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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凝辛夷谢晏兮》 180-185(第10/15页)
什么吗?”
姬渊道:“你都不知道,我又能知道什么呢?”
九方辛夷微微挑眉,有些狐疑地看他一眼,想要收回目光时,姬渊却道:“阿橘,你怕背叛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最相信,觉得最不可能与你为敌的人,突然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你会怎么样?”
马车碾过石板路,骤而停了一下,神卫军统领冷声道:“何人拦车?!”
“谢玄衣。”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开。”
有刀剑出鞘声传来,九方辛夷在心底叹了口气,扬声道:“让他进来吧。”
神卫军统领冷冷看了面前的人片刻,终是让开了身子。
谢玄衣一身黑衣劲装,一言不发地跃上了马车,在看到姬渊时,微微一愣,坐了下来。
姬渊掀起眼皮:“你来干什么?”
谢玄衣面无表情:“顺路,杀人。”
九方辛夷微微挑眉,有心想问,但看着谢玄衣的脸色实在难看,心想大约是这朱雀宫中还有其他与谢家有关的仇人,于是只看了他片刻,又收回了目光,并没有注意到谢玄衣捏着尽欢剑的手骨节发白,甚至没有对上她的目光,只在她转过头后,才极其轻微地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又慢慢闭眼,掩去其中的苦涩与绝望。
马车继续向前,有小太监和禁军上前拦路,言说马车不能过朱雀门,却被神卫军统领呵斥一声,于是马车竟是径直越过朱雀门,继续向前。
太极殿就在眼前。
谢玄衣起身,看也没看姬渊和九方辛夷一眼,竟是就这样一跃而下。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神卫军统领在车外高声请两人下车。
九方辛夷应声起身,但她向前两步,车帘都掀起来了一半,却又停下,厉声对着车外人道:“都退后!”
神卫军不明所以,但依然在神卫军统领的一个手势下退开来。
姬渊有些愕然地看着九方辛夷,却见她这样说完后,将车帘放下,然后倏而折身回来,俯身看向他:“阿渊,你……是否还有事情瞒着我?”
她的双手捧着他的脸,车厢狭窄,这样的姿势将两人拉得极近,她的呼吸铺洒在他鼻尖,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每一根睫羽,看到她脸上细碎柔软的绒毛,和她这样逼视他时,眼底倒映出来的他的身影。
目光交错出无数种光影,她勒令所有人都退开,竟然只是为了问他一个这样的问题。
她已经问过他很多遍了,每一遍的最后,他都在骗她。
这次也不例外。
姬渊想到了在玄天白塔中,自己的阿娘说过的那些关于男人的话语,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他那双浅色的双眸在看着她时,温柔又无奈。
他的眼睛在说有,可他的嘴却说:“没有。”
那双捧着他脸的手似是在这一刻褪去了所有温度,九方辛夷深深看着他,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连说了三个好。
“好,好,好。没有是吧。”
然后,她蓦地放开他,拂袖而去,在跳下马车的刹那,已经将剑匣背在了自己身上,调整到了最容易反手拔剑的位置,手捏九点烟,抬步向前走去,完全没有任何等姬渊的意思。
太极殿的门大开,神卫军在两侧肃容而立,铁甲反射出冷冽的光,朱雀宫不用素缟,因为风雪已经将整座神都染成了雪白。
帝王驾崩,要钟鸣三万下。
钟声从深宫传出来,一声一声,沉闷而肃穆,像是要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
倘若神卫军的身上没有淡淡的妖气,而此刻朱雀宫的上空没有被遮天蔽日般的妖气覆盖的话,这的确像是极正常的一场入宫谒见。
又或者说,如果此刻站在太极殿那九重高阶尽头的,不是一袭盛装明红,华服曳地,却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熟悉面容的话。
九方辛夷倏而顿住了脚步,仰头看去。
妖气猎猎,天光却依然不偏不倚地打落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格外雍容,格外威仪,好似她生来都应该站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四目相对。
片刻,她带着一点恍然和无奈地苦笑了起来,一只手已经悄然搭在了身后的剑匣上。
“阿姐。”
凝玉娆也笑了,她看向自己阿妹的眼眸依然是含笑而温柔的,就像是九方辛夷设想过无数次的姐妹再相逢之时的样子。她们的再相逢,或许是在百花深处的凝府,也或许是她悄悄翻过铜雀三台的宫墙,在青梧殿中找到她,但绝不该是在太极殿上。
她笑得轻柔又温婉,可她的口中却冷冰冰道:“谢玄衣,你还不动手吗?”
太极殿前,有九根盘龙柱,九条骨白色雕龙各自盘踞,怒目利爪,鳞甲须髯,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一道影子从中骤然浮凸出来,尽欢剑影横斜,如秋水般划破空气,带着养了这若干天和这一路而来的杀气,笔直向着九方辛夷的方向而来!
姬渊神色微变,曳影就要出鞘,可九方辛夷手中的那柄扇子却已经横在了身前!
谢玄衣本就最擅长匿踪而行,他先一步下车,便是为了麻痹九方辛夷的感知,他知道她的境界已经比他高绝出许多,他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所以此刻从影中持剑而出,起手便是毫不留情的杀招!
尽欢剑揽动太极殿前的风,这一剑出,也已经将谢玄衣的心彻底搅碎。
九方辛夷如一道轻烟般向后退去,她躲开最起初的剑势,蓦地侧身,九点烟的扇骨沿着尽欢剑身向上划了几寸,连同她整个人都贴近了谢玄衣的身体,再骤停抬手!
扇骨带着婆娑密纹一并击落在谢玄衣的腕骨,她这一击没有留力,于是扇下一声骨碎,尽欢剑铿然落地。
婆娑密纹锁住谢玄衣的手,也锁住他的所有动作,九点烟的扇尖悬停在谢玄衣的喉前,因为心头淌出的某种难以言语的汹涌情绪,让九方辛夷甚至没能在最后一刻收住力,于是扇尖割裂肌肤,一缕血顺着谢玄衣的脖颈流下。
“原来你顺路要杀的人,是我。阿爹要杀我,阿姐要杀我,如今连你也要杀我了吗?”她笑了一声,声音近乎呢喃:“阿满,为什么呢?”
谢玄衣的眼底是一片麻木的绝望:“她的手里,有我阿娘最后一缕魂魄,我……”
他似乎觉得即便是这样的解释,也在这一剑面前太过苍白,倏而止住话头,带着说不清的恨意,低声道:“方才在马车上,你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事情瞒着你呢?”
九方辛夷蓦地移开指着他喉间的扇尖,将上面染的血抖落,脸上带了讥嘲的笑:“我想问的人,永远不会回答我。我以为会一直对我坦诚的人,却在等着我问。”
姬渊的神色一顿。
谢玄衣却紧紧闭上了眼。
她与谢玄衣擦身而过,不去管自己身后失魂落魄般跪在地上的少年,径直向前走去:“阿渊,你方才问我怕不怕背叛,如果我觉得最不可能为敌的人,突然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会怎么样?
“会生气,会愤怒,会问为什么。”九方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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