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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消失点》 20-30(第14/15页)
陶这件事,痴迷程度是很夸张的,比剧里写得夸张很多,他喜欢干将莫邪这类的故事,觉得那种为了铸剑献祭活人才是情怀。这种情怀没必要宣扬放大,所以编剧组就给改了。”
“他这样性格的人不可能结婚生子,人到中年后,名气大了,亲戚旁支就会送孩子过来学陶,刘景生怕手艺失传,晚年对教育这块非常重视,六十多岁的时候,还真让他在孙子辈的孩子里头挑了个特别有天赋的孩子,当时是正经拜了师,他父母直接把小孩过继给了刘景生,默认这孩子长大了就是刘家正经的继承人。”
这段故事有些熟悉,涂芩拧眉,心想不会真那么巧吧,她记得刘凌旭曾经说过他哥哥就是这样过继给刘家家主的。
“可那小孩虽然有天赋,但是性格跳脱,做陶还行,你让他静下心去学琴棋书画,他就上蹿下跳地不听管。刘家其他同龄的孩子又没有一个学陶比他厉害的,慢慢地,性格就变得有些乖戾张扬。”
“刘景生怕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地长大会吃大亏,就又开始物色周围其他孩子,类似做个陪读,老派人的想法,想找个性格沉稳的能一直陪着那孩子。”
“那孩子应该就是谢斋舲,具体怎么领养的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这孩子做陶天赋也非常了得,而且坐得住,大概知道自己不是刘家孩子,寄人篱下也懂事,五六岁就能坐在凳子上画一个下午的山水画。”
“有了这样对比,刘景生过继过来的孙子日子就不太好过了,他比谢斋舲大两岁,却被谢斋舲事事压一头,刘景生还放出话来,说自己以后要把所以技艺都传给谢斋舲,要让他进族谱。”
“不过我看了一些资料,也问了一些刘家老人,刘景生这人不是会真的把技艺传给外人的性格,他守旧传统,一直是把谢斋舲当成陪读,谢斋舲和那孩子的关系,类似于竞争关系,但是谢斋舲却永远不能真的压过那个孩子。”
“很恶性,但是这两人又只有对方那么一个朋友,所以应该是畸形的。因为那孩子十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那孩子就是刘凌旭的哥哥。
涂芩有些恍惚,因为这吊诡的巧合,也因为谢斋舲的身世。
“后来刘景生这边就很尴尬了,小孩一直找不到,真的会做黑陶的人只有谢斋舲,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总之刘景生死后,只给谢斋舲留了这里的工作室,那时候那孩子才十几岁吧,陈洪带着做了一批黑陶卖了好价钱,结果被刘家人找上门,打到他签了个从此以后不做黑陶的协议。”
“小孩挺可怜的。”
“这段故事和电视剧的人设不符,所以当时是全线删掉了的。”
“我的意见就是,如果谢斋舲真不愿意,我们也别逼人家,这事对
他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回忆,为了个剧,还是都删掉的故事线,没必要。”
“但是陈洪应该是想藉着这次事情让谢斋舲重新做黑陶,为了发展黑陶什么的,里头太复杂了,我们就别掺和。”
热水已经冷了。
涂芩愣愣地点点头,喝了口凉水。
第30章 “我操哥你穿袜子了啊!”……
这世界有很多时候,是没有真相的。
以刘景生为原型拍的黑土,取材的时候去掉了刘景生性格里阴暗的部分,那个被他领养了一直当成陪读的小男孩,因为是属于阴暗那一部分的故事线,直接被整个摘掉了。
但是现实生活里,那个孩子至今仍然无法走出噩梦,就在今天下午,涂芩亲眼看着那群人冲进工作室,把谢斋舲烧好装箱的陶器拿出来全部砸碎。
只是因为他烧出来的瓶子有一块黑色拼接。
刘凌旭葬礼上,他妈妈拉着她的手跟她哭诉,说谢斋舲是白眼狼,养只狗都比他知道感恩,还说老天如果开眼,他就应该死在灵堂前。
可真相是,年三十那天,他脸上青肿着连工作室都回不了,今天他被人把烧出来的陶瓶全砸了,却仍然要叫那个人的爸爸一声刘叔。
涂芩有些烦闷,倒也不是为谢斋舲打抱不平。
她就是觉得,有点太悲情了。
这段因为涉及到主角人性的阴暗面,因为和主线关系不大并且戏剧冲突不够强烈的真实故事,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删掉了。
让人,有些难受。
***
“哥你今天心情很好?”金五看到谢斋舲去仓库搬了那套餐具出来,有些吃惊。
那套餐具是谢斋舲自己烧的,全套纯白,用的矿土现在已经不容易买到了,谢斋舲一般逢年过节他们三兄弟都在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
“刚才那个编剧……”金奎觉得自己知道真相,跟金五讲悄悄话,“就是那套房子的房东,得好好招待,说不定人家一开心就把房子卖给我们了。”
金五:“……”
他十分嫌弃地把金奎的脸扭到了另一边,闭上嘴拒绝和这个傻子交流。
谢斋舲也没回答金五的问题。
按来说,他今天的心情不可能好,刘凌平砸的都是客户已经交了定金的陶瓶,这次瓶子拼接工艺很繁琐,重新再做肯定赶不上工期,所以后续他得一家家联系、道歉、延后交付期或者赔钱。
这都是很耗时的事情,金奎和他得忙大半个月。
但是他拿出这套餐具完全是下意识的,觉得涂芩来了,老沈家那个房子年久失修,连厕所都是旱厕,挺苦的,总不至于来他这里也凑合着吃一点。
但是……
他确实心情不错。
因为他以为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的涂芩和他的生活又有了交集,那个喜欢在半夜三更去吃关东煮的女孩,那个每一次见面都会让他觉得惊喜的女孩。
他不敢靠近,却又一直被吸引的,和他生活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工作室里。
尽管他今天很狼狈。
所以他压根没去管陈洪和刘进都说了些什么,也不在意他们又在吵什么,跟阿姨交代好让她杀了那只天天半夜三更扯着嗓子学公鸡叫的母鸡,进屋换了件衣服。
他在这边很少见客,衣柜里都是工作用的衣服,灰灰土土的旧T恤工装裤,他拆了一件灰色衬衫,在一堆工作服外套里找到一件勉强还算新的黑色毛衣外套。
穿完,他站在衣柜前愣了一会,脱掉了毛衣和衬衫,重新套上那件黑T恤,随意套了个套头的卫衣。
他可以心情好,因为心情好是私人情绪,不会影响其他人。
但是再明显的,不能有。
因为那样,会影响别人的心情,他不能靠近,所以不能冒犯。
可出门去叫涂芩她们过来吃饭的时候,金奎还是大嗓门地喊了一句:“我操哥你穿袜子了啊!”
谢斋舲:“……”
不然呢,他应该赤脚穿着拖鞋跑人家里去喊人过来吃饭吗?
他就应该拿个针线把金奎的嘴巴缝起来的。
***
晚饭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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