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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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抛弃是吗?”

    宋氏的神情僵住,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么多年,母……周夫人是不是早就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你觉得我陌生,我也觉得你陌生。”

    他苦笑了一下。

    刚进京的时候,宋氏没有认出他,她有了疼爱的孩子,她会为了那个孩子,为了他的未来筹谋规划,为了他低三下气地去向那个多年前被她抛弃的长子求情。

    江泠问:“那我呢?”

    为什么就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遭遇这一切的是他,被不理解的也是他。

    这些问题,年少的时候已经在心里问过许多遍,没有人可以给他回答。

    江泠心平气和,他早就接受了不被父母偏爱,被舍弃的现实,可是此刻,却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求什么,是希望宋氏懊悔吗?好像也没有。

    宋氏噙着泪,“说这么多,还不是在恨我,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他们,你恨我,你冲着我一个人来就是了。”

    江泠不发一言,馆舍附近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

    宋氏要强,受不了被人这么看着,她擦了擦泪,拢好帏帽上的幕帘,说:“要是官人出事……我这张脸反正也丢尽了,你干脆将我一起逼死,将我也抓进大牢好了!”

    她说完,钻进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去,背影看着那么决然。

    正如九年前离开时一样。

    江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低着头,默默捡起地上的官帽,拍了拍,理好衣服,鬓角,往官署走去。

    今早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开了,馆舍的伙计告诉叶秋水时,她正在铺子里算账,宜阳坐在一旁看书。

    江大人被一女人堵在巷子里,两人争辩不休,他们不知道女人是谁,但江泠狼狈的模样众人却目睹得清清楚楚。

    叶秋水愣住,“是谁?”

    伙计不知道,女人戴着帏帽,大清早雾蒙蒙的,谁都没看清。

    宜阳纳罕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哥得罪谁啦?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负心事,被苦主找上门了?”

    叶秋水严肃道:“兄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神情凝重,目光担忧。

    严敬渊来问江泠的意思,宋家二郎与周牧究竟该怎么判。

    江泠并非刑部的人,无权过问,但严敬渊知道他与宋家是什么关系,所以才私下问他。

    江泠说:“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宋家二郎被判秋后处斩,其父也被连累,丢了官职,周牧的案子还没查完,暂时未有判决。

    叶秋水听到坊间传起这样的事,才明白,今早那个来找江泠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

    下了值,江泠回馆舍的路上,在巷子里又遇到了那辆马车。

    见到她,宋氏冲过来,扬起手,恶狠狠地想要扇他。

    江泠没有躲,木然地站着。

    一旁突然冲出一个人影,牢牢擒住宋氏的手腕。

    叶秋水挡在江泠面前,脸色阴沉。

    宋氏讶然,面前的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相明艳秀丽,身量高挑,她眉宇间满是积氲的怒气,濒临爆发。

    江泠的目光怔怔地落在她身上,他没有想到叶秋水会突然出现。

    宋氏经常出入宴会,但这两年,叶秋水一直在外跑生意,鲜少回京,宋氏不认识她。

    手腕被少女攥着,有些痛,宋氏挣脱不出,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无名小卒,说出来恐污了夫人尊耳。”

    叶秋水放下手,“江大人有功名在身,夫人没有资格打他。”

    宋氏说:“我是他母亲,我怎么打不得了?”

    “哦?原来夫人也知道,您是他母亲?”

    叶秋水似笑非笑,“这些年,江大人被亲族赶走,刚进京的时候,你们宋家招揽不得,百般诋毁,害得他被排挤针对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你是他母亲!”

    “你为他出过一点头吗?九年了!他过成什么样子,你关心过一句吗?你夫君,侄儿自己不争气,同他有什么关系,恶毒?他就是恶毒又怎么样,如果换作是我,我只要有一日能爬得起来,新账旧账我都要算个清楚。”叶秋水冷笑,“我知道,夫人也有自己的难处,所以江大人念旧情,对你们仁至义尽,可是你不该来逼他,出了事,你怨憎他,误解他,可是周夫人,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这个世上,伤人最重的,反而是至亲之人,刮骨剜肉,寸寸抵着心窝。

    宋氏根本不了解他,小的时候,江家将他当做可以改换门庭的工具,即便是生着重病也要将他拖起来读书,应酬,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他们自己狭隘,还要用这种狭隘的心思来揣测江泠,认定他恶毒,刻薄。

    宋氏怒道:“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让开!”

    叶秋水巍然不动,她挡着江泠,不让宋氏靠近,沉声道:“周夫人,九年前,江大人也不过只有十二三岁罢了,他心里的委屈,不比任何人少,你怪谁都可以,你独独不能怪他。”

    十几岁的时候被说逼死生父,被族人害得落下终身残疾,母亲弃他而去,九年来无人过问,但凡他长歪一些,但凡他没那么克己些,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可偏偏,他就是长成了一节松竹,坚韧不屈,他恪尽职守,端重自持,没有害过任何人。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过,还要被误解,被伤害,是因为你们心里清楚,你们对不起他。”

    宋氏眸光颤了颤,往后退了几步。

    心里升起一股被戳穿的慌乱无措。

    她捂住胸口,不可置信。

    “更何况,他一个工部小官,他能做得了什么主,周夫人,你根本不了解他,你要他替你们去求情,难道不是将他逼入绝境吗?”

    他哪有什么话语权,高官们决定要处置,要杀鸡儆猴的事情,江泠去求情,他的仕途还要不要,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走到如今,那些人一点也不曾替他想过。

    宋氏嘴唇抖了抖,忽而掩面哭了起来。

    “我没办法啊……”

    她说:“我左右不了,父兄要我嫁谁,我就得嫁谁,宋家是绝对不允许家中出现一个罪妇的,如果我要留下,就会被家族视为弃子,我就是……我不甘心啊。”

    “可是这不是他的错。”叶秋水说:“他从来没有阻拦过你去选择,你如今怎么样,不是他导致的,你没有资格将不甘怨愤撒在他身上。”

    宋氏哽咽,无话可说。

    她哭够了,认命了,丈夫下狱已是必然,她怪谁都没有用的,只能一个劲地哭。

    她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些年,委屈了江泠,因为知道,所以才认定他心里一定有仇恨。

    可是诚然,但凡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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