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临童云千: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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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着直起腰。

    童云千抬起的步伐僵在半途,目光所及之处——邵临站在路灯下。

    怕冷的人肩头淋满了雪,杵在她路过的巷口。

    微分的碎发盖住他些许眉眼,他还是喜欢穿棕色,长款大衣配黑领毛衣,把整个人衬得更修长。

    邵临垂着视线,冻红的手指捏着一支烟,他指尖泛白,掐爆了烟草里的香珠。

    没有点燃的意图,像是纯粹在玩。

    听到远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邵临抬了头。

    经年沉淀,他的丹凤眼更犀利,像利箭射来,漆黑,深沉又审视。

    世界静止,唯有飘雪灵动。

    两人只隔了几步远,童云千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哪里的。

    不知僵直了多久,她憋着一口气,低头往前走。

    邵临捏着那支烟搁在鼻前,闻着爆珠透出来的香味,在她与自己即将擦肩而过时,开口。

    “今天立冬。”

    童云千颤抖眼睫,脚下像被挂了千斤巨石,好难动弹。

    她低头盯着地上灯光对二人身影的黑色刻画,听见他又问。

    “他叫什么。”

    童云千心跳踩空,抱紧怀里玫瑰,纸包装“咯吱”作响。

    心脏像摇摆的钟锤,晃得她招架不住,“和你有什么关系。”

    “答应他了?”对方又问。

    他不该出现,更不该在今天…

    当初收场很难看,大概邵临这辈子都没对谁低三下四过,而她却见过那副模样。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往前看,他仅仅出场即成破坏,捣毁所有。

    如果是这样,倒也贴合邵临的为人处世——没有理由,就是不让她好过。

    童云千忽然笑了,呼出的白雾更浓重。

    她对上他的视线,真假参半道:“我很喜欢他,他也非常适合我。”

    “如果你有兴趣,结婚我寄你请帖。”

    童云千见他不说话了,抬腿要往前走。

    邵临眉心抖动,猝然攥住她胳膊,猛地往后拽,力度一点不留情。

    她踉跄稳住,抬眼瞪他:“当初你说的,要是再见让我最好绕着你走,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们应该不是能站在大雪里叙旧的关系吧。”

    先装不认识的是他,现在把她堵在半路的还是他。

    童云千本就被冻得晕乎乎的,身体一不舒服,脾气就上来了,“记得有人明明白白说过。”

    “谁再出现谁孙子。”

    邵临听笑了。

    她这般气性,她对另一个男人的袒护,精准挑起了他的劣性。

    他缓缓下放视线,盯着她怀里的红艳玫瑰,“我是说过。”

    邵临勾起眼尾,像又抓住了曾经逗弄她的趣味:“那又怎么。”

    “就算我耍赖。”

    邵贺新咬紧牙关,拳头攥得发白,尽管不知道全部情况还是打算站出来替兄长说话。

    他刚开口,还没出声。

    这时门外邵漫的助理走进来,对当下所有人说:“邵总,家门外有人想见您。”

    邵漫压着眉头,不悦:“谁?”

    助理看着这一屋子气场可怕的贵人们,悻悻说:“一个女孩,说是……叫童云千。”

    “您认识吗?”

    一语落下。

    邵临暗淡的神情倏变,怔忡抬头。

    第 25 章   对我发出恋爱的讯号

    Rainy:25.

    两个小时以前。

    接到电话的邵贺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急诊。

    他闯进忙碌的急诊部驻足环顾,身上的西服外套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夜间突发的疑难杂症全都聚在这一所宽阔的科室中,邵贺新弯腰撑膝盖,稳定住一路跑来的呼吸频率,向护士问:“您好,请问外伤处理室在哪儿。”

    家庭变故对童云千,从不是突发的劫难,而是她漫长无边的赎罪。

    争执中,父亲将她推开,独自承受了所有伤痛后果。

    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爸爸就不会躺在那里至今不临,无意义地消耗生命。

    她记得父亲的抚摸粗糙又小心,抱着她在村庄落日下畅谈人生。

    “以后成了大姑娘可得把自己打扮漂漂亮亮的,爸努力攒钱,千拿着,去买最好看的裙子……”

    “好大学里面,环境好的嘞,读好了书,以后坐办公室,再不用跟我似的,大太阳底下,受苦受累。”

    “等千出息了,带爸爸住大房子咯。”

    “要是读书实在不行就算了,不读又能咋样,有爸在,苦不着千。”

    她窝在爸爸怀里傻笑,闻着他身上的机油灰尘味,只觉得像高山般厚实。

    好像有他在,哪里都不苦,哪里有路可走。

    可是后来,她的靠山倒了。

    父亲被高空坠物意外砸伤,手术、住院,追责起诉的费用几乎拖垮了本就不富裕的家庭。

    爸爸躺在床上成了植物人,医生都劝告出院养疗,但奶奶还是卖掉了祖传的老房子,把钱全都烧在医院里,坚信他能临来。

    贫穷对童云千来说,并非形容词,而是一个个立体而形象的画面。

    是段段不停的催债电话,是母亲偷偷哭泣的背影,是妹妹夜里小声说馋肉的委屈。

    是裂开却不舍得扔的水桶,是多种颜色线头缝补的衣服。

    是老师们怜悯的目光,是某些同学异样的眼神。

    妈妈走了,爸爸也没临来,原本清贫但勉强能往前走的家庭一下垮成荒漠残船。

    幸亏的是姑妈心善,拉着他们一家老弱病残去寻找解法。

    韩桥村是唯一能收留他们的地方,租金低,交通勉强方便。

    村子里的房子基本都经过二次改造,翻新一遍成公寓小单间然后租给年轻人,他们租的是完完全全的老旧瓦片房,墙皮又黄又破,没有暖气和浴厕,只为了落一个整租和便宜。

    放眼整个村子,没有再合适的房了。

    童云千最知道,突然失去这个房子对他们家意味着什么。

    八月中下,滨阳一年里最毒热的地方,全村几乎没有空房,房东退房租有什么用?

    就算有,她年迈的奶奶,小妹还有卧床没意识的父亲至少要度过一个露宿的晚上。

    爸爸躺在那儿,目前的身体状况脆弱得根本经不起折腾,生命像张单薄的纸随时可能飘走,奶奶和妹妹根本就弄不了。

    高热的天气里折腾一回……说不定就会有危险……

    童云千浑身陡然冰凉,举着手机,艰难恳求:“能不能……能不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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