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义兄: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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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似乎也流淌着阴沉冰冷的秋霜雾霭,嘴角那抹恭敬的笑意也逐渐沉了下去。

    他知道窦玉的意思,因着过去的恩情,他也不便拒绝他的意思。

    可窦玉到底是为何而来。

    为他的安危吗?

    裴瑛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

    过去,他受他的指点,杀了不少他的政敌,为他的青云路铺垫了多少鲜血,又多少次险些踏入死地。

    不过各自为着各自的利益罢了。

    大抵官场之上的人都这样,分明是在强迫你做什么,可是却总得冠冕堂皇地冠上一些为你好的诸多理由。

    裴瑛垂下头,笑了笑,笑意散尽之后便慢慢地抬起头来,原本清丽优雅的五官渐渐染上了一分凌厉狠毒,随着他的动作,这份情绪渐渐地消失,情绪的余波化作眸中未散的涟漪。

    他转身离开,颀长的身影渐次走入浓重的惨白雾霭里。

    暂时的隐忍与退步,只是为着下次的进攻的蓄力罢了。

    *

    这场宫廷风波最终以温夫人的冤死和传播流言之人的族灭而结束,当这个消息传到被禁足在自己院子的裴明绘的耳朵的时候,她惊得险些连手中的药碗都没拿住。

    洁白无瑕的玉碗里盛着漆黑的药汁也随着动作也兴起一片接着一片的水波,苦涩的药味再度弥散开来,冲淡了屋中馥郁的檀香。

    她将药碗搁回了长案之上,自己也失去力气,靠在了凭几之上,手撑着因为思虑过重而昏沉沉的头,乌黑的发髻上斜插的一枝金桃枝幽幽地摇晃着,似乎有骀荡春风游移其间。

    她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宣布温珩无罪的,竟然是裴瑛。

    按照裴瑛的态度来说,他应该恨不得将温珩碎尸万段才对,怎么会在大功行将告成就这么轻飘飘放过了温珩。

    可是他竟然放过了温珩,他竟然放过了他,他为什么放过了他?

    她甫才放下药碗,春喜夏荷二婢女就诚惶诚恐地迎了上来,一个端着药碗,一个拿着蜜饯。

    “小姐快喝罢。若是药凉了,怕是药性就不好了。”

    春喜拿着玉碗凑了过去。

    “小姐别怕苦,先吃颗蜜饯。”

    夏荷把蜜饯凑到裴明绘的唇边。

    “……”

    裴明绘略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只偏过头去,无奈地摆了摆手。

    “你们当我是小孩子吗,吃药还用哄着,都放下罢,我自己等会儿就喝了。”

    二婢女面面相觑,一脸担忧地又把杵在原地不动。

    “?”

    裴明绘登时坐直了身子,长眉挑起,话语间隐隐带了怒意:“你们这是干什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是不是我一贯待你们太好了,让你连分寸是什么都忘了。”

    二婢女见裴明绘生气,顿时搁下手中东西,跪倒叩首,吓得如同鹌鹑一般:“还请小姐息怒,这是大人的意思,还请小姐吃药罢!”

    “你们……”

    裴明绘顿时也发不起脾气来,只挥了挥手,叫她们将药碗端了过来,仰头一口饮尽了。

    若是小口饮也就罢了,偏偏裴明绘是一口喝毕,登时苦得她顿时呕出来。

    春喜见状,连忙托了铜盆去接,裴明绘单手艰难地扶着身后凭几,呕了好几口才呕得干净,她这一吐,险些便将胆汁也要吐了出来。

    “小姐慢些。”

    两个婢女紧张兮兮的,你看我我看你,连忙递过帕子去。

    “这药怎么这么苦。”

    裴明绘擦了擦嘴,她几时喝过如此苦的药,便知其间定然有几分故意在,便不可抑制地发了脾气。

    “你们是不是故意的,谁煎的药,把他给我叫过来!”

    眼见小姐发了脾气,二婢女也不敢隐瞒,春喜颤颤巍巍地说道:“这是大人的意思,说是要小姐喝些苦药,方才能体会他的苦心。”

    “……”

    裴明绘顿时就枯萎了下去,火气也消散无踪。

    她推开窗子,看着外面已然落了满地的白霜,原先生机盎然的茵茵绿草也暗沉下来,上头借着晶莹而又冰冷的霜。

    每一次呼吸,都是药汁的苦涩与空气的冰冷,混在一切,却让药的苦味更加真切了。

    “那他还说了什么。”

    裴明绘问道。

    “大人……大人还说,近来天寒,不宜出门,小姐还是在屋中尽思己过,改悔之后再来寻他。”

    “还有呢。”

    “若是不悔,也就不必再来找他了。”

    春喜战战兢兢地说道。

    错错错,悔悔悔!

    什么都是错,什么都是悔!

    裴明绘的心底泛上一阵一阵的酸来,她扶着窗柩,慢慢地失去力气,跪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颤抖着,弯折的身躯像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草叶。

    屋子一角摆着错金博山炉,那缕缕朦胧香雾自奇绝山峦的镂空之处袅袅升了起来,逸散在温暖的屋子里,飘飘然熏染了女子的衣袖裙裾,甚至那悬在脸颊上泪水。

    她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可是难道一味压抑自己的本性,就是对的吗?

    裴明绘不知道,也不明白自己该如何做,若是以前,情谊尚未勘破,自己尚可独自哀怜强迫自己压下所有越轨的情感。

    可是她的情丝业已明白地袒露在裴瑛面前,过去的小心思与谎言都已经被识破,过去自己在他面前所立下的乖妹妹形象已然荡然无存了。

    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绝对无法忍受裴瑛像是看着孩子一样看待自己的感情,也无法接受他一次接着一次地否认自己的感情。

    若是她真的让步了,裴瑛真的娶了自己心爱之人,自己又该置于何地,自己就像是一个暗中窥伺着他人幸福的小贼,在阴暗中流着痛苦的泪。

    今已然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候,自己何不能拼上一拼呢?

    若是她真的无法得到裴瑛的心,便自己回河东去,决不让他再为难了。

    ——

    南山之下是一片广袤的起伏舒缓的平原,它们的交接之处是一片美丽的森林,在带着寒意的秋风的照拂之下,原本单调的绿色便蜕化成了许许多多鲜亮美丽的颜色,他们交杂在一处,在清晨的红日之下的照应之下顿成朦朦胧胧的红色剪影,而贵为皇家猎场的南山也在秋季日渐深浓的今日喧闹起来。

    萧萧马鸣辚辚车声连绵不息,其间穿插着悠扬起伏的沉重号角之声。

    苍茫的南山也随之插满了飘扬的大汉旌旗,一片一片各色行营驻扎在此,羽林卫或骑或行戍守在此处,一切喧闹而又井然有序。

    裴瑛站在山巅的平台之上,俯视着山脚平原上忙碌的一切,看着在山林水泽之间奔逃的野兽,秋风拂过茫茫水泽,片片涟漪跃动着清澈的秋阳。

    一声长长的号角响彻原野,顿时漫山遍野的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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