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270-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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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怀里,但只一下就松开,怕其他人看见。

    他喉结动了动,再三看了看她,终于说:“走罢。”目送着她。

    凤栖用薄纱蒙着半边脸与脖颈,挎着羯鼓,跟着温凌的亲兵一路往西走。

    因虚弱而摇摇的步履被沿路的靺鞨兵看到,便时有起哄声。温凌的亲兵很镇定地对伸手过来瞎摸的靺鞨兵说:“喂,这是我家大王奉给你家四太子的美人儿,你也敢先沾惹不成?”那些手就会唯唯诺诺缩了回去。

    到了一座极其豪华的大帐篷前,门口插着猎猎的紫金旗。幹不思的近侍盘问,而温凌的亲兵则如前所说,道是凤栖乃奉给幹不思的美人儿。

    幹不思好色人尽皆知,亲兵倒也不多问,只说:“进门要检查一下,以防这小娘们带着有妨碍的东西。”

    凤栖踮起脚,对温凌的亲兵耳语两句。

    那亲兵便呵斥她:“怎么到了地方就要撒尿?”又陪着笑:“这小娘子第一次伺候太子,估计是害怕了,尿多。”

    幹不思的人哈哈一阵笑,努努嘴示意她到后面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了。

    这原是计划中的一步,让她走进网城边际而不被幹不思的人起疑。

    凤栖伸手轻轻抚过幹不思那豪华大帐篷的彩毡饰边。她掌心的血擦在了上面。

    回眸看,篝火在营盘中央,亮了半边天,歌舞热闹,欢声笑语。

    帐篷密集的地方也有烛火,酒香、肉香飘散弥漫。

    她却在往黑沉沉的暗夜里走,有甚于她当年入京、遇到高云桐时所走的小道。

    而今,她一样毫无害怕。

    过了网城边界,温凌的亲兵带她穿过木栅,又绕开铁蒺藜,半人高的荒草掩着废弃的官道,两山掩映的地方拴着一匹马。

    凤栖踏上马镫,飞身上马。

    山林里虎啸猿啼,一层一层的幽暗宛如吸人魂魄的鬼蜮之地。

    连那亲兵都打了个寒战,用生疏的汉语说:“沿着山路往西一直走,就是洛阳。大王说,你自己小心。”

    递了个松明火把给她。

    凤栖摇摇头:“我身上有火镰袋,火把未免太显眼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找到了北斗星的位置。于是拎起缰绳,夹了夹马腹,身下的马感觉到骑手的娴熟,咴咴两声,抬蹄做好了飞驰的准备。

    凤栖一段飞驰后慢慢降下了马速,回头后顾,来路没有人影、没有马蹄声。

    温凌是真的放她走了,没有派追兵潜随。

    打马过了这段山道,往西则到未经兵燹、相对繁华的洛阳;往北则是连幹不思都怕经过的太行山脉。

    她再次看了看北边那长勺状的一组明星,圈过马头,朝荒草间一条隐没不见的小路而去温凌的沙盘她看过几次,排兵布阵见不着,但山河地势、道路分布已经牢牢记在心里。

    第 272 章

    凤栖策马狂奔了一夜, 到东边天际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她的马已经喘着粗气,近乎支撑不住, 她赶紧下马, 解开笼头,把马拴在溪边一颗树上让它休息吃草;而她自己也觉得头晕目眩,俯身喝了两口冰凉的溪水, 又扯破羯鼓, 取出里面的肉干,坐在一块平整石头上, 努力把肉干嚼烂咽下肚。

    四周是萧瑟的群山, 孤独的溪流穿行在谷地间,耳畔响了一路的狼嚎虎啸,随着黎明的到来而渐渐消失不闻,此刻响起的是淙淙的泉流声和婉转的鸟鸣。

    凤栖一边努力地嚼烂干硬腥咸的肉干,一边不由想起了死在她面前的这些人,泪水终于在这一刻泛滥,止不住地落到她轻薄的舞衣上。她哽咽着努力地吃着, 她要活下去,她还有价值、有作用,为这些枉死的人,为她的所爱, 为她的国土江山。

    突然,她听见动静,立刻警觉地站起来, 解开缰绳,扶着马背, 握着马鞭,随时准备离开或战斗。

    马咴咴地嘶鸣了两声,摇头晃脑似乎不愿意被她打扰,然后又低头吃草。

    看来不是山中野兽,没有惊吓到她的马。

    凤栖痛哭的自由也被吓没了,赶紧抹净颊上的泪痕,四处环顾。

    她的敏锐知觉并没有出错。她看见荒道边光秃秃的山石上被早晨斜斜的朝阳映出了几条长长的影子。

    她赶紧藏身在树后,心里想:人看来不少,如果明显抗不过,与其被抓,不如跳入小溪溯流而下。可惜她还不会游泳,溪水下游如是湍流,只怕命便休矣。

    一时间突然想起了高云桐,他生在水乡,有一身好水性,那时候陪她跳下高崖,落入涨潮的大河里,也能护得她周全。如今看似逃离了温凌,也尚未知能否有命与他再见。那股悲酸滋味涌起,眼睛又要模糊了,赶紧用力拭泪,又掐了自己一把,以保持清醒冷静,不能为害怕、懦弱或悲苦消极的情感左右心智。

    几条人影越逼越近,凤栖欲要逃跑,想到马匹已经来不及处置,就是那犹豫的片刻,她已经听到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是带着晋地口音的纯正汉语:

    “嘘嘘,慢一点,轻一点,这里虽是太行山林地,但时不时会有靺鞨人前来打草谷,可不能大意了。”

    “是的,再靠近一些便到了靺鞨太子驻军的地方,咱们虽是游奕军,有些打探消息的经验,但也不能疏忽怠慢。”

    …………

    凤栖不由就愣在原地没有动。

    她很快看到人影转过山壁,背对着清晨的日光,出现在面前。

    那几个人见到她和马的身影也很紧张,“呼啦”声声,纷纷拔出腰间的朴刀,然后见她只一人,又是个单薄纤弱的小娘子,略微放松了些,只是依然没有失去警惕,互相使个眼色,轻巧几步便成阵势,团团把她围住,大约有二十个人。

    “小娘子,大清早的,独自一人在这荒山野岭做什么?”为首的一个戴着范阳笠,眉目森然,五大三粗。

    凤栖看他们的衣服,都是靛蓝色半臂,或麻或葛,腰间扎着牛皮带,小腿上打绑腿,脚上是草鞋。

    她已经有些激动得热泪盈眶,哽咽了几声问:“众位是太行义军么?”

    然而咽喉刀伤水肿未消,根本发不出声音。

    好在口型还比较明显。为首的那个眯了眯眼,道:“不,我们是山间猎户,一起出来打狼。你呢?你是什么人?”

    “我从靺鞨军中逃出来的。”

    这些太行山上的游奕军互相对视着,大概因为能从凶暴的靺鞨军中逃出来,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不过这个小娘子穿的是轻纱的舞衣,绡纱已经被林间的树枝刮得破破烂烂的,小衫露着肌肤,脖子上裹缠的披帛透着血迹,一张清水脸在秋夜的风霜里冻得发紫这幅相貌和打扮确实像是军营中的歌舞伎,就是狼狈不堪了些。

    太行军大多数是穷苦人家出身,对苦命人天然有一种同情心,哪怕想着她可能是低贱的营伎,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唯只不能不存着些警惕心。

    “小娘子,你是偷了军马逃出来的?还……会骑马?”

    凤栖点点头,做了个口型:“我要见高云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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