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青松: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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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疑,“母亲信了?”

    林知瑶笑笑,“她起初不信你会因事而迁怒我,我便恍然大悟的模样,装作明白过来你是气我不顾自身安危,然后她就不再问了。”

    梁颂年沉默不语。

    林知瑶又道:“母亲知道咱们不想说,只是有些担忧,她见我这般胡扯,也算是能放下些心来。”

    梁颂年应了一声,停下脚步,“到了。”

    林知愣了愣,“来后院做什么?”

    正说着,庆晨匆匆跑上前,递上弓和箭篓。

    林知瑶顺着梁颂年转头去看,后院竟多了三个远近不一的草编箭靶子。

    “这是要干什么?”

    梁颂年从背后环绕住林知瑶,将弓和箭分在两手,再握住她的手来调整姿势,操控瞄准。

    咻的一声,射箭离弦。

    林知瑶从未学过这些,紧绷之下,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便脱靶了。

    她脑子还懵着,就听梁颂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再来。”

    “等等!”

    林知瑶见梁颂年握着她的手,又是取箭拉弦,慌道:“我没学过,我不行!”

    梁颂年将她桎梏在怀中,挣扎不得,似是下定了决心,“从今日起,你每天最少练习一个时辰射箭,我会定时检查。”

    林知瑶不解,“为什……”

    话没说完,箭已离弦,这次正中靶心。

    梁颂年松开林知瑶,不知从哪掏出来几支底部带弯钩的利刃。

    只见他将这物件勾在手指,边示范给林知瑶看,边解释道:“这是蝴蝶镖,攻击时并不是直接扔出去,而是两支镖尾部弯钩相连,用手指使其旋转飞出,速度之快,杀人于无形。”

    林知瑶意识到什么,皱眉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梁颂年也不知怎么说,想了想只道:“我和银花都不能时时刻刻在你左右,你学学这些总没坏处。”

    林知瑶追问:“还有呢?”

    梁颂年指间发力一甩,蝴蝶镖脱手而出,旋转之快,瞬间便削断了刚刚那支插在靶心的箭。

    与此同时,他道:“案子有了关键进展,我打算走一步险招。”

    66、羁押

    ◎“不是杀鸡儆猴,陛下是真的动了杀心。”◎

    次日,皇宫御书房。

    奉元帝正提笔批阅,忽然停下来,笑着问身侧随侍的曹征。

    “这一个两个全要来进宫见朕,怎么,连这两日都等不及了?”

    曹征顿了顿,回道:“想来他们所急之事,到了开朝复印时便晚了。”

    奉元帝眉峰一挑,“那依你看,朕见是不见?”

    曹征道:“有用之人,可见。”

    奉元帝视线转回案上奏本,静静看了一会儿后,方道:“宣梁主审来御书房吧。”

    曹征刚应了声,又听闻奉元帝道:“对了,听说老师身体养的大好,顺便请进宫来陪朕下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梁颂年就到了,就好像随时待命一般。

    “梁主审折子上说要放了武毅侯,既不问罪,当由你这个主审去各司走流程,怎得要非要让朕来定夺?”

    梁颂年道:“只因事实恰恰相反,放人是为了给其定罪。”

    奉元帝哼笑道:“梁主审这话,倒给朕听糊涂了。”

    是时,派去请林仲检的使者,已经在相府喝了一肚子茶水。

    主院堂屋房门大敞,寒风直入肺腑,热茶早已温凉下来,他反而冒了汗珠。

    当下人再次要填茶水的时候,使者终于装起胆子问道:“林相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等下人开口,李德平正进门来,听到了便客气道:“老爷说了,陛下有人在见,召他下棋是闲事,不急。”

    “可……”

    李德平笑笑道:“若使者等不及了,先回去复命就是,我们家老爷最近养病歇了阵儿,不至于连路都不认得。”

    那使者听言,面色如土,又不敢真的独自回宫去,只得继续坐等。

    待林仲检堪堪到了宫门口的时候,梁颂年这边也说的差不多了。

    奉元帝确没想到他此番进宫,竟有如此打算,怔愣之际,便听梁颂年行大礼在地,重重磕了一头。

    “此番臣愿以身入局,用命搏之。”

    奉元帝缓缓将思绪集中在眼前,盯了伏在地上的人片刻,问道:“只为了查你兄长死因,便要做到这个地步?”

    “不止于此。”

    梁颂年道:“臣还是那句话,裴逆案牵涉过深,不置死地而后生,恐重蹈覆辙。”

    奉元帝眯起眼睛,问道:“到现在,梁卿仍觉得裴逆案是当下朝堂第一要事?”

    梁颂年似乎早就备好了答案,没有任何迟疑道:“臣知朝政之忧,当从大处落墨,可陛下今日听了裴案进展,还觉得此事无关大局吗?”

    奉元帝沉默半响,忽然朗声一笑,“原来你还是要为林氏说情。”

    梁颂年道:“臣愚见,当下朝局瘴气渐清,最后一击以裴逆震之,确要强过血刃前人。”

    奉元帝沉默半响,谈谈道:“听完梁卿之言,朕倒觉得并行不悖。”

    梁颂年心下一沉,“陛下……”

    奉元帝拦下他的话,“你适才所说,赌的成分颇大,若败了便是让朕功亏一篑,既如此,朕为何要弃了本就稳赢的路?”

    梁颂年一时语塞。

    奉元帝又道:“若无狼子野心,朕自然是无从下手,梁主审与其来这说情,倒不如回相府去劝人。”

    话音刚落,一内侍匆匆来报。

    他进门便踉跄跪倒,刚要开口,见梁颂年在一旁,又猛的收住了声。

    奉元帝却摆了摆手,“但说无妨。”

    得了准许,那内侍方开口说道:“回陛下,有人在宫门敲响登闻鼓,嘴里喊着他是从北疆逃回来的,还说…说齐明玄要谋反!”

    梁颂年那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僵在原地,寒意遍布全身。

    奉元帝则是听即大怒,“混账!竟敢在宫门口妄言!还不立刻叫人去清理了!”

    还不等那内侍爬起来,曹征上前劝道:“陛下息怒,谁也不会平白来宫门寻死,既然那人说是从北疆逃回来,召来听听原委也无妨。”

    奉元帝似乎觉得有理,改了话口,目光投向一旁的梁颂年道:“只怕那人别有目的,恰好梁卿在此,便辛苦跑一趟将人给朕带来吧。”

    梁颂年心灰意冷的听着这一唱一和,心下明白过来,此时一切已晚。

    奉元帝见梁颂年随那内侍走远了,才松了口气道:“曹常侍,去看看老师这会儿到哪了。”

    曹征应声而出。

    奉元帝定定站了一会儿,转身去了棋盘前,若有所思的拿起盘上一枚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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