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义兄: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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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久在皇帝身侧,想要不与闻政事,那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长安又有谁不知皇帝身边那个叫做温珩的宠臣,每每皇帝出行,就算不带上桃花夫人,也要带温珩。

    原本裴瑛本对这个少年并无多少兴趣,直到他在大臣贪污受贿一案之时,发觉了温珩的手笔,虽然裴瑛顾及着桃花娘娘,并不打算在她得宠之时对她弟弟如何,可是后来,他在提审此官之时,却知晓了温珩暗中与不少官员结党,并且有了将裴瑛取而代之的心,并且多处搜罗他的错处,欲将裴瑛置于死地。

    裴瑛自然要将所有可能的危机都掐灭在摇篮里,但他深知皇帝十分喜欢这个叫做温珩的少年,区区贪污之罪,并不足叫皇帝处死温珩,但是若是干预政事,刺探君心,并将之泄露给各郡国之事拿下温珩,那便只是一个顺水推舟的事了。

    温珩当时到底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何能够与老谋深算的裴瑛比,原本他想要联合朝中裴瑛的政敌将裴瑛置于死地,结果却因此落入了裴瑛精心设计的罗网,本来就要将其问斩,桃花夫人却在此时有了身孕,拼死救下了温珩。

    但就凭一个桃花夫人,却也只能救下温珩的命,而不能保证温珩的前途,温珩被发为苦役,裴瑛又略微疏通,便让其去修筑西南夷道。

    后来果然不出裴瑛所料,温珩很快就死了,但是却没有见到他的尸首,这是一件让裴瑛始终没有办法安心的事。

    听到这里,裴明绘的脸色彻底白了下来,她瘫坐在地。

    听着军靴踩在地板的声音,以及行走之间盔甲之上的甲片相撞的金铁之声,裴明绘一抬头,就见裴瑛他径直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而来,香烛的火光被冷风吹得摇曳不止,覆在他的盔甲之上那冰冷的光晕也一同粼粼变幻,原本儒雅的面容因为剔除了剔除了温柔与愤怒,而更加冷峻,只看上一眼,心头便仿佛压上一块大石头一般无法呼吸。

    这才是她哥哥,专司朝堂谋划,手下不知鲜血几多的裴瑛。

    裴瑛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将裴明绘的身子扶正,让她端正跪着。

    他的动作很轻柔,暴力不再时时蓄势待发。

    他的目光完全落在她的脸上,她羞愧地想要低下头去,下巴却又被裴瑛的手托住。

    “明月坊库房失火,乃是温珩一手所为。”此时此刻的裴瑛已然不再愤怒,却也剔除了温柔,只平静地叙述着事实。

    “是我……引狼入室。”

    裴明绘羞愧地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但是裴瑛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吃一堑而长一智。”裴瑛撩起衣袖单膝跪地,左手撑在膝盖上,他的目光并未因为他跪下而改变,依旧俯视着审判着裴明绘,“但是,裴子吟,你可知晓,裴家家训第一百零一条是什么吗?”

    裴明绘骤然抬眸,眸中满是悔恨,虽然她并不想说,但是在裴瑛的眼神压迫之下,还是一句一话地说了,“凡河东裴氏之人,不可私养外室。”

    “今日你既违背,可知后果?”裴瑛的话语很平静。

    裴明绘能够感受到裴瑛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这样她再一次低下头,怯生生地回道。

    “该当家法。”

    “你既然清楚,可有怨言?”

    依旧平稳的声线硬生生控住了她所有的退缩。

    “那好。”

    裴瑛站起身来,一伸手,而早就拿着家法等候的仆从立即恭谨地将家法递了上来。

    裴瑛垂眸,修长的手握住了那两尺长,四寸宽的檀木板,裴家果真是大家,就算是惩戒人的家法的手柄出竟然也雕刻出了形形色色的奇珍异兽。

    裴瑛将那家法在手中颠了颠,而后确定正好适宜之后,便示意裴明绘伸出手来。

    这是裴瑛第一次以兄长的身份教训裴明绘。

    “伸手。”

    裴明绘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来,手指始终弯曲着没有办法伸直,裴瑛见状,便伸出手来,一根一根地将其捋直,冰冷的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柔软细腻的手心,激起一片异样的酥麻。

    畏惧,愧疚,与这异样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表的陌生感觉,叫裴明绘的心悸动着。

    “唯其疼痛,才会让你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裴瑛平稳的声线像极了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将人世间的道理娓娓道来,将其教给自己的妹妹。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清脆一声,家法就重重落在了裴明绘的手心,顿时她白皙的手心就突兀地多了一条红痕。

    裴明绘咬着牙,忍住疼痛与汹涌而来的羞耻。

    裴瑛那握住自己指尖的手,冰冷而又坚定,每一次戒尺落下的时候,她的手都会不由自主地往下逃,而他的手就会握住她的指尖。

    他的手很冰冷,而她的手却热得燎人。

    疼痛与羞耻之下,那股陌生的酥麻叫裴明绘的心一下一下如急促鼓点一般。

    这种心头一跳一跳的悸动,让她感到陌生却又享用。

    看似毫不留情,实则处处皆在掌握的十下落了下来,顿时裴明绘的手心处便是十条交错肿胀的红痕。

    “至此,此事也就过去了。”裴瑛收起戒尺,居高临下地看着隐隐泛起泪花的裴明绘,“若有再犯,可不只是十下这么简单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

    裴明绘低低地回应道。

    “你先在祠堂跪着,等我处理完聂妩,再来寻你解决余下要事。”

    裴瑛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危险,一提到聂妩,话语间不经意便流露出杀意,登时惊得裴明绘心里一颤,她赶忙膝行到裴瑛近前,拽着他的衣服,泪眼朦胧地看着裴瑛,“哥哥,此时与聂妩无关,都是妹妹一人所为,你不要要她的命。”

    裴瑛冷笑一声,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裴明绘,眼中是几乎不可更改的杀意,他的语气也是砭骨的寒冷,“我的妹妹如何,我自然清楚。然聂妩一介奴婢,竟然屡次撺掇主人行不正之事,该杀。”

    他看似平淡的语气里是再也掩饰不住的杀意。

    早年看见聂妩能够讨总是泪眼婆娑的裴明绘的开心,裴瑛这才让聂妩作了裴明绘的贴身奴婢,后来裴瑛见妹妹有经商之才,便大力资助于她,让聂妩从中帮衬,裴瑛也不曾想二人竟能将产业做的如此之大。虽然裴瑛并不喜妹妹经商,但是见她日渐开朗,便也就随她去了。

    可裴瑛万万也不曾想,聂妩一介奴仆,竟然屡次撺掇裴明绘养外室。

    他每每想到这里,都恨不得将聂妩碎尸万段,如此家奴,好生猖狂。

    若是再留她在她便,怕是又要生出怎样的麻烦。

    自己好端端一个乖妹妹,又如何能让她祸害了?

    “松开。”裴瑛的目光落在她拽着自己的衣服的手。

    裴明绘倔强地摇了摇头。

    裴瑛收回目光,大步往前走,不欲再理会她,可是才走了两三步,岂料裴明绘竟然直接抱住了他的腿,双臂死死地锁住了他的腿,像是要将裴瑛抱在自己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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