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钊之鹤(重生):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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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斐给萧河另外备了马车,夜晚出行打着萧家的旗号会过于招摇。

    历代皇帝居住的皇城,建立在凌天都地势最高的地段,是欲与天齐。

    而帝子宫则紧挨着皇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并不在皇城的范围之内。

    皇子们的日常起居,规矩条例都由天武帝派去的天御史所管理。

    相对于皇城里的条条框框,在帝子宫里的皇子们就自由太多了。

    帝子宫子时便严禁任何人进出,萧河到了地方正好亥时一刻。

    思哲拿着入宫的令牌,交到了守卫的手里,这才放行。

    时钊寒所居住的承云宫,乃是天武帝亲口赐的名,寝宫内外也都是江总管亲自带人上下布置的。

    而承云,也正是承了时钊寒母亲的姓。

    他们来的时候,夜已深了。

    除了照常值夜的巡逻侍卫,依稀能看见走远了的点点亮光外,宫墙之下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通往承云宫的路,曾是他走过数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

    直到时钊寒封爵成王,有了自己的王府搬离这里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

    于是当他真切的走在这条只存在于回忆里的甬道时,仍会有片刻的恍惚。

    他以为上一世与父兄一样,战死在沙场便是最好的结局。

    他没有什么好不甘心,与时钊寒能走到今日这步,本就是作茧自缚,半点怨不得旁人。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重回旧景,年轻的壳子下却藏着另一个沉重的魂魄。

    于这四下无人的良夜,萧河敲响了四殿下的宫门。

    良久,宫门才沉重地拉开。

    思哲率先看见的便是一双明亮的眼睛,随后才发现原是这人皮肤太黑了些,晚上真真看不清轮廓,竟莫名的有些喜感。

    萧河倒是熟念地唤起那人的名字来,“益惟,是我。”

    “萧少爷?”益惟木着一张脸问道:

    “您怎么来了?”

    “殿下已经歇息了,不如改日吧。”

    来都来了,岂有白跑一趟的道理?

    “大晚上叨扰殿下属实不该,但我现下真有要紧的事说与他听,还请劳烦帮我通报一声。”

    萧河微微一笑嘴上虽说着客气话,手却强硬地推开了宫门踏了进去。

    思哲也跟着往里面挤,还下意识瞥了那人一眼。

    啧,生起气来,怎么脸更黑了呢。

    “萧少爷,这不合礼数。”益惟还不死心。

    萧河只轻瞥他一眼,自顾自地往里走,益惟自然不敢拦。

    只得气得瞪眼,怎么这人生了场病好了,脸皮也渐长了呢?

    “萧少爷!您最起码也容我进去说一声,您再…….”

    萧河已经懒得再和他废话了,看都不看的摆摆手说道:

    “你家殿下肯定没睡,我再清楚不过了。”

    益惟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来承云宫当贼来了?你说知道就知道了?!

    他刚要追上,身后突然有人拉了他一把。

    益惟吓了一跳,神情颇有些狰狞地瞪过去。

    好黑的一张脸,好大的一双眼白啊。

    思哲默默收回手。

    本是想叫他别烦了,眼下被瞪得忘了词,脑子一乱便胡口道:

    “那什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益惟捂着胸口,简直要被这对主仆气疯了。

    “我本是睡了的!!不是被你们喊醒的吗!!你怎么还好意思问!!!”

    思哲:“……对不起还不行吗?”

    此时的益惟已经说不出话了,连连点头黑着脸直接甩袖走人。

    思哲摸摸鼻子,又有点怕他气得拿刀去了,想追又不敢。

    犹豫之下,再抬头一看,眼前哪还有自家主子的影子呢。

    此时此刻,悄声踏进寝宫的萧河,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正酝酿着措辞,那人便快一步的发现了他的存在。

    “益惟,这么晚了还没睡?”

    许是累了的缘故,时钊寒的声音不似白日里那般冷清。

    透着几分慵懒的倦意,显得很是动听悦耳。

    萧河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时钊寒的寝宫熏了香,沉而甜腻,他闻了有些发晕。

    殿内又烧了足够多的银炭,暖和的令人发汗。

    而透过层层轻纱般的帷幔看去,那人的身影若隐若现,看的并不真切。

    等了良久,见来者不回话,帷幔后的那人站起了身。

    萧河这才开口道:

    “师兄,是我。”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时钊寒微微抬眸,对于萧河的到来并不感意外。

    寝殿外站着的萧河看不见里面,只能透过被烛火渲染的橘黄一片的帷幔,他瞧那人又不紧不慢的坐了回去。

    “萧少爷,你怕是找错人了吧。”

    时钊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虽重新坐了回去,手中拾起的书籍却没能再读进去。

    熟知他心性的萧河哪里不明白,时钊寒是为了今日断剑一事而心感不快。

    不知是因为萧河第一次在旁人跟前驳了他的面子,还是比武之时他抵赖了送剑一事。

    萧河心里掂量着,倒并未开口说话。

    时钊寒放下书籍,已然全无耐心,想直接将人赶出去之时,萧河终于开口了。

    他的嗓音带着点少年人该有的清脆,但当他放慢语速说话时,又能装的十分乖巧柔和。

    “钊寒师兄,你别生我的气,白天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提这也罢,既然提了时钊寒便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不是故意的?那你便与我说说……”

    眼前的帷幔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撩起,萧河便看见那人只穿了一件松散衣袍腰背挺直地站在那处。

    眼眸淡淡,语气却逼人:

    “姜师叔何时何地教了你新招式,此招并非宗门任何一派,第一次见倒是令人新奇的很呢。”

    时钊寒站在那里恰好遮住了身后的烛火,殿内光亮忽的暗了下去。

    萧河瞧见他敞开着的胸襟,露出一小片白皙光滑的皮肤来,幽暗的光线照着那人如画般的眉眼,显得俊美非常。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这是两人成婚之后多次比试之下,他自悟的招式吧?

    不能言说的话,萧河便不再与他对视。

    “我也不知…….只是那日气急之下胡乱使的招式罢了,师兄莫再问了。”

    时钊寒自然不会信他,但也没再追问。

    想来并不是计较这输赢,萧河见他放下帷幔,转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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