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为何跑路: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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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愿在居阳河放灯,那祈福灯可是你们京城传来的习俗,你总愿意同我一起放了吧。”

    容惟望了她一眼,眼中意味不明,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贺之盈只得接过他手上的那盏灯,恰巧身旁有一家三口经过,一个总角的小娘子约莫八九岁的模样,被父母牵着往下游去。

    漂亮的女娘将手中的花灯递过去,“妹妹,这个送你。”

    那小娘子有些吃惊,迟疑着收下,面上扬起一个感激的笑,“多谢姐姐。”

    一旁的容惟长身玉立,小女娘转了目光打量了他一瞬,天真道:“姐姐,你这样好看,这个哥哥为什么不想和你放灯呀?”

    济江有一个习俗,每年一度的灯会时,有情人会一同在居阳河放灯,以求终生不渝,此情永驻。

    但贺之盈原本并无这样的念头,放花灯是她的惯常而为。

    那小女娘的话如一道雷般劈进她的心里,聪明的女娘顷刻便明白,为何方才那郎君又变回了原本矜傲的模样。

    贺之盈僵了半边身子,被天真的小娘子当面戳破,面上的笑瞬时是挂也挂不住,勉力地挤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喉头凝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在小女娘身侧的父母闻言也是大吃一惊,忙对着贺之盈赔礼道:“童言无忌,娘子莫往心里去。”

    贺之盈极力维持面上的笑容,俯下身与她平视,费力地用右手掀起帷帽的薄纱一角,露出半边脸,笑道:“你又未见到我的容貌,怎就夸我好看?”

    那小女娘甜甜一笑,露出小小的贝齿,“姐姐你这般好心赠我花灯,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个美人儿,现下一见,果真如此。”

    贺之盈心下一暖,轻轻地拍了拍她头上梳起的一个角,“快去放灯吧。”

    望着那个拿着花灯的身影越走越远,贺之盈先前心中的少许暖意渐渐散了,变得寒凉。

    原本被她极力缓和的气氛又凝固下来,明明是热闹的居阳河畔,不少女娘郎君结伴出游,欢声笑语,笙歌鼎沸,但却似乎有一道屏障将她二人严严实实地罩住了。

    此刻,她与容惟之间是那样的尴尬,她又是那样的难堪。

    而在一刻钟前,贺之盈还在为二人独处而开心,容惟当时也还未排斥放花灯。

    他那样敏锐,定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济江人之间自发而成的习俗。

    贺之盈闷闷不乐地想。

    他突然转变的态度,以及他的坚执,无非只有一个缘由——

    他不想,也不愿同她放灯。

    明了个中意思的女娘心石凝寂地沉到了海底。

    她本以为,他今日应承了与她同游灯会,又允准了长风的离开,默许了他们的独处,他终于有所松动了。

    她本以为,她本以为……是她的舍身相救,令他改变了态度。

    可是,贺之盈此刻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身旁的郎君高傲、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只能以救命之恩要挟着让他同游,但却始终捂不热他心中的寒冰,他就像是终年落雪的南山上的那棵固执挺拔的雪松,无论积再多的雪,都无法压弯他一丝一毫。

    事已至此,那祈福灯,还要一齐放吗?

    先不说二人现下氛围凝滞,只是她如今是个右手有伤的人,根本无法提笔写字,又怎能在祈福灯上写下心愿?

    但贺之盈不愿放弃。

    无论是出于她每年一定会放飞祈福灯,于上许下心愿——

    还是出于她由小自大都是一个倔强执拗的女娘,不撞南墙不回头。

    女娘自嘲地想,在固执这一点上,她与容惟倒是相像。

    她心中顷刻便定下了注意,正踌躇着不知怎么对郎君开口,又见他将手移至腰间。

    又伤口不适了?

    “表兄,你若是伤口不适,不若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放祈福灯也可以。”

    贺之盈开口依旧柔和体贴,仿佛没有发生先前的事。

    郎君剑眉紧皱,语气冷了几分:“你想让我走?”

    第24章   第 24 章

    贺之盈一怔, 一息后挤出笑道:“表兄,我见你频频抚向伤口,若你身体不适, 不必……”女娘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必顾及画舫上我救了你,而勉强自己。”

    勉强自己?

    容惟盯着她,“我从不勉强自己。”

    贺之盈愣住了。

    他说他从不勉强自己,她想起那日她在马车中打趣着要他以身相许, 他未经思索便果断拒绝了, 还有刚刚的放花灯……

    但若是令他做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像是教作画, 游灯会, 他也愿意以此回报她那夜的奋不顾身。

    所以, 只是报恩吧。

    郎君又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愣着做什么?走吧,放祈福灯。”

    说罢就转头往下游走去, 贺之盈反应过来急忙在背后朗声道:“表兄, 你走反了!”

    走在前头以背影示人的直挺郎君身形一僵, 随即又旋身快步往回走,并有意无意地避开她的目光。

    贺之盈少见他吃瘪的模样,忍俊不禁, 先前心里的难堪和烦闷因这一出消散了些许。

    容惟身形修长, 步子迈得大, 转眼已行至她面前, 面上有几分不自在。

    “带路。”

    贺之盈勾唇笑了, 颔首向前走去。

    人潮熙来攘往,贺之盈走得不快, 先前步子迈得极大的郎君也只得缩小了步伐,跟在她身侧。

    郎君年轻身壮,正值盛年,在拥挤的人群中,他的手臂不自觉地隔着微薄的夏裳贴着她的左臂。

    贺之盈隐约觉得有热浪隔着那薄薄的布料传至她左臂相贴的肌肤,就连她和他手中提着的两盏灯笼都时不时挨碰在一起。

    她因这距离的亲密,心里生出几分异样,不动声色地挪远一步。

    身侧的郎君五感敏锐,立刻侧目看了她一眼,眼中意味不明。

    走了一段路,眼前越加宽阔,但人影却未减少,飘在天上的祈福灯也越来越多,远远看去像是占据了半个天空。

    明亮的灯火将乌夜照亮了不少,夺了月光之辉。

    “便是此处了,先在前头写下愿望,再燃了灯放飞即可。”贺之盈以手中的灯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张大桌,人群乌泱泱地围在一旁。

    灯上的玉兔随着她的动作摆动,如活泼跳跃般,容惟望着女娘鲜妍的脸庞,喉头微微滚动。

    “嗯。”

    容惟取了两盏灯来,见贺之盈仍在人群外打转。

    很明显,她一个瘦小的女娘,今夜人这般多,她要挤进去费力得很。

    顾及到她右臂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容惟主动开口道:“你右臂有伤,也不便写字。要写什么?”

    女娘微微皱眉看了眼他的腰腹,担忧地开口:“表兄,你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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