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清冷又黏人: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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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站在一旁,却被飞扬的土眯了眼,正揉着,却见他停下手中动作,眸光直直射向她身后。

    她回身,李书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双手紧攥着,欲言又止。

    “李姑娘有话便说就是。”

    “……顾将军还未回答我,我爹会如何。”她眉间尽是愁色,睃视着顾景淮腰间的账本,似乎想把它们要回来。

    “他会死吗?”她眼神闪烁,终是问道。

    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回答,她便知道答案了。

    李书慧靠着墙缓缓滑落,蹲坐在地上怅然了许久。

    “李姑娘若想自责,不如恨我。毕竟就算没有你这个助力,到最后也会是那样的结局。”

    顾景淮语气凉薄,看似安慰,实则不留情面。

    姜初妤拽拽他的衣袖,示意他适时止语。

    可他并未会意,仍继续说道:“姑娘倒不如这样想,李氏获罪,却祸不及你,你也算救了自己一命。”

    “别再说了!”

    姜初妤这声有些没收住,惊得虫鸣都黯了一瞬,夜里的雾气弥散,笼在三人之间。

    她抢过他手中一只蒲团,走过去扶起跌坐在地的李书慧,架着她拉开隔壁寮房的门,走了进去。

    从始至终,没再给他一个眼神。

    顾景淮静待月亮触及树的细枝,也没等到再有什么动静。

    执拗着非要跟他一起睡的夫人,反悔了。

    ……为何?

    他敛眸看向手中拎着的多余蒲团,长指一松,它无声摔在地上,重新沾染了尘土。

    顾景淮缓慢地开门,那吱吱呀呀的响拉着长音,扰人清静。

    可四周依然无声无息。

    很好,能睡个好觉了。

    他反手甩上门,曲腿坐在寮房角落,闭上了眼浅眠-

    另一厢,姜初妤拉着李书慧进门,二话不说就随便拿了个蒲团垫在脑袋下,双眼一闭就睡了。

    李书慧不明所以,他们夫妻二人是在她出去前就闹了不快?还是……

    她也枕着蒲团躺下,就听见了那明显被故意拖长的拉门声。

    “夫人,你睡了吗?”她小声问。

    姜初妤依然双目紧闭,不答话,可待门声消失后,她立刻睁开眼坐起来,忿忿然道:“他说得太过分了,对吧?”

    李书慧更不解了,对上她渴求认同的眼眸,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夫人是在为我鸣不平?我没事的。顾将军说的那些话,也是实话,李家……是自作孽。”

    “朝廷里哪有几个好人,李大人毕竟是你父亲,你已丧母,再失父,可不就跟我一样。”

    这几日相处时,她也不是石头做的,自然能感受到他态度的软化,起码不像从前那样硬邦邦了。

    可是,哪怕他有一点点对她动心,当她在场时说那些话,也应当有一丝犹豫或者委婉吧?

    “他是不是太过冷血了?”

    冷静下来后,姜初妤又自觉小题大做,可也拉不下脸去挽回,问询时眼神难掩迫切,恨不得按着李书慧的脑袋让她点头。

    “臣女倒觉得非也,您刚才没听见那门声么?”李书慧费力提起唇角,眸中流露出一丝艳羡,“我想顾将军是在意您的,夫人不快去哄人,才是冷血了。”

    “……我才不去呢。”

    姜初妤揪着蒲团上长短不一的干草,拍了拍沾灰的手,扭过身去闭眼尝试入睡。

    明早罢,明早看他表现再说-

    身处危机又陌生的环境,两个女子皆是不敢放松分毫,哪怕知道有人守着,也不敢睡熟了。

    天刚亮不久,初秋夜里的薄雾还未在黎明的侵袭下四散而逃,山林的深处传来不只是什么野兽发出的呜咽,尾音长而亮,不像猿猴。

    姜初妤便是这时醒来的,眼皮似铅重,却并不像那晚一般惧怕野兽侵略的吼声。

    虫兽哪有人可怕?

    她爬起来抖了抖衣衫,推开门向外探去,竟一个人都没有。

    她摸着饿瘪的肚子,脚下静悄悄地走到顾景淮屋外,在心里演练数遍,要怎样开口才最自然地向他要东西吃。

    敲门声响起,姜初妤不说话,非要他先开口不可。

    但四下始终安静,倒引来了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易子恭。

    “少夫人安,您是要找世子?”

    姜初妤有些挫败,打蔫儿似的靠在门上:“我瞧着,意图很明显么?”

    看来李书慧也是易被男人哄骗的女子,说什么他在乎她呀,分明是她先认输了,真讨厌。

    易子恭细长的眼中又泛起茫然,心道不愧是世子,说的都是金科玉律,女人果然会出现不可理喻的时候。

    都站在门口敲门了,到底是哪里能不明显?

    他暗下决心,以后还是少跟少夫人讲话,将简札交给她便告退了:

    “这是世子昨夜离开前,嘱咐我交给您的。”

    姜初妤谢过他,展开一看,窄而小的简札上用挺拔的瘦金体写着:

    「明夜归,勿念。宝鼎中埋着烤红苕和兔肉。」

    从前安置佛寺的殿中,珍贵的金身大佛已不知下落,然殿前的香炉宝鼎却依然保留着,厚厚的香灰被泥土枯草压在下面,作闷烤红苕之用。

    姜初妤挑了一个个头大的红苕,摸着还烫呼呼的,剥皮前对着殿门心里默念着歉言。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那简札上还有一列字,明显比前面的字小了不少,一看就是后来才补充上去的。

    「若明夜未归,速逃。」

    食物卡在嗓子眼里,姜初妤吞了两下也没吞干净,求水不得,只能慢慢顺下去,命大没噎死。

    待她缓过来,嘴里甜滋滋的烤红苕也没了滋味,掐皱了简札,甩手扔进宝鼎中。

    往寮房走去,她看见易子恭正翻身上马,快步走近拦住他:“你是不是要去与他会合?”

    易子恭怕了她了,下意识连连摇头。

    姜初妤才不信他,横眉冷笑了声,盛气凌人:“你也给我带句话,就说,明夜之前他不出现,给我等着!”-

    军营的辕门前,顾景淮高举虎符,发号施令。

    “此战为君为民,尔等切不可辜负!”

    话音刚落,不远处路的尽头马蹄翻滚,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顾景淮停下,引众将士一同看向易子恭,准备将他正式介绍给众人。

    哪知易子恭方跑马来到他身边,看上去紧张兮兮的,一副不敢言的样子。

    这样的精神气貌如何能服众?

    顾景淮用力施掌砸在了他肩背上,鼓励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何不敢为的?切勿唯唯诺诺,有话快说。”

    很快他便后悔了。

    易子恭那气沉丹田之声响彻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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