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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京雪晚歌》 60-70(第10/21页)
庭院里等她。
他没坐下,只是站在那儿,站在山间空气对流形成的风里,久久都没有动静。
只等叶满出声叫他:“沈谦遇?”
他才转过来。
他眸子里有一种叶满从来没有见过的底色,像是深秋倒映着五彩树叶的一条河,乍一看充满许多复杂的颜色,但久久看却又觉得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只一瞬间,他便将这些复杂的东西藏了下去,只是过来帮她拿东西:“收拾好了?”
“嗯。”她点点头,“带点轻便的就行,其他的,下次再来,我想好了,等我下场戏拍完了我就回来,最多深秋,只过一个季节,很快的。”
她已经盘算好了日子。
沈谦遇喉头苦涩,他没开口,只是点点头。
“早些出发,路上也好开些。”师父出现在身后,嘱咐到。
“您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叶满嘟囔,“果然是只有三天免打期。三天过后我就是招人烦的了。”
东西收拾好了。
叶满嘱咐道:“您多吃点,要照顾好自己,我不忙了就回来看您。”
“知道了,年纪不大,嘴巴倒是碎,我活了这么把年纪还要你来叮嘱我,管好你自己。”
师徒俩一路上说着下山。
到山下,沈谦遇的司机早就等着了。
东西装上车后,叶满也坐上了车。
师父站在车外。
叶满忙着系安全带,沈谦遇却此刻俯身过来帮她,他原先幽深的眸子正好对上她,和她说到:“小满,和师父说再见。”
叶满对上他眼睛的一瞬间,晃神一般地看到他眼底竟然有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她以为那只是一种关于离别的不舍,或者,她以为她看错了。
她如他说的那般,把安全带交给他,然后探出头去说:“师父,再见,我秋天就回来看您。”
“知道了。”师父平和地点点头。
沈谦遇给她系上安全带之后,却下了车,他走到师父边上,微微俯身拜别。
“您保重。”
而后车子发动,在旷野里惊动一树的鸟儿。
………
………
“小满!”
被车子遗落在后面孤单站在那儿的人这才往前蹒跚了几步。
“要好好的,好好吃饭。”
“不要……不要哭。”
第66章 清明(三更) 把一生的机缘都换给她。……
回昌京后, 叶满先去学校参加了毕业典礼。
她这四年,交友时诚心诚意,送别时也依旧心怀祝福。
那一年电影学院同期毕业的, 都大有前途。
不管时代怎么变, 永远有人热烈年轻地怀揣梦想, 朝气蓬勃地要一展宏图。
叶满只和他们小小的一聚, 她虽人在高校,却早就没有了如他们一般的青年朝气。
张珂说那是因为她已经早先于他们,经历过那些社会带给她的教训了。
世事教人成长。
小聚之后, 叶满就要去赶剧组, 今天去甘肃,明天在新疆,后天去海南……演员真是一种居无定所的职业。
她身后的团队越来越大,身上的责任也越来越多,能和朋友亲人相聚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日子到了深秋寒露时节, 叶满人还在沙漠拍一场戏呢, 小陶就拿着她的电话在休息的时候慌慌张张地来找她。
叶满拍戏的时候没有接电话的习惯,但小陶却说是沈谦遇打来的电话,他言简意赅, 说让她拍完这场戏, 赶紧回一趟酒店。
他没说具体的事情,但叶满听他的语气, 觉得这事应该不小,且要当面说。
她本来是打算等这场戏拍完之后再回的, 但接了那个电话后,心就一直跳的厉害,耳边什么都听不去, 人物的感觉也找不到,她自诩自己还算是个敬业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最后直接跟导演告了假,先让剧组拍其他角色的部分了。
叶满急匆匆换下剧组的道具服,连改妆都没来得及,径直坐上了车子,她直奔酒店而去。
电梯在一节一节地变化,她的心却在这种升腾过程中一点一点地降落。
到了酒店门口,她刷开门卡,推进门去,发现沙发边上放着她的行李,东西已经被打包好了,对开门的阳台上,沈谦遇背着她坐在那儿抽烟。
听到声响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似的,把手边的烟迅速灭了,然后脸上扯上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容:
“小满?不是说要拍完这场?”
叶满站在那儿没动,看向沙发边上的行李。
沈谦遇站了起来,走到行李边上,整个手掌完全覆盖上那个拉杆箱,然后人走到他面前。
他的步子是沉重的,眼底似乎还带着一些愧疚,他久久地看着她。
叶满的心在那一下忽然感觉被人用刀捅了一下。
她几乎是抖着唇瓣问的:“怎么了?”
沈谦遇唇边动了动,但到底他也没有想出另一种不伤人的办法,只是说:
“小满,我们要回一趟天台山。”
“师父,她过世了。”
——
起先是质疑的,再后来是麻木的,这之后,那种钝痛才从心口蔓延上来。
秋天还没有过完,她还没有来得及再实现她的诺言,师父为什么就会过世呢?
她很多次问过她,是不是哪里感觉不舒服,师父总说,她是因为年纪大了,营养不好,吃的少,每次说到这个问题,师父都要拿起小柴棍敲一敲她的腿根子,以此来证明她身体的好。
直至生命的最后时刻,师父也没有给她打电话,没有让她陪在她身边。
主持丧事的是一旁的道观姑姑。
叶满在那种哀鸣声里只见到人来人往,她从他们的交谈中知道,原来从她走的那一年,师父就已经被查出来有不治之症了,她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师父不肯告诉她。
殡仪馆的车子停在山下的,叶满一个人拦在大路上,她不让任何一个人把师父带走。
她不相信。
这是不可能的事。
瓢泼大雨的早上,没有人会料到原先订好的程序里会出现这样一茬,任凭谁劝叶满都不肯让开。
乱七八糟的人群里被挤开,带着黑伞的一个男人几步踉跄而出,他忙不迭地给她撑伞,脱了外套罩在他的身上:“小满……”
叶满看到来人,救星似地攥着他的衣服袖子,脸上全是雨水,求证似地在那儿一遍一遍问他:“沈谦遇,我师父不可能会死的,我师父不可能会死的,明明……明明几个月前我还见到她了,你也见到她了是不是?她是我师父,她是司徒贺阳,她不会死的,不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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