得实在冤枉。

    陛下也没交代这绝不能放薛大夫走,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薛大夫就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自从人和离之后,恨不得在人家住下。薛大夫要走,他定然也不能拦啊。

    “……是。”常喜诺诺道。

    殷胥眉目沉下,薄唇微敛。

    常喜心道,这绝对是不想放人走。

    殷胥垂目望着茶汤,唇角渐渐压平,蓦地又忆起昨夜。

    夜深酒重,红绡帐下,她哭得眼睛都红了,一边唤着他的名字,一边低声哀求着,明眸饱含水意,神情是少见的可怜。

    那般缠绵之后,她竟这么走了。

    竟一言未留地走了。

    殷胥握着杯盏,缓缓收紧,心中头一回生出了一丝不敢置信。

    常喜心里咋舌,陛下折腾了人一晚,晨起还不肯放薛大夫走,还要再折腾,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一点?薛大夫瞧着挺柔柔弱弱的,也未必受得了啊。

    当然,这话常喜绝不敢出口。

    常喜只试探着道:“那奴才现在把薛大夫再传唤回来?”

    殷胥顿住,半晌道:“不必了。”

    他是有些话想同她说。

    只是一晨起,根本不见了人的踪影。

    殷胥眉目轻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是昨夜还不够?分明哭得那么可怜,又是声声哀求,可一醒就连忙跑了?

    殷胥放下茶盏,略抬了抬手,常喜顺意地要退下之时,殷胥端起残酒,放在鼻下略嗅了嗅,又唤住常喜。

    “将这酒交予太医院,查查里面究竟放了何许药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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