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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凤尘》 220-230(第3/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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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霈这里当然也并不至于完全闭目塞听:先听说北边梁军赢了几场,汴梁已经传遍了消息,四下欢庆;但接着京里就在悄然传着曹铮拥兵自重、裹挟太子的消息;而近来大街小巷则都在说,太子凤杭不听曹铮的话,被一状告上去,连皇帝都不得不捏着鼻子痛揍了太子一顿给这位掌权掌兵的封疆大吏出气,人人都说曹铮跋扈可见一斑!
凤霈却与曹铮接触过,深知他的为人。
他知道妻女的宽慰之意,但他在朝堂里呆过,见识又要多一些,皱眉说:“但你们听这风向,也该知道曹铮已然被吹到了风口浪尖上,而亭卿她女婿是与曹铮裹在一道的,三哥估计会一起对付。”
他拍拍腿:“曹铮其实定无悖逆之心,是个忠诚到古板的人,可是如今我想和他谈两句、叫他多当心,都不可能了。”
凤杨道:“所以女儿才送这酥饼。”
见她欲言又止,周蓼问:“你是打算用这个法子和河东河北、和你妹子那里传递消息?”
见女儿慎重点头,她又问:“那么叫谁传递消息呢?我们家要派人出大门去,都要经过多少道关卡!直接派人离开汴梁,想都不要想。”
凤杨半日才说:“孃孃,人选是有一个,但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胜任。”
“谁呢?”
凤杨大概还是有些担心的,又是半日才说:“三妹妹的未婚夫婿不是在晋地吗?三妹妹年过二十,婚事实在是不能再拖了,晋地又是归大梁统治的,不存在通敌之嫌,别人也不好说个‘不’字。官家对爹爹猜忌防备,但是又怕留话柄给人家,说他欺负弟弟一家太过,连替大龄的侄女儿完婚都不答应,有悖人伦,会伤了他‘圣君’的颜面,所以这件不悖道理的事他是驳斥不了。爹爹,孃孃,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是这个道理!”周蓼大喜,“我的儿,得亏你肯用心,想了这么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你三妹妹本来就为嫁不出去魂不守舍,自怨自艾,又受不了天天被软禁在这没见天日的王府里。这一来,可以名正言顺把她送到晋地去,了了大家一桩犯愁的心事,顺便和亭卿那里通一通消息,让我们也放心些。”
只有凤霈皱着眉头说:“这……我总觉得不大好……”
他的妻女一起劝他:“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您想想,官家驳得了这件要求吗?”
“他万一又耍什么花样?”
“嫁女儿,他又有什么花样好耍?古来帝位更替,也没有轻易杀没有威胁的女眷的。他要是对侄女儿下毒手,只怕千秋万代都要留下骂名了。”
凤霈直觉不对,但周蓼和凤杨已经认定了是个好主意,一人一句不停地劝他。而凤霈是个缺乏主张的人,也说不出为什么不对,半晌后只能说:“如今也没有其他法子,王府里好好为玉娘备下嫁妆,希望她能逃离这个幽囚的鬼地方,和她夫君一辈子幸福吧。”
曹铮有些兴奋地在大营里叫来高云桐:“我得了一条消息,说是温凌现在其实偷藏在卫辉府,之前放的都是烟幕,想要哄我们信他在奔袭磁州。这次要好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消灭了他手中的铁浮图和拐子马,相当于折损了靺鞨的大半主力!”
“消息从哪儿来的?”高云桐问。
曹铮笑道:“你放心,我在京里有我的渠道。”
“放心么?”
“放一百个心吧!”曹铮说,“几封修书,都这样说。”
高云桐说:“今日京里快马递来的是金字牌,让我们先固守这里,不要轻率出击。”
曹铮“呵呵”一声,斜眸问他:“那你信么?信官家的圣旨?”
高云桐迟缓地摇摇头。
曹铮道:“当然,我知道官家如今对我很猜忌,我理应乖乖听他的吩咐行事用兵。但是军机稍纵即逝,我听他瞎指挥,已经错过了不少机会。现在好容易有个取得大胜的机会在面前,我还听他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随便他事后说我什么,今日这道金字牌我就是要当没看见了!”
胜利在望,猜忌在心,曹铮一反常态,那些谨小慎微和忧谗畏讥都随着他从京里得来的消息而被他抛诸脑后了。
他把金字牌和附书的圣旨一道压在自己的书案镇尺下,出门对送信的递铺兵说:“圣旨臣已经收下了,多谢陛下提醒,臣一定小心从事,打好活捉温凌的这一仗,为我们大梁长长脸!”
递铺兵哪晓得圣旨写什么!
圣旨在曹铮的桌案上压着,除了他和高云桐,军营里没有人知道。
他也打算好了,漂漂亮亮打一场胜仗,一洗自己之前被造谣说的“不敢出征”“玩兵养寇”的指责。只要赢了,自然可以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就是皇帝也不能不顾及复兴名将的名望。
兵贵神速,曹铮从他自己的渠道得到了温凌的最新消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准备给温凌包个饺子。
天武军连日奔波,连靺鞨人的影子都没摸到一个,禁军本来就自负,不屑于被地方上指挥。高云桐是皇帝指派过来的将军,不能不忍气吞声听命;但曹铮这个半老头又是什么东西?一个地方的封疆,对朝廷禁军指手画脚的。天武军内部牢骚极盛,暗流涌动。
高云桐吩咐了几个天武军的都虞侯安排行军包抄的事宜。
其中一个忍不住阴阳怪气问道:“高将军,如今太子也不监军了,咱们就和没头苍蝇似的跑到东跑到西。太子到底怎么了?”
高云桐说:“太子怎么了,要问陛下的圣谕。而我们今日吩咐,亦是按陛下的圣谕来,你是打算不遵么?”
那都虞侯问:“请问,陛下的圣谕在哪里?我可否看一看?”
高云桐凛然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竟没有听懂?莫不成曹将军的指挥权应当交给阁下?阁下若领军,我们自然把圣旨给阁下亲阅。”
官大一级压死人,那都虞侯听得出高云桐说话有骨头,不是个软弱可欺的人,只能“呵呵”一阵笑:“高将军这是要折了卑职的草料了!不过,咱们天武军服从高将军管辖,没听说服从曹将军管辖呀?”
高云桐说:“那么,是要我再写一道命令手书给阁下?”
“不用不用。”对面也只能笑道,“高将军这么说,我们麾下人只好服从哈。不过”
他半截子话没说,锉着牙根一副“等着瞧”的样貌。
高云桐抽空的时候,又私下里在大帐见了曹铮,说:“天武军不服管教,我们这里不能有任何的行差踏错将军压下圣谕,可天武军的几位主儿可不是省油的灯,只怕与京里也有往来。”
曹铮道:“我心意已决,这一仗就是一场豪赌,我愿赌服输,总之不能看着温凌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再到大名府等处重新壮大声势,获得援兵!那我们这段日子的奔波艰辛岂不都白费了?!”
天武军的几个都虞侯虽然牢骚满满,但是在拔营奔袭的时候还都肯听命,唯独到了卫辉府郊外三十里,远远可以看见靺鞨在郭内的一片片营地,而曹铮开始安排扎寨布阵的时候,他们突然又开始闹意见:“天武军是禁军,训练城防多于训练攻城;即便是高将军教的对付铁浮图的阵势,练得也还不很娴熟,把我们派在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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