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读者是男二的: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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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峨繁华的皇宫中,长年恶疾缠身的帝王,在厚重的帷幕后召见了他。

    帝王重病不愈,到厌前来拜见他时,甚至连自己开口说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由近身伺候的内监代为传达。

    厌却清楚地记得那个祝福,当帷幕后陷入沉寂,他猛地起身,不顾内监惊呼与阻拦,拨开厚重的纱帐,闯入帐内,伏跪于帝王榻前。

    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所谓“南赫帝长年恶疾缠身”,并非只是一个传言。

    榻上的帝王近乎半身不遂,暴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处不是溃烂的,散发出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气息。

    最为骇人的,还是他的舌头。

    南赫帝的嘴,不知为何无法合拢,无法自由收束的舌头,从他口中垂落下来,青紫色的一条软肉,同样密布着溃烂的伤口,软趴趴地耷拉在一旁。

    旁边伺候着一名宫女,时不时会为他擦去流淌下来的唾液。

    看见这一幕,厌猛地明白了什么。

    外人流传南赫帝身染传染性恶疾,长年不愈,于是这位帝王,便让自己藏身于重重帐幕后,避开与外人直接相见,既是为了不让他人看见自己的残障之相,也是退隐权位幕后。

    但这份恶疾,并非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乃至让南赫帝自己也同样深信的,某种可能具有传染性的疾病。

    它来自他的母亲,月言公主。

    如同他对小七所做一般,月言公主与这个男人,同样进行了“血命相连”。

    不同的是,月言公主并非出于“爱”,与他进行血命相连,而是在遭到最深的背弃与伤害后,回以反击的诅咒。

    所谓血命相连,正是如此——

    当我过得好时,你会安然无恙。

    但若我过得不好,你同样难得安宁。

    当月言公主长期遭受着兵主血毒侵蚀,与她血命相连的南赫帝,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被割去舌头,无法言语,于是南赫帝这条舌头,几乎也等同于废了。

    厌明白了那个“最后的祝福”。

    当所有人都害怕直面这样的南赫帝,唯有他毫无畏惧地走上前去,不怕可能会被恶疾传染,并且不带一兵一卒,垂首伏跪,这会瞬间唤起南赫帝封藏在心底的亲情。

    表演,他做足了,南赫帝会给他应得的赏赐。

    现在就看他在帝王心中,分量到底有多少。

    南赫帝在榻上翻过身来,挥退试图上前阻止的内监。

    “啊啊……唔……唔唔……”南赫帝竭力发出模糊的声音,“孩子……我的……”

    他喃喃着,无力的舌头终究说不清最后那个词,但厌已经听清楚了。

    “我的,长子”。

    真正意义上的长子,与曾经真心所爱之人、愧对之人,生下的孩子。

    南赫帝从床榻滚落下来,厌想着小七,想到他最后离去的背影,终究忍下一切暴戾与反叛的冲动,一动不动地伏跪着,任由南赫帝伸手扶住他双臂。

    南赫帝舒然地笑了起来,旁边内监赶忙上前来搀扶,和宫女一起将他扶回床榻。

    内监一边抹着眼睛,一边跟地上的厌道:“殿下快快请起,陛下这是高兴着呢,十二年了,您父子二人分别十二年,今日,终于得以重逢……”

    后面他还说了什么,厌垂下眼,望着地面,什么都没有再听进去了。

    下南国与上北朝制度与风俗大相径庭,尤以世家兴盛,不像上北朝那样,具备封王的惯例,历史上几乎就没有出现过几个王,别说是异姓王,哪怕是皇室同宗都少之又少。

    但是到了南赫帝这一代,在这一年春末,突然传出一个惊闻,他要立自己遗落在外已久的长子为王。

    消息一出,举国哗然,无数双潜藏在暗处的眼睛,同时一致地投向了厌。

    天潢贵胄,星盘上指引命运的齿轮,终究是在这一刻,回归到应有的位置上。

    这条消息,当然也传入了北朝皇庭。

    华也萱站在密教宫殿外,听完探子汇报,沉默地点点头,没说什么,让人搀扶着她进入宫殿内。

    血池周围一圈,立着整整齐齐的十二根柱子,十二位密教长老,分别被绑在柱子上。

    昏昏沉沉的华也庭被人置放在椅子上,从门外推了进来,停放在华也萱面前,紧接着数名士兵走了进来,来到十二位长老身后。

    “哥哥,你看。”华也萱伸手拍拍他的脸,伸手指向对面的柱子,“长老们总是闹着想要九黎之子……”

    她微微一笑:“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

    “从他们每一个人身上,割下一块血肉,喂给你吃……”她在华也庭耳边轻声道,“以后,你就是受他们供奉的九黎之子了。”

    “让我们开始吧。”她眼中闪动着兴奋的血色,“听说,十二位长老彼此共感,那就是说,在每个人身上划一刀,等于你们每个人,都要承受十二刀的痛苦……”

    “要是,我不止给每人一刀呢?”她问。

    华也庭歪过头,在浑浑噩噩中发出“唔”的一声。

    当历任大教宗的身形渐渐淡去时,戚明漆知道,星辰的传承,结束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在这个地方,时间是不存在之物,所有的一切,仿佛被封存在与世隔绝的冰下。

    而他,终于可以从这里离开了。

    宫殿内部常年静谧,巨大的天文仪器默然伫立,只有流水潺潺,以及模拟晨星运转的机械滑动声响。

    再往深处去,在那片开满命相莲的光阵上,突然传出一阵水花翻涌的动静。

    第十三教司正站在浑仪下,记录着天体运转的轨迹,冷不丁被这声音吓一跳。

    他抓着卷宗回头,正好看见满池的命相莲晃动起来,在那片不平静的水面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冲出来。

    教司立即冲上前去,就在这时候,光阵下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

    “有、有人吗——”戚明漆被水糊得快要睁不开眼,他几乎耗光了力气,这才穿过星卷长河表面的水层,“有人吗,快来,拉我一把,好累啊……”

    累死了,游泳真的好累。

    戚明漆一手抓着一朵命相莲,趴在光阵以外的地面,避免再一次沉入星卷长河中。

    再一抬头,看见面前站着黑衣的教司。

    兴许是因为在殿中,对方并没有以黑雾蒙面,而是露出原本的面容,那张脸上充斥着惊愕的神色。

    戚明漆发现他在看自己的……

    头发?

    头发怎么了么?戚明漆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么一看,他也当即愣住了。

    他的头发……变成了雪白的一尾,除了被他带出水面的那部分,后面还有长长的一截,在星卷长河中飘散开来,几乎要与面上的命相莲融在一起。

    还是教司率先反应过来,他连忙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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