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钊之鹤(重生):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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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令人心惊胆战。

    两人屏住呼吸,又等了数息后,小阁内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李怀慈上前,动作格外小心的推开了门。

    只见床上坐起一道高大的身影,衣衫尽湿,时钊寒也在此时转过头来。

    宋净庭以为到这里便没事了,谁曾想朝屋内望去的那一眼,差点给他魂都吓没了。

    时钊寒脸上的面具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摘了下来,凌乱的发中露出一双嗜血凶戾的眼睛来,像是从炼狱里爬出来的可怖修罗,下一秒便要夺他的命来。

    宋净庭与李怀慈皆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直到时钊寒闭上眼,声音沙哑的开口道:

    “书房候着。”

    两人大气不敢多喘,赶紧退了。

    等时钊寒再睁开眼,瞥见了角落处的一抹玄色。

    屋内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一道静默的高大人影来,也不知在是两人走前还是走后出现的。

    时钊寒没有抬头,他适应了片刻后才开口道:

    “须弥香,不过是萨魔神诓骗你族人的幌子罢了。”

    沉默片刻,角落之人回道:

    “吾神从不欺骗众生。”

    时钊寒将捆绑双脚的绳子解开,缓慢地站起身来,走至桌前坐下。

    “你说须弥香会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

    时钊寒端起茶杯,微微垂眸道:

    “梦里,我那好父亲仍稳坐帝位,无人可憾。”

    这样惊天世俗、足以让旁人吓破胆的谋逆之话,他说起时却一脸风轻云淡。

    “我看不见我想要看到的,梦见的皆是无关紧要的人与事。”

    茶水一饮而尽,茶叶的苦涩也难以压下心中的烦躁与沉郁。

    时钊寒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想来世间也不会有这样超然的东西。”

    仍旧是沉默,“您梦到了什么。”

    时钊寒捏着茶杯的指尖发白,好一会儿才幽幽道:

    “很多…我梦见我与萧河成了亲,梦见自己与他欢好……梦中的一切真实的好似就发生在眼前,梦中的好像看上去很爱他。”

    这是第六次净香,而每一次入梦,总是能梦见同一个人。

    无论时间长短,梦里的时间时常错乱着,所能看见的片段也零碎的令人找不出任何头绪。

    入香的次数越多,他便越发分辨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看不清是梦中的自己在渴求萧河,还是现实中的自己在不受控制的追随。

    所以才会有那一夜的失态与越矩,一个糊涂的吻又算什么?

    时钊寒心中无法发泄的戾气越重,眼神也便越发的冰冷如霜。

    “梦中的我绝不可能是我,我绝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而在这之前对萧河的所作所为,已经受须弥香的影响颇深。

    他不会再净香,也不想再回忆梦中之景。

    知道他已然听不进去,川摩勒没再说话。

    须弥香只会让受香者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亦可以说是心魔所在。

    而此时的时钊寒不信,也不会明白。

    四月十二,萧河和兄一起伴驾随行,前往木兰围场春蒐。

    天武帝未按礼制摆帝王仪驾,令内务府一切轻车从简,十五日内抵达善德。

    前三日,皇帝骑马,率领两千骁勇铁骑,御驾先行。

    王公大臣们、皇族子孙、世家子弟及御林守军们紧随其后。

    队伍浩浩汤汤也有万余人之多,阵仗自然小不了。

    萧河与萧斐共乘一辆马车,路虽不怎么颠簸,但日夜兼程之下即便坐着也累人。

    又行两日,萧河便实在是坐不住了,喊扈从护卫让出一匹马来。

    他翻身上马动作利索漂亮,倒是让那名护卫心里止不住惊叹。

    再回头,那人已一鞭子下去,扬长而去,只余回声。

    “我先行一步,前方驿站再寻我!”

    又复行五六日,浩大的队伍终于抵达善德的木兰围场。

    此木兰围场周环千余里,膏腴之地,万灵萃集,物产丰饶。

    地势复杂,分区而划,西南多为丘陵峡谷,西北高山耸立,东北草原开阔,东南亦有湖区,实乃一方宝地。

    萧河并非第一次随帝狩猎,春蒐、秋xian和冬狩,每一年都不曾少过。

    与其父不同,天武帝乃武将军出生,十八岁起便替父出征,百战百胜。

    上位之后尤为重视军事领域的发展,是以天武年间兵力强盛,其他几国莫不能敌。

    而每年木兰围场狩猎,皇帝除了游玩散心之余,更多的是为了操练几军。

    其中表现尤为突出者,承蒙皇帝赏识,回都之后往往都能得到提拔。

    是以练兵选将,亦是此行重要的目的之一。

    萧河到的时候,御营内城早已搭建妥善,一眼望去连帐两百余座,布列分明。

    而供皇室子孙及王公大臣居住的外城,仍有大半还在搭建着。

    时间尚早,萧斐刚下马车便有其他官员上前攀谈的,萧河向来不爱在旁边听着,四处闲逛了几圈。

    没寻到兰延青的帐篷,又顿时觉得口渴,周围没瞧见熟人,萧河也不好意思上前讨水喝。

    又往里走了走,倒是瞧见不远处两座搭建的格外大的连帐,顶上系以黄绸丝带者,乃是皇嗣之居所。

    不确定是哪位皇子的连帐,萧河也不准备过去。

    恰巧此时有一名瘦黑瘦黑的侍从捧着吃食从他身边经过,往那营帐里去。

    益惟没瞧见萧河,萧河却瞧见了他。

    见他进了右手边的那座,便晓得是四皇子时钊寒的帐子。

    紧挨着他旁边的营帐,应是七皇子时允钰的。

    萧河心里猜着,那边帐篷里恰好走出来两人,一高一瘦,正验证了他的想法。

    时允钰身穿月白山水印墨暗纹云袍,腰间别一把精致的小折扇,倒是眼尖的瞧见了不远处的萧河。

    他便笑着转过头去,对身旁的时钊寒说道:

    “瞧瞧,怕不是刚到就来寻你的吧?”

    站在他身侧的时钊寒未发一言,冷冷的抿着唇,眉眼间的冷淡之色尽显。

    时允钰见他这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更是有心揶揄道:

    “四哥,你猜他会拿什么当由头来说,感觉像是会说来讨口水喝呢。”

    话刚说完,便见萧河如预料的那般朝两人这边走来。

    时允钰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手中的小扇打开又收起。

    眼见着萧河越走越近,就要走到跟前之时,时允钰打开扇子,微微一笑正欲开口,下一秒话却噎在了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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