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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人下人巧善》 60-70(第13/14页)
传了信给我,说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好。”她靠近了提醒,“小点声,别叫那屋听见。我不喜欢她的眼睛,看起来不真挚。”
他哈哈笑,“果然还是你会看人。来吧。”
她舀一瓢热水,小心地往下倒,间或伸手帮一把。
十一了,月光却淡淡的。
“会不会下雨?”
“下就下吧,你不要惦记那些事,有小留。找他来,就是为干这些活的。婆子嘴碎,雇来的不可靠,将来再买人。”
“那小兄弟是不是大夫?”
“叫他名字就是了,小五原本是戏院里的武生,签了十年的契,我把他赎出来做个跑腿。不算正经大夫,因缘际会学过一点药理,找他来,是图他身上藏着些跌打损伤的好药。他缠着我要学功夫,教了一些,不想正经收徒,少些纠缠为妙。半师之谊是有的,你不用太客气,他这人没轻没重,烦到你了,你痛痛快快骂回去,回头再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她笑答:“没那回事,嬉嬉闹闹,像个自自在在的孩子,很好。”
“你可以比他更自在,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不要纯心替我省钱,钱这个东西,越挖越有。束手束脚做守财奴,反倒容易绝门路。”
她听着有理,点头后轻叹,幽幽地说:“你要是生在一个好人家就好了。”
“怎么不是你?做千金小姐,你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她用帕子帮他擦了耳朵,一本正经答:“我便是做了千金小姐,那也是个平庸的人,一辈子锁在房里,无非是绣花、弹琴、摆棋子。你不一样,有了好的身家背景,能大展宏图。”
“也是,这世道不好,男人小心眼,故意处处辖制女人。”
远的不说,一个巧善,一个大太太,一个赵西辞,这三个女人心智非凡,不知要越过多少男人去。西屋那个,摆布人的心机相当出色,倘若遭殃的人不是自己,他会欣赏,还想招揽。因此他并不认同那句“头发长见识短”。
他擦着头发,她抬头在望月,很是惆怅。他笑道:“你也知道我不是一般人,先前同你说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杀人放火都行,有我呢。”
她笑了一声,不看月了,转回来看他,但笑容渐渐淡了,压声问:“你是不是把我当女儿养了?那年是我不懂事,才叫你……”
他将布巾留在头上,捏着额头哀怨:“我这么老气吗?”
她重新笑起来,摇摆脑袋得意:“故意吓你的!”
“淘气!”
她得意,他只觉得骄傲,半点不恼。
“络腮胡叫张骥,吃了酒就瞌睡,打呼噜时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麻拐
青蛙
,就管他叫张麻拐。他力气大,是个本地通,街上游荡的混子,个个叫得出名字,找人干活,只要吆喝一声,立刻就有二三十个,他监管送货收货。高高瘦瘦的是萧寒,祖上风光过,如今落魄了,只剩了他。读过书,受人排挤,科考靠不住,只好另谋出路,他管着买卖的账。你闲来无事拿来练算盘不要紧,他要把事都丢给你,你将账簿甩他脸上去。冯稷家里有镖局,可惜本地没什么大买卖,一年不如一年,这几年帮我押送些东西,这就认识了。挑些忠厚老实的人,在他最弱的时候伸手拉一把,必定死心塌地,便宜好用。”
先前他也说过这种冷心肠的话,她并不信,和和气气说:“事比你想的要好,你点拨我,让我受益终身。你赎了小五,他才能活得这么自在。别的人也是如此吧?家禾,你是个好人,别故意把自己说坏了。”
她想了想,放了句狠话:“我可不依!”
他捏着布巾闷笑。
夜风不断,发丝轻扬,衣衫飘逸,在朦胧的月光下,像那仙人图的一角。
她全神贯注看了会,羞涩全无,只有欣赏。
他先坐不住了,“歇着去吧。”
她点头,收凳子时,突然抬头再看月,立誓一般说:“家禾,这样的月光就很好,有这样一间屋子也很好,还能有这样的家人……”
她扭头看他,笑眯眯道:“都好,有这么多就够了,你不要太辛苦。”
他失笑,乐得陪她玩,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迷药吹得不多,王朝颜早就醒了,听他俩你傻我更傻发一阵痴,先是嫌到想堵耳朵,捂了又想听,听了又烦躁。
她主动叫了一声,原以为会挨两句骂,没想到他居然没吱声,还在朝这边走。
那王巧善又在喊“不许去”。
他笑得得意,安抚了几句,那丫头真就不管,丢下他回屋去了。
小东西,果然傻!
“家禾,方才那些话,我都听见了,你要小心那张麻拐……”
赵家禾嗤道:“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
“你听我说,这人用着有两大隐患,一则贪杯误事,保不齐哪天醉死把你卖了。二则强龙不压地头蛇,万一起了贪恋……”
他抄着手,看似在听,实则满脸嘲讽。
王朝颜打住,讪笑道:“我也是操心太过,不是纯心要污蔑你的朋友。我的将来,全在你手里,实在不想看到你出事。”
他又哼了一声,等到耳边清静了才说:“我问你一件事,你仔细答,有你好处。”
“你说吧。”
“廖秉钧那个野生的舅舅,姓什么?”
王朝颜不假思索答:“我只见过两回,他喊的舅舅,因此我不知道姓名。不过,我记得人是什么样子,脸上胡须多,气势足,叫人不敢多看。比他高大半个头,宽肩膀,很厚实,腰也长,穿的劲装,有身手,但想来不会太高。因为两条腿一长一短,虽不明显,跑起来还是会露痕迹。”
“行,记你一功。方才那些话,是说来哄她玩的,我这人是好是坏,你应该清楚。少打歪主意,你想活命,想活好,这不要紧,只要别在我这搞手脚,我全当没看见。”
“你不恨我了?”
“你说呢?”
“家禾,我想起来了,那位舅舅的眉眼……我也说不好,我画给你看吧。”
“随你。”
眼见他要走,王朝颜不想错过机会,又撒钩子:“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是他去了西北以后给的,怕我丢下他不管。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进来看看。”
他无动于衷。
那丫头还是个豆芽菜,她不信他没那想头,哪个男人天黑了不惦记裤裆那点事。她东拉西扯说了一堆在西北如何如何的话,再不留痕迹地痛叫一声。
她等着他关切,谁知仍旧一声不吭,于是主动说:“方才被什么给咬了,又麻又疼,家禾,这地方生不生蜈蚣?”
还是没声响。
她忍不住了,凑到窗边一瞧。
外边空荡荡的,人早就走了。
脸立刻垮下,挤笑也要费力气,她揉着腮帮子细思:他们是同类人,原谅这样的词,生来就没有。这块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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