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为何跑路: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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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循着细想,忆起他在济江的最后一夜,他们月下对酌,也是这般贴近着坐在桌旁。

    当时她心中尚且不舍他的离开,还饮了不少果酒。

    贺之盈心口涌上一阵酸麻,她忙低下头,手指轻蹭着袖边以彩线绣着的精致海棠花纹,不让身旁的郎君窥见到一丝情绪。

    殿中再度寂静下来。

    不过多时,便来了几个小太监将早膳摆好,还贴心地将济江的特色菜布在她面前。

    贺之盈纳闷,东宫里怎么还有做济江菜的厨子?

    难不成他在济江住了阵子还喜欢上了济江的菜色?

    见她神色犹疑,他问道:“怎么了?”

    贺之盈摇摇头,冷不丁问道:“你什么时候肯放我走?”

    容惟执箸的手一顿,这是他下朝回东宫后,她同他说的第二句话。

    他抬眸冷冷望着她,“你什么时候答应我,就什么时候放你走。”

    “那若是我不肯答应呢?”

    他将筷子撂下,冷笑道:“那你便在这儿待着吧,正好借此机会熟悉一下环境,免得成婚后生疏。”

    贺之盈心中一紧,“你、你不怕我姑父姑母状告到陛下娘娘那儿吗!”

    他面上依旧是不屑一顾的神情,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腰间的兰草玉佩。

    “嘉乐喜爱你,多留你在宫中一阵,又与我何干?更何况,送回个‘侄女’给朱府并非难事。贺之盈,我有千万种将你留在东宫的法子。”

    一阵惊寒由心口蔓延开来,她顿了顿,劝道:“殿下,强扭的瓜不甜。”

    郎君轻笑一声,语气嘲讽:“那你当初在济江又是对我做什么?”

    贺之盈一噎,只得退后一步,“霜云呢?你先令霜云来见我。”

    容惟微微勾起唇角,语气强硬不容拒绝,“有我陪着你,不够吗?”

    贺之盈面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强撑着道:“我在你宫里,周围都是你的人,我又不会跑了。殿下,我不是你的犯人。”

    郎君垂目将她面前的牛乳粥往她那儿又推了几寸,淡然道:“你跑不掉,快用膳吧。”

    沉沉压迫袭来,贺之盈看了眼碗里的莹白。

    折腾一番下来,她也确实筋疲力尽,饥饿感从腹中浮起,接下来她还要想法子令容惟放她离开东宫。

    她轻拿起汤匙。

    容惟见她终于肯用膳,目光微微柔和下来。

    一顿早膳便在寂静中用完。

    用完膳后,容惟又唤长风进来。

    “将东西都搬过来。”

    看样子他是要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容惟贵为太子,他的寝殿自然宽敞无比。他在殿中书桌旁处理政务,贺之盈不想同他待在一处,便只好在卧房中雕花窗边的软榻坐了下来。

    卧房同殿中有隔断,她坐在软榻上,刚好可以将他的身影移出视野。

    贺之盈百无聊赖,扫视起他的卧房来。

    他的卧房很大,但却清净简洁,一扇紫檀嵌玉云龙纹屏风将拔步床遮掩得严实,博山炉中香雾袅袅。

    贺之盈翕动鼻翼细嗅,怔愣顿住。

    雨添花?

    方才她脑中一团乱麻,只觉他殿中舒适,莫名带着熟悉之感。

    现下静下来细嗅才发现,是因着这熏香之故。

    他竟在寝殿中焚上了她亲手制的香。

    她寻了特别的法子,制出的香留香时辰长,顺着缝隙钻进他的衣袍之中,久久不散。

    久而久之,他身上的竹叶香中也难免裹挟着几丝她制的香。

    贺之盈喉头一涩,忙将目光转移开来。

    日头随着时辰流逝移动,逐渐挪至中天。

    容惟从繁杂的政务中抽离出来,侧耳倾听着卧房的动静。

    今日他处理政务一直心不在焉,总难免地将注意力放在卧房中的女娘身上,时常放下笔来听她的动静。

    只听出她似乎饮了几盏茶,寻了些书来翻阅几下,许是因为他放在卧房的书皆是些晦涩难懂的书籍,她翻阅之声逐渐缓慢,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这是睡着了?

    也是,想必她昨夜也未睡好。

    容惟微微勾起唇角。

    卧房之中只有她浅浅的呼吸之声,却让他压下烦躁,心中倍感充盈,安然地将心思放在政务之上。

    待得手中的事务处理了大半,他轻轻起身,悄然往卧房挪去。

    卧房之中光线明亮,日头从雕花窗外钻进,挥洒在窗边女娘欺霜赛雪的小脸上,更衬肤色莹白如凝脂,那微肿的唇瓣也在日光下更加红润。

    看着她花瓣般的小脸,容惟只觉胸腔似被填满。

    女娘闻着雨添花,身子也不自觉放松,紧张了一夜的心绪褪去,疲惫之感如潮水袭来,竟就这般靠着榻便陷入沉眠,那被她翻阅了几页的书籍也随意地落在手边。

    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往拔步床走去。

    她睡得踏实,只在他抱起她时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回京后她在他怀中最温顺的一回了。

    容惟难抑地扬唇。

    殿中香雾氤氲,陷入长久的安谧之中。

    殿门紧闭,长风紧紧守在殿门之外,无人敢来打扰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

    待得贺之盈睁开眼时,卧房之内已是一片金黄之色。

    落日余晖倾斜着洒入房内,照得拔步床前的屏风微闪着光泽。

    她轻轻动了动,却觉周身一片温和柔软,一条薄薄的衾被裹挟着竹香覆在身上。

    奇怪?她不是在软榻上吗,怎被挪到床上来了?

    她掀开衾被正要起身,忽见床旁坐着一团黑影,险些将她吓了一跳。

    她凝目望去。

    郎君双眼紧闭,抱臂靠在拔步床边,呼吸均匀,已是陷入安眠,几缕夕阳打在他的一边侧脸,为他英挺的轮廓描上一层金边,面对着她的半边脸则是陷入黑暗之中。

    少女掀被的手一顿。

    她怎么从软榻挪到拔步床上的,不言而喻。

    只是,她从未见过他睡时的模样,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这才注意到,他面色微微苍白,眼下青黑明显,眉头微微皱起。

    今日他在黎明时便出现在城门处将他拦住,想是昨夜也未睡多久,后又忙着上朝、处理政务,也难怪靠着拔步床便睡着了,还睡得这般安稳。

    不过——他此刻熟睡,反倒成了她离开的机会。

    长风好说话,最起码她也得先诓着长风领她去见霜云。

    思至此处,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心跳瞬时快了几分。

    贺之盈忙轻手轻脚地从拔步床内挪出来。

    他的卧床很是宽敞,她蹑手蹑脚地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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