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蛇的陷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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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军官,她的表情依旧冷若冰霜:“或许吧,我不清楚。”

    海因里希的表情则是厚重而沉思的,像是深陷于回忆之中无法走出。

    “她活得如何?”

    “总体来说她活得还不错,挺自由自在。”大概这也是白冉会让自己说出的答案,卢箫想。

    奥斯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不公,一脸咬牙切齿;海因里希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如果你能见到她的话,能不能替我问问,她愿不愿意回来再见见我?我恐怕也没剩些时候了。”

    “爸。”奥斯卡拽拽父亲的袖子,以此对不吉利的话表示抗议。

    时间冲洗了一切仇恨纠葛。

    再仔细看,海因里希的绿眼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白膜,很可能是白内障的痕迹。

    拉弥教对女人并不友好,即便是其指导部长的女儿。或许他也是被逼无奈。

    卢箫很想安慰这位命不久矣的老人,却也无法昧着良心说假话。

    “她不会回来的,您知道为什么。”

    海因里希绽出一个苍老且苍白的微笑。在那布满皱纹的白皮肤上,微笑被衬得越发苍白。

    “我问的话太蠢了,她当然不会回来,我们也不会欢迎她回来。”

    什么东西堵在了心间。

    卢箫越来越觉得窒息,冲这位南赤联总统微微颔首:“那么,我告辞了。”

    “很抱歉占用了您的时间。”海因里希无力地说。从那句话起,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了。

    卢箫点头示意后,便转身向会议大厅走去。刚才谈话的时间略微有些长了,她担心另两个同级军官起疑。

    背后的声音比以往更苍老。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那声音却很留恋,就好像上尉带走了熟悉的气味时,把熟悉的人也带走了。

    那是她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我没有女儿了。”似喃喃自语,似悲愤控诉。

    大门轻轻关上,和那日的黄昏一样轻。

    另一段尘封的往事开启了回忆。

    卢箫这才想起,那年失踪的南赤联外交官小姐也姓施朗。南赤联唯一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女外交官,艾希莉娅·施朗,好像也是他的女儿。

    白冉怨恨的神情一直刻在脑海里。

    海因里希悲切的神情也依旧清晰。

    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类似“活该”的字眼,即便是在心里;她也依旧不敢轻易评判别人。

    这个年代,幸福已成了一种奢望。

    何止是幸福,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

    那日的晚宴,南赤联搬出了国宴厨师,笑脸相陪招待侵犯他们的恶人。

    椰子酱拌米饭,酸辣咖喱,辣牛肉,巴东酱大蟹,再配上牛油果咖啡。

    熟悉的赤联风格,肉食占比很大,也和白冉平时的吃饭习惯一模一样。卢箫和另外两位男军官坐在长桌的一端,默默吃着几个月来最豪华的一顿晚餐。

    对面的朴在闵总是微笑,沙姆思丁·托谬也在微笑。他们的笑容满是发钝的刀子,无可奈克的耻辱刻骨铭心。

    而海因里希并未出席。

    卢箫垂眼看盘里的食物,只为避开他们的目光。

    不管过了多少年,一定也会记得今天;于是她开始憎恨起自己超人的记忆力。

    **

    拿到海因里希去世消息的那天,苏门答腊岛阴雨连绵。巨人踩过云朵,溅起细细的水花,从万米高空坠入人间的雨林。

    卢箫蜷在营帐里,盯着报纸上的方块字出神。

    这是南半球进入盛夏后,她头一次感到寒冷;刺骨的冷,从骨髓渗出的冷。

    看到这则消息的白冉会是怎样的心情?

    看到这则消息的她会不会变回萨凡娜·施朗?

    那天归来后,她一直没找过白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以及如果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反应该怎么办。更何况,在军队里进行私人谈话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今天,卢箫认为应该去找一次了。虽然这女人总能无比巧妙地藏起悲伤的情绪,可被掩盖掉的悲伤也是悲伤。

    明天除了必须留在这里的驻军,世州军队将开始分批撤兵。

    南赤联的战场就这么结束了。

    自从白冉加入军队,卢箫竟开始舍不得战争结束。她知道这是一种低劣又残忍的想法,却总控制不住这么想。

    她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营帐门口,拨开厚重的布帘。

    澡堂般的湿气扑面而来,整个脸颊立刻蒙上了一层粘腻的水雾。她一直不喜欢这种湿热的环境,这和家乡的夏天相差太多太多了。

    一走出去,卢箫就看到淅淅沥沥的雨中,空无一人的山脚下躺着一个人。朦胧雾气中很难分辨出来,但她还是一眼就发现了。

    人们都在帐篷里躲雨,唯有那条蛇特意躺在雨中。

    只见白冉躺在茂密的青草间,毫无顾忌地敞开上身的衣服,双手垫在脑后,右腿蜷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雨点打到她的鼻梁,她的胸口,浸入她苍白的皮肤,整个人就像沐浴在浴缸中平静惬意。

    卢箫没披雨衣,直接走进了雨中。

    她很少感冒,尤其在苏门答腊这种没有空气污染的地区,淋雨并不会造成什么恶果。

    那段距离只有几百米,却总令人觉得越走距离越远。

    那具身体的轮廓融进爱与美之神的梦中,明明天空暗得可以,却隐约在她身边找到了一圈光芒。

    “你还好吗?”在相距五米时,好像是为了抓住什么即将消散的东西一般,卢箫喊了一句。

    本闭眼休息的白冉睫毛颤动,睁开了双眼。眼神直直地望着天空,仿佛声音是从天上传来的。

    “我一直很好。”

    滴,嗒,滴,嗒。

    不断有雨点打到眼皮上,卢箫被迫抬起手,用手挡住干扰视线的雨水。犹豫片刻后,她走到白冉身边,并排躺下。

    草地也是湿漉漉的,躺下的那一刻,卢箫感觉像后仰倒到了游泳池中。她本不喜欢,但白冉躺在身边,便莫名爱上了这种感觉。

    两人安静躺了一会儿。

    “我见到你父亲了。”

    “我知道。”毫无意外之情。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他不觉得说我的名字脏了他的嘴么?”

    “怎么会。”

    “你一定要告诉他我活得很好。”

    “我说过了。”

    “谢谢。”

    卢箫顿了顿,说:“你父亲的态度还不错,他甚至还想临死前再见你一面。‘其人将死,其言也善’吧。”

    她决定隐去一些细节,虽然不知道白冉能不能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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