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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人下人巧善》 10-20(第7/16页)
做给乡邻看。这些人的饭食,算在八珍房这,其余人由甘旨房接管。
又是一阵忙,好在不必杀鸡腌肉熏烤了,还算忙得过来。
她这边一忙完,正好他领着一车队的人回来了。
传话的人只说要多预备饭食,报了人数,匆匆地走了。主子没明示,八珍房的人盘算着做哪些好菜才够体面,险些得罪人,幸亏家禾过来一趟,细说了详情。
老爷的这位好友也姓赵,凑巧身上也有孝,原本丁忧去职在家,不知怎么的,朝廷竟下了原官起复的文书,因此这位赵大人要匆忙赶去吏部听候铨选。机会难得,一家人不惜在路上过年。因陆路封冻不利于行,要携家带口在这借住几日,等大客船到了再接着北上。
这一行有七个主子,奴才若干,居丧期间,不能沾荤腥。斋食要做得讲究,比荤菜难,这又是个不小的活。
黄嫂子感念他的热心,塞了一油纸包吃食。
他没客气,笑纳了,走了。
看着面皮糙了些,骑马在风雪里一去一回,肯定挨了不少冻。
巧善只能远远地目送他离开,心里空落落的,转头听见几位婶子夸他心细又仗义,又与有荣焉。
好不容易熬到夜里,欢欢喜喜预备热水吃食,却没等来人。
她想着迟早要来的,每晚都等着。到了二十一,他果然从窗外翻了进来,一打照面就使唤她干活:“多烧点热水,身上痒得厉害。”
“哦,好好好,你先烤火去去潮气,这些水……”她糊里糊涂将手指往锅里伸,幸好及时回神,把被热气烫到的手缩回来,接着说,“够热乎了,先用这些洗头,我接着烧。”
添柴,洗手冲热茶,先盛碗热汤给他吃,再去兑热水。
他拎了个包袱,带进柴房,等洗完出来,上下都换过了。
他将洗湿的衣衫搭在春凳上,搬到灶边烘烤。她抱着碗耐心等着,瞧准机会递过去。他接过来,拿起包子咬上一口,抬头喊她:“坐。”
他多瞧了几眼,似是鼓励。她憋不住了,把近来发生的几件大事一股脑告诉了他。
“想是那个梦传到了里边,老太太信了,把你当成了通灵童子,因此心急要见你。炎半仙那边没派人来?”
她摇头。
他略作思索,提醒她:“年下赏银多,大伙都等着这时节发大财过个肥年。你这阵子风头太盛,难保没有那嫉妒的,要小心身边人。她那边再叫你过去,问什么为难的事,你老实说眼下不知道。她会以为这是天时未到,不会为难你。先糊弄过去,回来再想办法。”
她用力点头,蹲行到挨着他,悄悄地说:“新来的燕珍非要送我一罐桂花蜜,我推脱不掉,先收了,你跟我说过不能要别人的东西,我又悄悄地还了回去。”
“燕珍?太太跟前有对得意人,除了小英的姐姐,是不是还有个翠珍?”
她恍然大悟,急道:“对,我见过一回,难怪我总觉得燕珍面善。好巧,都是一个在太太房里当差,一个到八珍房来。”
哪有什么巧?那都是安排好了的。这些人家天长日久地看着主家富贵,怎么能不眼馋?想要往上爬,生女儿比生儿子好用。标致的往主子身边送,明少爷到了晓事的年纪,太太肯定要做安排。太太亲自为儿子挑中的人,比别人多几分体面,将来少奶奶进门,也不敢为难。做姨娘的人,想要在后院站稳脚跟,子嗣至关重要。膳房有人,等于后方有自己人坐镇,不怕有人偷偷动手脚,才能全力冲锋。
她还小,没必要知道这些爬床的手段。
“蜜放哪了?”
“她的箱子。她在家住,箱子里只有些替换的鞋袜,不带锁。”
“你的呢?”
她愣了一下,忙说:“你是说我得锁起来,防着别人做手脚陷害?”
“没错。”
他放下碗,牵起荷包,从里边拿出一把指头大的横开锁,交给她。
“眼下只有这个,先凑合用着。倒座房夜里上不上闩?”
“炕眼是实的,去年炸了一回,说是盘炕时出了岔子,没做好,上边不让烧了。被褥好些日子没晒,睡在那又冷又潮,怪难受的,她们几个都家去了。那间屋子没人歇,能进去,二更时我走了一趟,去晾晒围裙。你是说这时候就去?”
他点头,又提醒她:“带上烛台,锁之前再仔细翻一翻。你的,她的,都看看。”
她悉数照办,回来后告诉他:“桂花蜜还在她那边,我这边多了这个。”
一条尺长的细红绳,两头各拴一枚铜钱,没有字。
他不懂这玩意,先把东西要走,这事暂且放罢。
他回来了,她找到了主心骨,安心了不少,告诉他如今哭得少了,这么多天,只夜半哭了两回。
她说小英为人好,对仙君菩萨都虔诚,所愿能有所成,七七之后准能投个好人家。
夜里没再“闹鬼”,如他所说,那坏蛋不敢再动她。
他没心思附和,几经犹豫,最终拿定主意,告诉她:“我跟了这几天,看得出那位赵大人优柔寡断、碌碌无才,不堪大用,此次能夺情起复,多半是那位亲家想抬举他。这一家子,大事小情,全凭赵小姐调度,聪明能干,事事熨帖,不怪夫家看重。”
“真厉害!”
又当故事听了。
他只能掰碎了讲:“跟着这样的人,将来亏不了。你要不要……”
她懂了,扬着眉问:“你想让我跟着她走?”
他默了一会才点头。
她沉默,他垂眸,缓缓道:“老爷很看重这位同窗,只要他们家开口要你,能走。不用担心老太太阻拦,老爷是谦谦君子,借寿阴损,他绝不会认同。”
她没法用言辞说清楚此刻的难受,只能呆呆地望着他。
他看懂了三分,为难道:“倘若老太太这就将你要走,上房人多,我很难混进去,照看不到你。那位赵小姐为人清正,对下人的管束严明,他们家的人规规矩矩,没有那些龌龊门道。你只要本本分分做事,什么都不用操心。她这里……好办,我有法子叫她留意到你……”
“不!”她扭过脸,盯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我不想去。家禾,我不想做一辈子奴才,我同你说过的,我不想跟着主子风光,不想去京城,我想赎身。”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怕他笑话她没出息。赵小姐过几日就要上船去京城,兴许一两年后就要嫁去夫家,她跟着赵家走,越走越远,那就再也见不到家禾了。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时常惶恐。他回来了,她心里安定,哪怕见不上面,说不上话,只要知道这个哥哥同在这府里,她就不慌了!
他没再劝说,只微微点头。
衣衫只烘了个半干,他拿起就要走。
她跟着站起,小声问:“你不在这歇……吗?”
“老爷吩咐我去招待赵大人的侍从,这阵子睡玉振馆那边,新铺的被褥,还烧了炕。”
“好。饿了你就过来,我给你留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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