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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和离前夜》 22-30(第2/21页)
伯宣这般殷殷叮嘱,显然是放心不下云娆,怕自家妹妹在侯府受委屈。
裴砚想起今晚来花厅赴回门宴时,偶然瞥见云娆身着薄衫靠在母亲怀里撒娇,那是跟在侯府截然不同的娇憨模样。
心头似稍有触动,他点头道:“裴某七尺男儿,原就该护着妻儿,舅兄无需担心。”
江伯宣听了他这承诺,满意的点点头。
谁知脑袋太重,一头栽在桌上就有些抬不起来,他拿胳膊微微撑了撑,像是要就地睡过去的模样。
裴砚失笑,才想扶他起身回屋,就听身后有人道:“大哥在家里可从没这样喝醉过,姐夫真是好酒量!”
回过头,就见江季行吊着脚坐在后面高高的栏杆上,正歪头打量他。
这小子神出鬼没,倒适合抓去习武。
裴砚犹记得今日刚来江家,被老太爷喊去书房慢慢叙话时,这小子就爬到书房外面那棵老高的槐树上,毒日头底下也不嫌热,只藏在浓密的树冠里——依江家这情形看,八成是怕江老太爷在他这孙女婿跟前胡说,躲在那儿听墙角呢。
倒是挺护着他姐姐。
裴砚不由招手,“过来。”
江季行果真跳下栏杆,大大方方走到他跟前。
裴砚随手抓起江伯宣的酒杯,递过去逗他,“喝不喝?”
“我才不喝!”小家伙年才十二,对这事儿倒是拎得挺清楚,靠在兄长身边拿手背去试他脸上烫热的温度,眼睛却直勾勾盯住裴砚。片刻后,他似乎确认了这姐夫不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凶煞模样,认真道:“不许欺负我姐姐。”
裴砚忍笑,抬手去弹他脑门儿。
江季行没躲过,却从这动作里觉出稍许亲近,眨了眨眼睛道:“我们书院也教习弓马呢,说以后可以上阵去打仗。”
“好,到时候我带你。”
裴砚还挺喜欢逗这个小舅子,怕江伯宣真在这儿睡过去会着凉,也无需旁人费劲去抬,径直扛在肩上送到了屋门口。
而后,便往西竹馆去。
西竹馆里,云娆这会儿正擦拭头发。
比起侯府的枕峦春馆,这地方自然是逼仄了些。但从小住到大的闺房,里头从床榻帘帐到桌椅陈设都是用惯了的,家里也没侯府那么多规矩,时隔两月再回来住,自是无比亲切自在。
从小宴回来,青霭自去铺床,绿溪去整理衣裳箱笼,云娆先跑到心爱的雕版跟前盘桓了半晌。
过后沐浴盥洗毕,坐在靠窗的藤编美人榻上,任由青霭帮她慢慢擦拭头发,那股子熟悉的轻松之感,让她几乎想长久住在闺中不再回去。
她阖上眼,回味闺中的片刻宁静。
窗外风动竹梢,不知过了多久,传来院门的吱呀轻响。
而后便是看门的老妈妈问候姑爷的声音。
云娆打个哈欠坐起身,趿着鞋还没迎到屋门口呢,裴砚已大踏步走了进来,夜风里亦卷来一股不淡的酒气。
看来真是被灌了不少的酒。
屋里灯盏明亮,他大约是酒气上涌走得热了,进屋后便先解开领口,将外头罩着的锦衣脱下来,随手递给云娆。视线在屋里粗粗打量了一圈,而后停顿在一方雕版上——
那上头雕了一副《双美图》,细密的线条将两位美人勾勒得栩栩如生,不管是雕版本身还是拿墨印出来图画都赏心悦目。
西竹馆攒了半屋子雕版,这是云娆最喜欢的版画之一,精心保养后摆在靠墙长案上最显眼的位置,每日出入都能瞧上几眼,既可愉悦身心,也能趁空琢磨笔法精髓。
雕版旁边的小架子上,还放了几把用旧的小刻刀和漂亮刷子做装饰。
此刻裴砚瞧见,竟也被吸引了注意。
他顿住脚步,借着烛光躬身去瞧那外形规整内里曼妙的雕版,就着上头早已干涸的墨迹,几乎能想象拓印出来的模样。
他不由看向了云娆。
“这是你的?还挺好看。”
迥异于在侯府时冷清深邃的眼神,他今晚颇为放松,那双眼在酒后添了暖意,稍减疏离,看向云娆时倒似暗藏赞赏之意。
云娆暗夸他有眼光,便自笑道:“是一位朋友送的,摆在这里,倒比挂的画儿还耐看。”
瞧他脸上也浮了稍许醉色,又问道:“里头备了醒酒汤,将军要喝一碗么?”
“不必。”裴砚酒量好,用不上这些。
他伸手轻轻抚上雕版去感受那细密深浅的纹路,目光又扫过那几把精巧的小刻刀。
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他见过武将在屋里悬挂刀枪剑戟,见过文人在屋里摆放拓印的石刻墨宝,却没想到类似的东西竟也会出现在女儿家的闺房里——这样妙龄娇养的小姑娘,不都喜欢脂粉首饰、花鸟琴棋么?
他有些怀疑那几把小刻刀是云娆用过的东西,却也没追问,只收回视线,随云娆进了内间。
闺房稍觉窄仄,布置得却很温馨。
绿溪她们依着规矩都退了出去,云娆将他的外裳搭在花梨架上,又将备好的寝衣给取出来。
她尚未干透的头发披散在肩,触目只觉绸缎般柔滑,底下是夏日里单薄的玉白撒花寝衣,柔软的料子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日益显露的身段。那两只脚趿着软鞋,没了罗袜遮掩,烛光下只觉脚踝秀致玲珑,如同窗外初绽的一小把洁白茉莉。
让人想握在掌中细细把玩。
这念头冒出来,裴砚自己先愣了愣,赶紧收回视线,抓起旁边晾冷的茶灌了半口。
那边云娆回身见他喝冷茶,忙道:“我让人沏热的来吧?”
“不妨事。”裴砚不敢泄露方才瞬息即逝的旖旎心思,只垂目接了寝衣,道:“时候不早了,你先熄灯歇着。我待会出来睡外头。”说罢,自管抬步往盥洗房里去了。
云娆与他分房睡了数日,早就默契地让青霭铺了两床被子,这会儿先歇下倒也没觉得什么。
只是……
屋里残留着淡淡酒气,云娆依稀记得母亲说过醉酒后热浴容易晕过去,难免有些不放心。
她躺在被窝里,将青丝曳在枕畔,闭眼躺了片刻却殊无睡意,不自觉就去听盥洗房里头的动静——方才裴砚进去后没过片刻就传来水声,之后便安静了下去,一直静悄悄的,也不知是不是当真被热气蒸出酒意晕了过去。
她迟疑着翻了个身。
好半晌,仍没听见里头传来动静,她到底有些不放心,下榻趿着鞋走过去试探道:“将军?”
里头没半点反应。
云娆心头突突跳了跳,轻轻掀起软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浴桶里的裴砚。
他的头发仍束着,只有几绺沾水后湿漉漉的贴在脖颈,那张峻整如削的脸在酒后泛着微红,赤着的身体浸在温水里,结实的胸膛一览无余。满屋温热的酒气里,他双眼紧阖,也不知是困得睡了过去还是真个晕了。
云娆下意识想进去把他摇醒,才迈进去两步,隐约瞧见水波下男人劲瘦的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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