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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孟良媛又怎么了》 80-87(第3/9页)
赵祈低头也愣了下,“习惯了,就戴着吧,用的顺手。”
荷包哪来什么顺不顺手呢?她把头上扎了四五个冲天小辫的满年放榻上,转身去里间找前两日刚绣好的那个荷包。
赵祈伸手摸了摸满年脖子,见没什么汗才放心,却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孟初榻上的靠枕都是些南瓜、葫芦的样式了。
他还记得她刚进府时,还拆了一件披风绒皮内胆做长短不一的靠枕,如今却再也没见过了。
绣好的荷包都由怡兰放在里间床榻边的小柜中,孟初把那绣着双兔卧雪的拿出来,绕过屏风时,看赵祈手里捏着银线锁边的宝蓝色葫芦靠枕。
“这个和你腰间那个一比,我是不是绣工精进了不少?”
他放下靠枕,接过孟初递来的荷包,却没细看,“栖栖,你在孟家时,闺房之中爱摆些什么?”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她在家时从不许旁人进屋子里,像当时身边伺候的碧枝和碧叶,也只是做个端茶倒水,梳头叠衣的差事,床榻上的被褥都是孟初自己动手,又或者是孟武氏收拾。
她进宫选秀前一日,她娘特意拉着她把话说清楚了,无论如何在宫里什么性子都不要使,能平平安安出了宫才是要事。
她当时屋子不大,又随自己心意,架子上的几本树里都是夹着的树叶,桌上随处可见调色完忘记收的胭脂,窗子推开就能看到随手捏的陶泥娃娃,窗上还悬着她娘铺子里没卖出去的残品珠子,大多裂成了两半,后来费了些功夫才又穿了孔。
风一吹时,如深冬湖边见日,有冰碎清冽之声。
地毯也从不是如今的什么祥云瑞兽,而是孟初自己挑了色,配的青绿配鹅黄,还有些绣样外人看着奇怪,但却是“白云”与“卷风”。
“……都只是胡闹的东西,我娘且看不顺眼。”
赵祈沉默了一会儿,“栖栖,那善亲王府对你而言,又是什么地方呢。”
孟初心中一空。
是什么地方呢?是意料之外的归宿,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是再无转圜的余地,她遵守这个府中所有的规矩,正如她在储秀宫时听从嬷嬷所说的宫规。
赵祈垂眸,将那双兔卧雪的荷包系上,旧的那个双兔奔月收在了怀中,“今夜我去前院——”
“赵祈。”她慢慢靠近,在他的唇角落下了轻轻的一个吻,满年好奇的看了眼,又不感兴趣的去掰金铃铛的缺口。
“无论是六皇子府,还是善亲王府,真正留下我的,是因为你。”
是因为在他们彼此对情爱懵懂之时,赵祈就已经先一步看到了真实的她,所以此刻孟初仍然还在这里,而不是孟良媛、孟侧妃。
有时孟初也很疑惑,也不知赵祈这样奇怪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他先是把所有能做到的都做到,能给的都给了,才又愧疚于没能把她所要的全都拿出来。
他不在乎自己给的那一万,只在意那给不出的万一。
就像此刻,明明赵祈发现她心中还是没有把善亲王府和孟府相平,却不是恼怒,而是去回避答案,好像如果她说自己不喜欢这里,反而就成了他的错似的。
孟初偶尔夜半醒来,看着身边赵祈沉睡的眉眼,都好奇自己对他究竟是多少的真心。
“只愿我心如君心。”
赵祈眼眸中的那层霾色越来越淡,他咳了一声,先是去端茶盏,但中途又变了方向收了手,耳根热意一片,他终究还是坐不下去了,豁然起身。
“我还有差事未办,晚些再来。”
孟初这次没拦着他,只是在心里想,还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好意思再来。
然后她就眼见着人都已经大步流星的跨出屋门了,忽然又急步回来,将满年抱了出去。
“……”他总不能带孩子一起闭关吧。
没等孟初想明白,赵祈又折转回来了,“你怎么、殿下——”
他一手揽着孟初的背,一手从她膝盖下抬起,直接把人抱在怀里,屋门被元德眼疾手快的关上,中途孟初还差点撞到了屏风。
床幔散落,赵祈将她放在床榻上,咬了咬她的唇角。
“若只因一丝顾虑而耽搁你我,今日明日,累如年年。”
孟初指尖点在他的眉心,“那殿下此刻还在等什么呢?”
人影相合,床幔翻动,簪钗被随意弃置在脚踏上,随后是行龙的发冠压落在上面,发出金玉之声。
第83章 一个不舍得醒来的梦 如今孟侧妃可不是……
小茶房里的铜壶放在炉子上, 滚开的水往外飘出水雾。
元德离那远远的,王禄来拿着大蒲扇站在冰鉴旁给送去凉风,就这元德也是一脑门的汗。
“师傅, 这天都快亮了, 是不是得去请殿下起了?”
元德只在夜半眯了会儿,刚刚才灌下去杯浓茶,“殿下的事你倒是多嘴多舌了。”
王禄来知道是自己又出错了招,只能老老实实闭上嘴。
丰米提着水进来, 哪怕离正屋不近, 说话那也是压着声, “元德公公, 洗把脸醒醒神吧。”
元德看到是他来了, 就从榻上起身,笑眯眯的, 瞧不出刚才对王禄来冷眼的样。
“这活哪好让你来。”
不是他元德公公多看得起丰米, 实在是人家跟的主子了不得。
他也是和殿下在宫里长大的,早在内务府时就听说过哪位刚进宫的才人得了宠, 哪位有了皇子的娘娘半年没见到皇上面。
远的且不说,杜贤妃娘娘当年那也是荣宠和贵妃相当的人物,现在反倒是全仰仗着母家在朝堂的威望,皇上虽然逢年节仍然会赏景明宫, 却几乎再未踏足。
勉郡王那也是瞧着仁心真意, 可如今府里宠着的, 既不是明媒正娶的勉郡王妃, 也不是前些年请封的云侧妃。
而是位来历都说不清的侍妾。
元德怎么也没想到,反而是他跟着的殿下,竟然还是个痴情种子, 保元丹还是他去许太医那取的。
本以为殿下不过一时被迷了心窍,可如今小主子都快能跑了,孟侧妃却一点没见宠爱衰退,甚至日渐更盛,元德就更不会和这院里的人过不去。
直到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元德这才到屋外侯着,果然没到一刻钟,屋里就有动静了。
怡兰是早一步先进屋里侯着,先把屏风外的烛台点了一樽,等主子在里间醒了,她就把其它烛台都用火折子点了,元德一看亮了,就脚步放轻的进了屋子。
今早先从里间出来的却不是赵祈。
孟初披着一层金粉软绸的披风,发髻用一根素纹的木簪挽在脑后,眼眸中一片清明。
“主子今日怎么醒那么早?”
听到怡兰这话,孟初也就是经历多了,不然此刻脸都要红了,天没黑就胡闹了一通,其实醒的更早,干等到怡兰进屋点了烛台才起身。
赵祈倒是少见的睡那么沉,她起身时还看了看,他眼帘都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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