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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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与期待。

    当为人子女者决心改去父母定下的名字时,也意味着子女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已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

    赵淮徽与琅琊赵氏之间——

    周稚宁看向月光下身影清冷的青年,心里有了猜测。

    看来赵淮徽隐姓埋名来平城,也并非她想象中的世家子弟闲时游玩,而是当真被当作了弃子,放逐至平城。

    可是以前这个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赵徽舍掉过去,断去血肉,变成如今的“赵淮徽”?

    周稚宁不由对赵淮徽的过去好奇。

    但是赵淮徽一直都有意对她隐瞒,对这段往事持闭口不提的态度,只提醒周稚宁道:“殿试结束之后便是琼林宴,届时太子殿下与四殿下都会亲往。席间他们必然各有态度,你要注意。”

    周稚宁便点头,将心中的疑惑压下了。

    殿试成绩是在三天后出来的,如秦雨花、赵厉、宋基、刘濂等都是三甲。陈穗和的名次倒比他预期的好,是二甲。一甲之中大部分是南人,探花给了个长相颇为俊美,留着美公髯的中年男人,榜眼给了张峰雪,周稚宁则不出众人所料,被皇帝钦点成了状元。

    得知这个消息,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传胪大典上,周允能脸拉得老长,色如锅底,几次三番气得连牙都咬烂了。但在他旁边的曹元通反正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带着都对周允能有了些许好脸色,开始嘘寒问暖起来:

    “哟,周大人这是怎的了?脸色如此之差?”

    “哎呀,实在撑不住,周大人就向陛下告个假,回府歇息一两天,免得倒在传胪大典上,让新科进士们沾了晦气。”

    “诶诶诶!周大人,你作什么拿眼睛瞪我?咱们二人可是同僚,那民歌怎么唱来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万年修得一朝臣。咱俩身上可是有点缘分在的哩。”

    周允能险些给曹元通气笑了:“曹元通,你以为得了个周稚宁就很了不得么?谁笑到最后可还不一定呢。”

    “谁笑到最后,本官不知道。但本官知道的是,现在本官就笑得很高兴。”曹元通指着奉天殿前,那正在跪拜的一众新科进士,“你知道周稚宁如今才多大么?十五六岁的年纪,少年状元。说句难听的,周大人,她能活着看你蹬腿儿呢。”

    周允能阴毒的目光看向奉天殿,这时,主持传胪大典的官员正在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于辛卯年四月二十八策天下进士……”

    团团金光之下,周稚宁头戴二梁梁冠,旁边缀有青色垂缨。朝服与文武百官朝服相仿,是由红罗衣、红罗裳、红罗蔽膝、白苏绢中单以及绶带等构成。春风起时,将她衣袍吹得猎猎作响,身姿笔直,眉眼精致,极其清贵。

    在她身后,是张峰雪以及一众新科进士,无论二甲、三甲,此刻神色都异常激动。

    他们随着宣旨官员的唱和声或叩或拜,他们磕的每一个头,似乎都在回应过去那个寒窗苦读的自己。但是跪下是寒门,抬眸身份却已然改天换地。因为从今天起,他们便是官了。脱离了平民阶级,进入了士大夫行列。

    周稚宁心中也不平静,她是状元,站在所有人的前方,从她的视角里看,当真有万丈豪情在胸中,一览众山小的浩荡之感。特别是那礼部的官员宣完旨意以后,将圣旨放在云盘之中,再转给周稚宁,由她亲手接着转身下百级汉白玉阶梯,一路往午门而去。榜眼、探花以及二甲、三甲几十位新科进士全部跟在周稚宁身后,整个场面显得浩大、肃穆又充满荣光。

    到了午门,二甲、三甲所有进士止步,要绕道玄武门,唯有周稚宁、张峰雪等三人依旧前行,与之通往的,还有他们身后打黄金盖伞的宫女太监们。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三人身上。那目光里有嫉妒,有羡艳,有渴望,也有巴结。

    沐浴着这些目光,周稚宁立即明白了为什么天下所有读书人,都将走一回午门当作一生最大的目标。有过这一瞬的经历,怕是多年后都难忘。

    等三人出了午门,到了长安街,皇榜早就张贴在了告示栏上,周围围了一大圈人全在看榜。官府派了足足三四十个佩刀衙役出来开道,才勉强将这些百姓赶开,清出一块场地,供府尹牵出三匹骏马,行至周稚宁等人面前。

    这便是打马游街!

    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其实当周稚宁身披红巾,乌帽簪花,被扶着坐上骏马时,她更觉得自己才是“长安花”,因为一路走下去,人海汹涌的恐怖。不仅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就是两边酒楼也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小孩们更是兴奋,手拉着手追着骏马跑。

    “看状元郎咯!”

    “状元郎好俊啊!”

    那些闺阁小姐们此时也悄悄地探头看,见着自己中意的进士,便取过一支花,或者一张手帕,又或是香囊之类,含羞带怯地往窗外投掷而去。

    周稚宁本就生的夺目,如今又是年少状元,打马游街,何其光彩?因此她被砸的花枝最多,甚至还有性格外放的小姐,当街叫她一句:“状元郎!”

    她下意识回眸一看,便有一只香囊径直朝她投来。她若不想被砸的满头包,自然要接住。只是她堪堪将这香囊握紧,那小姐便笑道:“状元郎接着我的香囊啦!”

    周稚宁一怔,继而摇头而笑。

    竟是被女子调戏了。

    张峰雪和探花也被砸了些花枝与香囊,眉眼带笑,跟在三鼎甲身后的两列进士们虽然没有这般待遇,但戴红游街,被百姓欢呼的感觉也很不错。更别提有些进士还在人群中发现了自家家眷,家眷为着他终于苦尽甘来,不由热泪满面,而他也是心中激动,不断挥手。此后,也有其他进士发现了自家家眷。

    周稚宁往后看了一眼,心中也有些感慨。

    周允德情愿自己受委屈,也要拼尽一切将她托举起来。如今她真的成了状元,打马游街,正是风光之时,可惜周允德却看不见。

    欢喜之事,却无人与之同庆。

    正想着,周稚宁忽然瞧见前方酒楼之上,一道人影静静凭栏而立,眉眼清冷疏远,望向周稚宁时却略带和缓。

    这是赵淮徽?

    周稚宁眉眼带笑,春光之下,更显惊艳,惹得周边小姐们低声尖叫,周稚宁却举着手对赵淮徽挥了挥。

    赵淮徽唇瓣微勾,然后接过程普递来的茶盏,与周稚宁遥遥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以茶代酒,祝君前途无量。

    看着周稚宁唇瓣边勾起的笑容,程普感叹道:“万万没想到,周公子居然就是平江笑笑生。好险我没有在周公子面前议论过她的不是,否则此时岂不尴尬。”说完又看向赵淮徽,“还是公子慧眼识珠,一开始就与周公子交情甚笃,屡屡暗中相助。别的不说,就说那周公子的大姐,公子您就没少暗中照拂。”

    但是这话却叫赵淮徽耳朵一热,立即转过身吩咐道:“程普你且记着,往后哪怕稚宁问起,也莫要与她说这些话。”

    程普不解,觉得他家公子古怪:“您做的是好事,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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