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谢砚: 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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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她:“咱们侯府如今做什么说什么都错罢了!别哭了,省得又让人拿了话柄乱棍打死!”

    圣上有心降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小姑娘只是抱怨了两句,就被定了忤逆罪打死。

    那姜云婵和谢砚的事一旦被揭发,岂有活路?

    姜云婵脑袋受了冲击一片混沌,她被锦衣卫推搡着远离了府门,而她的双眼只呆呆望着被推出府的尸体。

    直到朱漆大门重新合上,带走了最后一缕光。

    眼前一片晦暗。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天子之威,非她一个寻常人所能承受的。

    那么,她就只能回去接受谢砚的安排,乖乖呆在他身边吗?

    姜云婵环望着侯府的四堵高墙,恍然察觉这青砖碧瓦不过是一座逃不出去的牢笼。

    她太渺小了,该怎么办?

    又能怎么办?

    她怅惘地蹲在墙角,环抱双膝,紧紧抱着自己,想汲取一丝温暖。

    可冰雨早已把她淋了个透,哪里还有一丝温度?

    她消瘦的肩膀颤抖着,厚重的衣物压得她小小的身躯不堪重负。

    如同悬崖边的小野花,经历过风暴洗礼,快要无声凋零了。

    此时,远方的笛音传进姜云婵耳朵里,婉转空灵,在杂乱的雨声中各外出挑。

    曲调正是幼时爹娘哄她入睡哼的童谣。

    “淮郎!”姜云婵抬起湿漉漉的眸,遍寻不得。

    可姜云婵知道那定然是顾淮舟!

    除了他,谁还会在这个时候为她奏曲?

    姜云婵奔入雨幕,拼命朝杏花院的方向而去。

    院子外,仍有重兵把守,但从后墙传来的曲调越来越清晰。

    “淮郎,是你吗?”姜云婵扑到了漏窗花墙上,指尖临摹着他的轮廓,哽咽道:“是你对不对?你说句话啊。”

    一墙之隔,乐曲稍滞了片刻,沙哑的声音传出来,“知道婵儿睡不着,想着吹曲子哄你入睡,没想到你又冒雨来了,有没有带伞啊?”

    “带了!我带了!”姜云婵抹了把面上的雨水,僵硬扯出一抹笑:“淮郎你还好吗?”

    “好!”

    那声音犹如被火油烫过嗓子一般,哪里就好了?

    顾淮舟也猜出她不信了,安抚道:“婵儿放心吧,我已经把谢晋的罪证托太医交到圣上手中了,即便……即便将来我没了,圣上惦念着这点儿功勋,也不会薄待你的。只要有圣上看顾,将来你想待在顾府,或是去哪儿,都可随心而为……”

    “淮郎!别说了,别说了!”姜云婵摇着头,打断了他的话,“你肯定会好的!不准说浑话!”

    “好,我肯定会好,别哭了。”顾淮舟听她哽咽,不忍再刺激她,隔墙临摹着她的侧脸,“回去歇息吧,我给婵儿吹姑苏小调。”

    “可是……”

    “婵儿,你回去,我才安心。”顾淮舟温声安慰。

    姜云婵只好点了点头,默默离开了。

    她踏着烟雨而去,身后笛音婉转绵柔,声声入耳,似有祥云温柔包裹着她。

    姜云婵在这夜雨磅礴的夜里,终于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

    忽而,笛声骤停。

    身后响起嘈杂声,“顾大人晕倒了!快扶顾大人进去!”

    “顾大人下不得床,怎不好生盯着?”

    ……

    “淮郎!”姜云婵连忙折返回来,可门窗都被封死了,什么也看不到。

    她的心凉了半截,怔怔盯着灰色墙面。

    身为蝼蚁,可能真的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顾淮舟,她都得找谢砚谈谈……

    彼时,闲云院。

    浓雾从竹林升腾而起,笼罩住了整个院落,天地一色青,犹如沧海茫茫,暗潮涌动。

    至高处的竹亭里,莲花青铜雨链从屋檐垂落,随风而动,敲打出雅静的音符。

    谢砚一袭玉色交领大袖衫坐在矮几处,因在家中养伤,长发半束半扎,轻风拂着鬓边碎发,他以手撑鬓,坐观轩外行云。

    陆池则坐在矮几的另一边,囫囵吃了几块糕点,“外面乱糟糟的,我忙得连顿饭都吃不上,你倒会躲清闲!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参你和你兄弟的、要抄侯府的、要你脑袋的本子那简直就是雨后春笋,除之不尽啊!”

    谢砚淡淡回眸望了他一眼:“是哪些人按耐不住了,都查清楚了吗?”

    “这个自然。”陆池将一份名册递到了谢砚手上,“你这招不破不立倒是极好!挖出许多隐患,整好一次斩草除根!太子让你暂且再忍耐,半月可成事。”

    太子手握北盛大半权利,早有问鼎之势。

    然圣上年过七旬仍不舍放权,近日频频传出流言:圣上意图废长立幼,立宋贵妃之子为太子。

    太子逼宫势在必行,可此举成王败寇,必先扫清一切隐患。

    于是,谢砚很早就向太子提出以身入局,做一出侯府败落的假象。

    等谢砚失势革职,居心叵测的人定会一一浮出水面,要断太子臂膀。

    太子党再黄雀在后,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将来太子称帝则再无后患。

    这份名册便是近几日参谢砚,亦或是暗中与其他皇子有勾结的墙头草。

    谢砚略扫了一眼,指腹松开,名单随风卷入了风暴中心。

    风卷残云,纸张被淋透,被撕碎,随狂风飞远。

    陆池伸手去抓,却以来不及了,“喂!好不容易收集到的!”

    “我已记下了。”谢砚不咸不淡挑着鎏金香炉里的香灰,袅袅青烟从他指缝穿过,散出怡人的檀香味。

    “我这院子里到处都是耳目,放这东西在府上不安全。”

    “行,就你记性好!”陆池啧了一声,撩开袍子,坐回了原位:“不过说真的,有一点让我很不解,为何我们刚要做局,表姑娘就这么巧在侯府找到了顾淮舟,向你发难呢?”

    谢砚指尖一顿,不置可否。

    陆池觉得不对劲。

    这谢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姜云婵在他身边做小动作,他能察觉不到?

    还是说……他故意放纵姜云婵找到顾淮舟,故意纵她揭发,表姑娘就这么自然而然成了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现如今,表姑娘只怕还心生愧意,觉得自己害了谢砚。

    好一出苦肉计!

    陆池不由感慨:“老实说,顾淮舟到底是你囚禁的,还是老大?”

    “顾淮舟不都自己亲口说了吗?”谢砚挑着香灰,不紧不慢道:“我为何要亲手做这种事?”

    不亲自做,那就是间接做了!

    陆池打了个响指:“是你向谢晋泄露顾淮舟掌握了他罪证的事?他狗急跳墙囚了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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