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谢砚: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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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徐拨弄着刻刀,缓缓道:“还差一个契机。”

    这话便是对陆池的回应了。

    “还差什么契机?”陆池知道谢砚手上兵力强盛,加之他自己名声鹊起,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最好的契机,明日就会来。”谢砚眸中笑意莫测。

    陆池实在好奇他在琢磨什么,起身走到了书桌前。

    然,书桌上并不是什么军机要务,而是一把未完成的长命锁。

    “怎还在弄这玩意儿?”陆池拾起穗子,来回把玩着。

    他记得上次在金玉坊,谢砚就在雕刻长命锁,可真够上心的。

    “我要当爹了,自然得上心。”谢砚不禁展颜。

    他的声音里竟有那么一丝丝的慈爱,一丝丝的人情味儿。

    这让陆池十分不适应,瞪大眼睛近距离打量他,竟又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丝的父亲慈祥。

    这还是那个不通人情的谢砚吗?

    陆池咽了咽口水,“你的隐疾这么快就治好了?小表妹不嫌弃你了?”

    “……”

    谢砚笑意一凝,甩了个眼刀子,“我听说,李妍月和你那东陵的皇帝哥哥臭味相投,恩爱得很,你该去关心关心他们!”

    “……”

    陆池心口莫名中了一刀,拍了拍谢砚的肩膀,“你最好期待小表妹和李清瑶也能臭味相投,恩爱和睦,不然呐,啧啧啧……”

    “世子,安和公主请世子过府一叙。”

    此时,扶苍刚好在门外,面露难色望向谢砚。

    李清瑶在侯府安插了那么多人,显然已经知道姜云婵怀孕了,这是要找谢砚兴师问罪呢!

    陆池递给谢砚一个同情的眼神,颇有些看好戏的意思,“祝你三日后大婚愉快,早日娶妻纳妾,早享鸡飞狗跳的后宅生活!”

    陆池可是怕透了后宅女人的争风吃醋,一溜烟跑了。

    “李清瑶……”谢砚指尖摩挲着刻刀刀刃,口中饶有兴味咀嚼着这三个字。

    良久,抬手示意扶苍:“把库房里的樱花白玉插屏送去公主府,就说……我晚些过去跟公主解释。”

    那玉屏风乃波斯进贡,先皇亲赐,玉质清透无瑕,一人多高。

    从侯府搬去公主府,实在惹眼,估摸着街头巷尾许多人又要议论世子对公主深情似海了。

    扶苍有些犹豫,拐着弯道:“大夫方才交代过:二奶奶胎相不稳,不宜受刺激的,世子得多宽宽她的心才是。”

    “你想说什么?”谢砚蹙眉。

    扶苍赶紧躬身拱手,“属下的意思是世子这般大张旗鼓地送礼给公主,外面不懂事的闲人又要编纂世子和公主恩爱情深的故事,届时传到二奶奶耳朵里,二奶奶岂不多心?

    何况……公主屡次欺辱二奶奶,世子要再偏心公主,二奶奶只怕和世子越来越疏远呐!”

    “什么叫公主屡次欺辱二奶奶?”

    谢砚近日常不在府上,许多事禀报到他耳中多有延迟或疏漏。

    扶苍此时才想起世子还不知公主和二奶奶的过节,连忙汇报:“前些日子,公主带来的匈奴人看上了二奶奶,险些污了二奶奶清白。

    属下虽带人救回了二奶奶,但公主不肯罢休,昨晚趁着我们都不在府上,又把二奶奶丢进西下房,令马夫们伺候。

    幸而二奶奶机敏逃出来了,否则着了那十个懒汉的道,后果不堪设想。”

    谢砚指骨微扣,刀刃无意划破了手指,一滴血顺着骨节分明的长指没入指缝。

    “属下失职!”扶苍惶恐道:“属下已将西下房的匹夫依家法处置掉了,至于公主,世子您看……”

    袅袅轻烟,徐徐升腾。

    时浓时淡的烟云遮住了谢砚表情,不辩喜怒。

    只是屋子里的气压越来越低,仿佛黑云压境,山雨欲来。

    须臾,谢砚抬了下手,“照旧把屏风送去公主府吧。”

    “那二奶奶那边……”

    “我自有道理。”谢砚眼中思绪复杂,捻着指尖血迹。

    须臾,起身往寝房去了。

    *

    彼时,夜已深。

    姜云婵在榻上辗转反侧,又干呕了几次,到最后只能吐出酸水了。

    夏竹坐在榻边,一边抚着姜云婵的背,一边心疼道:“不若奴婢给姑娘熬些小米粥来,熬得软软烂烂的,养养胃?”

    姜云婵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吃了也是个吐。”

    其实前几日,姜云婵就有身子犯懒、干呕的症状了,薛三娘还劝她看大夫来着。

    那时,她没在意,还嫌薛三娘太过絮叨。

    如今……

    姜云婵想到那具血淋淋的身体,眼眶涌上酸意,“三娘到底如何了?”

    夏竹面露难色,本不想把这些烦心事讲给姑娘听的,奈何姑娘非要刨根问底。

    她迟疑道,“三娘被拖出狼圈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奴婢想去探探来着,但侯府护卫拦着不让,说是要直接拖去后山埋了,不许任何人查探。”

    姜云婵心口痛,长舒了口气,“谁给她收拾的遗体?”

    “不知道,奴婢没瞧上她最后一面,去时就只瞧见坟冢了,奴婢已经代姑娘给她上过香,姑娘安心吧。”

    夏竹环望四周无人,压低声音,“世子不许人再谈论薛三娘的事,想是怕姑娘再动气,姑娘也莫在他面前提了。”

    事已至此,谢砚给薛三娘留了一具尸体,就已算是他最大的恩典了。

    姜云婵再闹,只怕他会刨坟掘尸。

    姜云婵心里再愤慨,再不满,也只能咽下去。

    “顾淮舟呢?顾淮舟又如何了?”

    “奴婢听说顾大人……在牢里受了重刑。”夏竹暗叹了口气,“叶家没落,百姓又对他口诛笔伐,顾大人只怕短时间走不出牢狱了。”

    至于他还能不能走出来,什么时候走出来,也都在谢砚一念之间了吧……

    姜云婵仰靠在床榻上,死灰般的眼望着房顶。

    昏黄的烛光映出房梁的暗影,纵横交错,犹如荆棘时时刻刻笼罩着她。

    她忽然觉得,此生此世她都不可能破开这重重荆棘了。

    她和谢砚的力量太过悬殊,她每一次的反抗换来的都是对自己,或者对身边人的伤害。

    所以,为什么要反抗呢?

    是不是安安心心做一只囚鸟,乖顺地守在笼中,等着主人投喂会活得安稳些?

    身边人也不会因为她受到伤害了呢?

    姜云婵突然泄了气,握住夏竹的手,“你说我是不是早该听谢砚的话,给他做个侍妾,给他生孩子,供他发泄,三娘和顾淮舟就不会出事了呢?”

    “姑娘切莫自怨自艾。”夏竹想安慰姜云婵。

    可如今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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