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海啸: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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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问题。

    庄廷安不再坚持,叫金刚送棠妹儿上车。

    从墓园回到家, 已经是后半夜。

    被软禁的三天里, 棠妹儿几乎每天都在睡觉,好一辈子的觉都在那几天睡足了,她此刻毫无困意。

    从客厅窗外望出去,红港霓虹夜色不改,她坐在沙发中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无意中瞥到茶几下的烟和打火机。

    熟悉的烟草味,仿若来自记忆,那是与靳斯年相处的点滴。

    犹豫再三,棠妹儿拿出一根点燃,中指和食指夹得太靠上,以至于她抽每一口,嘴唇贴上手指。

    笨拙的动作,笨拙的呼吸,不懂做肺腑循环,她被呛到咳嗽。

    烟卷按到烟缸里。

    最终按捺不住,棠妹儿抓起车钥匙,披上大衣匆匆出门。

    去往山顶的路,她太熟悉了,只是今晚登门,注定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她违逆了靳斯年,没有按他的要求篡改遗嘱,这个后果,注定要承担,靳斯年不动声色,不代表她就能混过去。

    与其等待,不如她主动。

    靳斯年宅邸灯火通明,大门上挂着大朵黑色绢花,流苏层叠低垂。

    黑夜里透着森冷。

    棠妹儿按门钟,稍等片刻,管家走出来。

    她问:“靳生睡了吗,我想见他。”

    “棠小姐,这个时间见靳生……”大概是惊讶于她登门的时间,管家面露疑惑,但还是告诉她,“从墓园回来之后,靳生就一直呆在书房。”

    “我自己进去找他。”

    棠妹儿如入无人之境。

    她独自一人上楼,脚步踩在地毯上,厚重的羊毛自带静音效果,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门扇一开一关。

    “靳生。”待棠妹儿在房间中站定,她能感受到那道冷冷的注视,不由地忐忑起来,声音发涩发紧。

    “靳生,我们可以谈谈吗。”

    靳斯年坐在沙发里,房间只开一盏昏黄的灯,暖色映在靳斯年五官清晰的脸上,却无法消融他冷峻的寒意。

    “马上就要天亮了,有什么事不能去公司再说,非要连夜过来。”

    “去公司说公事,我和靳生只能谈公事么?”

    “我和棠大状之间,还有私事可谈吗?”

    一夜之间,从前的亲密荡然无存,靳斯年与棠妹儿,他是她的老板、伯乐、金主、乃至施虐者。

    唯独不见,捧她在手的靳斯年。

    被他责怪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们就这样划清界限,回到原点,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棠妹儿微微靠近半步,想要看清靳斯年表情。

    他仍旧穿着一身黑色,只脱掉了正装外套,手边既无烟也无酒,他身上嗅不到任何借物消愁的落寞味道。

    连神态也是。

    他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挑眼正在看她。

    棠妹儿盯住那目光:“我知道,遗嘱的事,是我叫你失望了,是我没有按你的要求做,但是,靳生你一定要这种说话么。”

    “事情你都做了,态度和立场已经明确,你还想让我跟你说什么呢。”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但靳老对我不差,遗嘱是他最后放不下的事,我不想违背他。”

    “那我对你呢,我有哪里得罪你。”

    “靳生提携我,我也不敢忘,我从来没有为了让自己心安,就不顾你的利益。”

    “是么。”

    靳斯年笑了一声,“那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精力,多少时间把老爷子逼到走投无路才让他用了你。本来现在我们应该已经成功,你却把股份拱手让出去,怎么,你以为你把3%的股份拿出来,就叫顾及我的利益?”

    “3%。”棠妹儿瞳色一缩。

    靳斯年已经猜到,“老爷子不可能给我股份,那3%是他给你的,你把他送给你的股份,写到我的名下,什么意思,算是收买我吗?”

    “这当然不是收买!”

    那3%是我的忠心,虽然少,虽然怕你看不起,我确实已经拿出了全部的忠心。

    棠妹儿一时难以接受,委屈又心酸。“我说的顾及你的利益,并不是指这3%。”

    她说:“事前我已经算过了,靳佑之虽然有老爷子和庄家的股份,但你也吞掉了钟家,再加上郑、高两家的支持和这3%,你和靳佑之不差多少了。”

    身体和声音都在颤抖,可棠妹儿还在竭力保持冷静,分析。

    “距离CEO改选,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股市上只要稍微震荡两个价位,你就有机会从散户手里再吸纳一些股份……”

    “靳生,我没有蛮干,我都考虑过了。”

    像个笨蛋却用功的学生,日夜苦读,她自认为交了一张满意的答卷——靳斯年果然夸了她。

    “真不错,连账都帮我算好了,我的Mia翅膀硬了。”

    努力希望被看到的心情,一下跌回谷底。

    不及格。

    题目都会做又怎样,顶撞考官,才是最大的落榜理由。

    棠妹儿望着他,仿佛望见一场北国冰雨,瞬间被淋透。

    “在靳生眼里,我到底算什么呢,真的只是条狗,或者一把刀,不能有思想,不用有感情,我最大的价值,就只是‘听话’才能令你满意吗?”

    “资深大律师棠妹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谈思想?谈感情?跟谁?”靳斯年分明一声冷笑,“刚刚在昭明园——你站的那块地方,大家讲的是利益,是交换,这才是游戏规则,你不懂么。”

    “你跟外面的人讲游戏规则,那关起门来呢,就只有你跟我,就现在,靳生跟我讲什么呢?”

    “那你觉得我跟你讲什么?”

    靳斯年眼色微冷,“你是我的人,拿我的好处,对我效忠,就要乖乖被我利用,不然你觉得我们之间要讲什么呢。”

    “讲情爱?你不会以为我在跟你拍拖吧。”

    棠妹儿抬头,一时愕然,她需要反复确认才能接受,这样冷冰的话出自靳斯年之口。

    就在几天之前,眼前的男人还情意缱绻,为什么突然变了呢。

    是他突然对她大失所望,还是因为,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她从前没有发现。

    忽地,脸颊一热,眼泪跟着掉下来。

    在棠妹儿记忆里,她好像没有哭过,从来没哭过的人,对这滚烫的液体究竟来自哪里。

    有些陌生。

    她伸手,摸到眼下些许湿润,可一眨眼的功夫,整张脸已经沾满泪水。

    她轻声问他,“除了改遗嘱,靳生之前叫我签的文件,也是在利用我吗?”

    靳斯年迟疑了一瞬,脸色越发阴沉,“你已经知道了。”

    “怎么会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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